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来了,注意听。”
钟开浩声音压得极低,满是兴奋,就要偷偷下床去摇醒费玉机。
楼上女人的娇哼声越发柔媚,引人无限遐思。
黑暗之中,气氛变得淫靡起来,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粉红气息。
钟开浩似乎被挑起兴致,难以忍耐,不再去叫费玉机,也没再说话。
李金水却是强压下心头绮念,满脸凝重。
随着楼上的声响,头顶上传来阵阵阴寒气息。
阴寒之中,还夹杂着挑拨人欲念的躁动。
夏天天气炎热,就算晚上有丝丝凉风,也只是略解闷热,怎么都不会有阴寒感觉。
这怎么看,都不太像正常的县中男女学生偷情。
声响越发淫靡不堪,李金水感觉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只是略懂人事的他,第一次感觉欲望如同海中巨浪,几乎要将他淹没。
顿时大惊失色,冥冥之中意识到此刻颇为紧要,如果克制不住欲望,恐怕会就此沉沦于淫欲之中。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摒息凝神,掐了个道诀,默默诵念道德经,抵抗着心
底不断奔涌的欲念。
额头上冒出汗水流入眼睑,也顾不得擦拭,只是集中精力,努力回想道经书中记载的道德经内容,翻来覆去不断重复默诵。
躁动的思绪渐渐平复下来,整个人归于平静,小腹之中的那团燥热也逐渐消弭于无形。
耳边传来的靡靡之音,犹如春风拂岗,秋月照江,风月虽然无边,却撼不动山岗的至刚,江水的至柔。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里除了周成和费玉机的鼾声,只有他的急促呼吸。
没过一会,钟开浩的鼾声传来,居然一下子睡着了。
之后不久,楼上的声响也停了下来。
李金水心中一动,伸手握住桃木锥藏着腿侧,将玉佩掏出露在显眼之处,眼睛微眯,发出轻微鼾声假装睡着。
刚准备好,只见黑暗之中,头顶的楼板慢慢渗出两道模糊白影,就像有人从水底冒出来一样。
两道白影身材婀娜,飘飘忽忽地落在地面,目标明确来到钟开浩的床前,也没见怎么作势,钟开浩床上腾起清晰可见的浓郁白雾,被吸进白影身体里。
吸完钟开浩,白影转到周成床前,只是吸了一些淡淡白雾,转而到费玉机
那边,却只吸到一丁点白雾,恍惚之中,李金水如真似幻,好像听到微弱的啾啾鬼声。
两道白影在费玉机床前摸索半晌,终于放弃,回头向李金水床边飘来。
李金水心头一凛,急切之间,来不及去翻找符箓,赶紧让嘴里发出的鼾声更加均匀逼真,脸微微侧向床榻内侧,避开白影直视,免得露出端倪。
白影正要如法炮制,俯身吸一些白雾,突然,胸口玉佩绽放出一道金色光芒,一闪而没。
两道白影猛地向后飘出几步,一阵细微的吱吱乱响,白影似乎遇到硬茬,不敢再上前。
逡巡良久,终于放弃,两道白影向上飘去,慢慢没入木板之中。
李金水霍然睁开眼睛,寝室之中,其他三人都已沉沉睡去,只是听鼾声,周成粗重,费玉机绵长,身体都颇为健康,唯独钟开浩的鼾声,时长时短,微弱时气息几乎断绝,急促时又似乎一口喘不上来就会死去。
显然钟开浩已经元气大失,若是不加节制,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活不了多久。
而那两道白影,正日日以魅惑手段,引诱钟开浩自渎,借以吸纳阳气修炼。
李金水恼怒不已,
祖奶奶之事,害得同村青壮死了十几人,自己无能为力阻止,日日自责,眼前又有鬼物害人,怎不怒火中烧。
况且看这两道白影,道行似乎不算很深,就连魅惑害人的手段,都要兜这么大圈子,自己每日学习道经,未必就对付不了。
白影没入木板后,过了一阵,楼上又不断响起脚步声,中间偶尔发出一两声低低的打闹调笑声,以及细微讲话声音,细听却分辨不出讲的是什么。
李金水躺在床上静静等了半天,直到楼上的声响渐渐弱了下去,才悄无声息坐了起来。
翻身下床拿了一条凳子爬上上铺,垫上凳子后,总算能摸到头顶的木板。
黑暗之中摸索半天,找到微微翘起的木板接缝之处,掏出桃木锥,插入缝隙旋转挖掘。
挖到两手酸涩不已,桃木锥尖头突然一松,终于透过木板。
李金水心中大喜,慢慢抽出桃木锥,将眼睛贴了上去。
对楼上这间女生寝室,李金水心中充满了疑惑。
按理说,脚步声、讲话打闹声、以及那种靡靡之音,如果楼上住有女生,这么大动静早该惊醒了。
难道楼上并没有住人?
洞口正处
于女生寝室的床铺下方,借着窗外照入的微弱月光,入眼之处,是稀疏的床铺窄木板,透过宽大缝隙,能依稀看到寝室内景。
李金水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间空寝室!
寝室内并无生活用具,空落落的,似乎还积了厚厚一层灰,就连那两道白影,也不见踪迹。
正疑惑间,突然!
小腿被一只手摸了一下。
吓得浑身战栗,差点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下来,强自咽下呼出口的惊叫,向下看去,却是钟开浩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悄无声息地爬到上铺来。
李金水恨不得狠狠给他两拳,人吓人,真会吓死人的。
“金水,可以啊,还是你脑子灵活,我怎么就想不到这招,快让我看看。”
钟开浩压低声音贱笑,一把将李金水从凳子上拉下来,自己站了上去,努力垫起脚尖将眼睛凑了上去。
“啊~”
钟开浩惊惧大叫,乒乒乓乓,从凳子上摔到上铺,又从上铺摔了下来。
一间空寝室,有啥可怕的,李金水不信邪地再次凑到洞口。
“艹!”
只见一颗血红眼珠,凑在洞口那头,和李金水对视。
互相之间,只隔着薄薄一层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