众人大惊,纷纷站起身来。
郎中更是扔下常凯的手腕,站起身来就往舱室外走去。
李金水赶紧拉住:
“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郎中一把挣开,摇摇晃晃往外走去,头也不回说道:
“肺经不通,肺部似乎受过重创,奇怪的是,身体表面并无伤痕船上也没有药,等到岸后开一些调理肺经的药吧”
话没说完,人就溜出舱室,抓着走廊边的扶杆,踉踉跄跄走掉。
李金水还想喊住再问两句,手臂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回头看去,常凯竟从床上下来,正抓着自己的手,努力在不断摇晃中站稳身子。
“常大哥,你怎么起来了,赶紧躺下。”
李金水吓了一跳。
常凯摇了摇头,灰败着脸强笑说道:
“咳咳我没事咱们也赶紧回去,这风暴不小”
费玉机见状,连忙扶住常凯,和李金水两人一人搀着一边,道别楚星河,辛辛苦苦回到自己的船舱。
此时风雨愈发大了起来,噼噼啪啪的豆大雨珠,砸在窗户上,巨浪拍打在船身上,响声震耳欲聋。
远洋巨轮冲高俯低,左右大幅度
摇摆,将常凯和费玉机折腾得够呛,手臂紧紧环住舱室中的铁杆,唯恐被甩了出去。
不一会,薛青苹和韩珊瑶背着背包,脸色苍白,打开舱门走进来:
“赶紧收拾好行李背在身上,风雨这么大,别把船弄翻了。”
话音未落,突然一道巨浪拍在船侧,船身一下子倾斜三四十度。
“呀~~~”
二女发出惊呼,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奔向舱室一侧。
好在她们都不是柔弱女子,总算抓住舱室边上的固定铁杆,一下子紧紧抱住,再也不敢撒手。
李金水三人也是整个人凌空飞起,幸好双手抱着铁杆,并没有被甩出去,只是常凯本就身受重伤,这一顿折腾,脸色更灰败了几分,咳嗽连连,嘴角又有黑色血迹渗出。
船身好不容易稍稍平稳一点,费玉机一脸劫后余生地惊惧,带着哭腔说道:
“二师兄,轮船不会真的要翻吧?这要掉到海里,怎么活啊。”
李金水也是惊惧不已,他从小在海边长大,可也没遇到如此大的风浪。
强颜带笑安慰道:
“没这回事,放心好了,这巨轮船舷离水面快十米高,哪有那么大的浪,就是颠簸地厉害一些而已。”
心里
却也是没底,趁着摇晃没那么剧烈,起身快手快脚把行李收拾好,把武器都塞进行李中,牢牢系到各人背上。
顺便把楚星河开的欠条夹到道书中,和一大叠符箓一起用油纸严严实实包好,塞进怀里。
外面风雨交加,要是不小心毁了道书,罪过就大了。
阁皂山灵宝派的传承可在自己身上。
其余四人此时一个个脸色煞白,他们本就不擅水性,被这样颠簸,胆都快吓破,肚子里更是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见李金水把行李都准备好,费玉机更是心惊肉跳:
“二师兄,是不是船一会就会翻?要是掉水里,你可以一定要救我”
李金水猛然记起费玉机的乌鸦嘴属性,连连呸了几声:
“没这回事,有这闲心,你就安心抱着铁杆,别被甩出去,小心磕着碰着。”
费玉机哭丧着脸反驳道:
“你都帮我们打包好行李了,明明就是安慰我。”
李金水没好气骂道:
“我这是有备无患好不好。”
正在此时,轮船的高音喇叭再次喊话:
“各位旅客,轮船正在经过暴风雨区,测得海浪为巨浪级别,最大浪高不超过六米,不会对行驶安全产生威
胁,不过船身会有较大颠簸,请各位旅客抓紧身边的固定物,谨防跌倒摔伤。”
李金水不由笑道:
“你看,我就说没事,可赶紧抓好了,别飞出去。”
见轮船广播如此说,风浪也慢慢有所减弱,几人脸上渐渐恢复血色,也有了心思打趣。
常凯扯了扯嘴角,强挤出一丝笑意:
“刚可够劲爆的,肥鸡没有吓到尿裤子吧?”
韩珊瑶薛青苹闻言一脸坏笑,瞄向费玉机某处。
费玉机被闹得脸红耳赤,连声反驳:
“别瞎说,你才被吓尿裤子”
话没说话,众人只觉得身体被船只高高抬起,几乎飘向空中十几米高,随即脚下虚浮,整个人跟着船只自由落地,一头砸入海中。
“砰~”
一道无比巨大的声响,响彻耳际,船身剧烈颤抖。
李金水等人被狠狠贯在地板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幸好手一直环抱着铁杆,倒没有飞出去。
“喀喇喇~~~”
船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船舱地面整个倾斜成坡道。
李金水脸上血色尽褪,煞白如纸。
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声嘶力竭大吼:
“快走,船断了。”
冲到舱门处,一脚踹开门。
“怎么啦?”
四人大惊,脑袋还没醒转过来,有些懵懵懂懂。
“赶紧向上爬,慢了要葬身水底。”
李金水的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完整话。
“鬼潮大家快逃”
轮船喇叭竟然没有损坏,只是喊话的船员大声叫了句,就丢下话筒,自顾自逃命去了。
四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在李金水帮助下,手脚并用来到舱门,抓着走廊边上的铁杆,拼出吃奶的劲向上爬去。
李金水守在最后向上攀爬,回头看去,后半截的走廊两侧,海水如瀑布般砸开舱门,涌进走廊,带着船舱中的各种杂物。
有不少旅客,正泡在水里挣扎。
还没进水的船舱,旅客们一个个打开舱门,呼天抢地,抓着走廊的铁杆跟着往上攀爬,身后的海水汹涌而来,逐渐吞没爬得慢的人。
李金水的船舱靠近甲板处,不一会儿就来到上翘的后甲板,一眼望去,整颗心沉入谷底。
轮船的探照灯照射下,一道十几米高的狂涛正逐渐远去,暗沉的海面上则是波涛汹涌,一道道四五米的巨浪,狂砸下来,溅起的水花浇了五人满头满脸。
在船上等死,跳进海里也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