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信这世上有鬼吗？”
沉默一晚上的薛青苹突然问道。
李金水一愣，不明何意。
“这都亲眼目睹了，怎么会没鬼，在韩同学家里，老师您也看到，还差点着了道。”
费玉机满脸嬉笑。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事，当时金水同学你一直在摇那个铃铛吧？”
薛青苹柔声问道。
李金水连连点头。
“我查了西洋关于催眠的描述，其中就有用声音让人陷入催眠的方法，也许我们所见到的，只是出于我们的幻觉呢？”
薛青苹声音中仿佛带着极其坚定的信念。
“这不可能吧？”
费玉机喃喃自语。
“我偷偷问了当时守在闺房远处的老妈子，她说只听到我们说话喊叫，并没有什么怨灵嘶吼。”
薛青苹的声音悠远却又清晰：
“而且，当时不是蜡烛熄灭怨灵才出来吗？后面蜡烛怎么又亮起来的？是常先生你们进来查看时又点上的吗？”
常凯不解问道：
“我们进去时蜡烛就是亮的，难道不是你们点的？”
“嘶”
四人顿觉一股凉意从脚尖涌到头上。
“前晚我们在这里，刚开始并没遇到怨灵，也没有遇到鬼打墙，都是我摇铃后才出现的。”
李
金水感觉脑袋有些懵。
“不对不对，咱们在杂物间不是看到施害场景吗？幻觉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看到凶手的真实长相。”
费玉机反驳道。
李金水转手给了个爆栗：
“薛老师之前就说过，有的人临死之前情绪特别强烈，会将图像声音保存在环境中，有时会播放出来，这又不是幻觉，就跟看电影一样，对了，我还没看过电影。”
费玉机并不服软：
“只是幻觉的话，鬼附身又是怎么回事，韩同学至今还没醒来呢，老师也差点出事。”
薛青苹温婉笑道：
“就跟我们看小说，沉醉其中喜怒哀乐不能自控一样，情绪更强烈的话，处于自我保护，人会陷入昏迷的。而且你们发现没有，鬼附身更多出现在女性身上，就是因为女性情感更为细腻易于感动，比如常先生这样，当时你有被影响情绪，觉得怨灵特别可怜特别惨吗？”
常凯伸手抚摸光溜溜的头颅，难得地露出一丝憨笑：
“这有什么可怜的，找出凶手打杀了就是。”
李金水笑道：
“怨灵得到解脱后，珊瑶若是醒来，不就能证明怨灵真的存在吗？”
薛青苹幽幽叹了口气：
“人类情感的产生机制，互相影响的
原因，科学还没弄懂，又怎么断定存在因果关系呢？”
这话题似乎无解，李金水赶紧岔开来：
“下面应该有结果了，我们去杂物间看看吧。”
常凯啪的一声点亮马灯，一马当先向楼梯口走去。
开锁进入杂物间，只是瞄了一眼，李金水赶紧挡住薛青苹的视线：
“薛老师您先出去，对了，肥鸡也出去，别看了，等天亮了叫警署的人来收拾残局。”
杂物间内惨不忍睹，中年男子浑身屎尿和血污，臭不可闻，双手不自然地扭曲，显然是为了挣脱捆缚，硬生生把手臂弄出折断脱臼。
一根折断的桌腿，朝天尖端插入中年男子喉咙，男子弯腰俯身在桌腿上，居然是自尽而死，鲜血淌得满地都是。
也不知道双手被捆缚的他，怎样弄断桌腿，才寻到自尽方法。
李金水上前捡起粉红色发卡，转身走出门外：
“走吧，把这个遗物交给范玉玲父母，教学楼闹鬼事件，总算解决了。”
四人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韩府的仆人满脸喜色摸黑跑来：
“小姐醒了，你们快回去看看。”
四人对望一眼，心中最后一丝担忧终于放下。
来到韩珊瑶闺房，人已经醒来，正虚弱靠在床头，由
老妈子一勺一勺地喂小米粥。
“你们来了我听爷爷说了，还好有你们，这两天辛苦了，尤其是金水同学。”
韩珊瑶声音微弱，少了平时的骄纵恣意，倒有些楚楚可怜。
“要不是因为我们天天讲鬼故事，你也不会一个人晚上去教学楼，你出事，我们也有责任的。”
李金水一脸苦笑。
韩珊瑶也有些尴尬，脸色微红，自己确实太骄纵了，当时若能听从大家阻止，也就不会被鬼附身。
薛青苹赶紧打圆场：
“珊瑶你好好休养，早日回来上学，虽然有所磨难，可我们也因此让逍遥法外的凶手受到惩罚，等于是做了件大好事。”
韩老爷子沉默坐在边上，并没有因为韩珊瑶醒来笑逐颜开，反而忧虑重重，思虑良久，咳了声说道：
“屋内男子暂时到门外避让，李同学留下。”
李金水心里一惊，莫非还有什么后患未消？
常凯带着费玉机和仆人外出，返身关上闺房门扇，闺房之内，一时只剩下韩老爷子、李金水、薛青苹、韩珊瑶和喂饭的老妈子。
“李同学，你们过来看下。”
韩老爷子走到床边，示意韩珊瑶拉下衣领。
韩珊瑶俏脸飞红，迅速瞥了眼李金水
，纤手紧紧抓住领口不肯松开。
韩老爷子沉下脸色：
“现在不是小女子作态的时候，让李同学看看，也能知道事情的紧迫性。张妈，你帮下珊瑶。”
老妈子哎了声，放下细瓷小碗，将韩珊瑶双手拿来，轻轻拉开衣襟。
韩珊瑶脸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双手紧张地揪住锦被，贝齿紧咬下唇，将脸转向床榻内侧。
李金水尴尬莫名，想转头不看，却心知必有要事，否则韩老爷子岂能不顾自己孙女的清白，让一个男人看她胸口。
神差鬼使地看了眼薛青苹，没曾想薛青苹也在凝视他，一脸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李金水老脸顿时也红了，慌乱之中赶紧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脚尖。
“李同学，你认真看看。”
韩老爷子似乎未觉，催促道。
李金水别捏地瞥了眼韩珊瑶，心跳顿时加速，血脉贲张，鼻血差点喷了出来。
只见韩珊瑶的衣襟已被拉开，两侧衣襟边缘，堪堪遮住要害。
如霜似雪之处，曲线惊心动魄，却又无比柔和。
正中却有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漆黑印记，居然是一副骷髅头。
“这是什么？”
李金水再也顾不得羞涩，凝神仔细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