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沉默了,有阴差在,有手段的确也不适合用。
转眼到了娘娘庙,和我一开始想的不错,这里的确没什么人打理,总有种萧条的感觉。
庙里就四五平的大小,一进正门就能看到个神像,其他什么都没了。
我向神像看去,是个女子不假,身着纱衣裙带,姿态婀娜,五官也十分别致,就是那张脸太尖了。
神像没有那种端庄威严之感,反而让我有种其他的感觉,具体什么感觉却说不上来,只能确定不能算是妖媚。
我还记得韩文清也说过,这个神像当初重塑时候,模样是刘氏特地嘱托的。
这样一来,里面的问题就更明显了。
“哥,你看出什么了没?”我问高恭。
喊打喊杀我去,但是这种找鬼东西的活儿我不擅长,还是得他们来。
“没有。”高恭直接说了一句。“这里风水没什么特别的,也没看出有啥特别布置。”
他说着转头去看赵向全。
“老赵,你呢?”
赵向全也疑惑的摇了摇头,虽没说话,但意思也明了,他也没看出什么由头。
这样一来我就更加不懂了,灰老鼠抓着刘氏的魂儿肯定是到这儿了,但是我们
追过来什么都没找到,除了那层蒙蒙灰气能证明我们的确没找错地方。
“那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吧。”我忍不住嘟囔了句。
我的确有点担心这个问题,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突破,也找到了娘娘庙,但是咱们到了人家大本营,却没找到正主。
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就别提有多丧气了。
“干嘛要等下去?”
高恭露出那种嘲讽的笑,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随即他伸手一指。
“砸,把这庙给砸了!”
我愣了下,打砸庙宇是对神灵的大不敬,这也是最大的忌讳,从古至今也不是没人做过,官方的民间的都有。
三武一宗灭佛那就是朝廷对佛门的打压,那是官方的,人家那是拿着圣旨办事,连玉皇大帝都敢骂,所以直接没啥心理负担。
至于民间的,那是因为咱们大多都是务实主义者,久旱无雨,庄稼没有收成,那就去庙里求雨,没求来雨愤怒的村民就回把庙里的神像搬出来,抽一顿鞭子。
不过这娘娘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庙,来路不正,所以咱们更是没啥心理负担,说砸就砸。
我估摸着这个娘娘庙就是个老鼠窝,老
鼠狡猾又会打洞,找起来很麻烦,找他们不容易,他们找我们还不轻轻松,况且我也明白了高恭的意思,把人家的庙给砸了,要引对方主动上门找咱们的麻烦。
这一通好砸,门框被我们给拆了,吊帘被我给扯下来当着神像直接烧了,窗户被咱们砸出个大窟窿,神像也没放过,直接推到在地上摔成了三截。
砸了后,心里闷气也发泄了不少,昨晚那么一折腾,别说我了,高恭赵向全他们心里也憋闷得要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我们三就坐在娘娘庙前的台阶上抽烟,这时候已经开始入冬,别说还真有些冷,山风吹来我忍不住紧了紧衣服。
“你说着死玩意儿会不会来找咱们。”我问。
“不一定。”
赵向全继续发挥了他稳妥的性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人家又不是你儿子,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去。”高恭说。
“我去,你丫的会不会说话。”我嚷了起来。
“还有可能真是。”赵向全突然插口。
得了,赵向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学坏了,跟着高恭一起调侃我了。
这感觉,比吃了苍蝇屎都难受。
紧跟着他
们两奇奇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玩笑嘛,毕竟谁也当不得真的,咱们也只是趁着这个空档休息一下,毕竟砸庙还是个体力活儿。
一支烟的功夫,我们开始往回走,今晚肯定又是一阵折腾,需要做的准备,还是要做。
回到杨村,直接招来韩文清,让他们今晚继续在那房间呆着,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准出来。
这已经不是商量,而是强硬的要求,只要不怕丢了小命,也不怕他们答应不答应。
听到我们的话,下午每到饭点儿,宾客就走得干干净净,除了他家亲戚,而我们已经开始在做好了准备。
高恭在院子偏房里贴了五张黄符,布置了个五行法阵,这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赵向全也用草木灰和红绳沿着墙角围了一圈,给了双重保险。
再然后,我们开始在院子中间布置了个法坛,等着对方来报复。
晚饭随便吃了点儿东西,高恭和赵向全就已经点了五色香等着了,而我坐在灵堂前面,也在等着。
至于其他人,已经在偏房里呆着,这会儿正偷偷的从窗户探出脑袋来看。
耐心,这时候需要的就是耐心,赵向全在闭目养
神,高恭在看罗盘,而五色香已经换了三波。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甚至已经在想,今天对方到底会不会来,咱们是不是白忙活一场。
就在这时,十二点到。
十二点一到,我立马感觉到院子外凭空冒出一道不祥的气息,紧跟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已经没有办法去计算了。
来了!
我心头一震,一手铃铛一手黑棍,已经站了起来。
“来了!”
赵向全眼睛一睁,几乎和高恭同时喊出这句话,随即二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院门的方向。
我也在看,只见在院子外,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亮起了一个接着一个小点,像是眼睛,密密麻麻练成一片。
整个院子中,灯突然猛闪了几下,随即直接熄灭。
我听到偏房里传来几声惊呼,还有些慌乱的脚步声,但是这时候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去安抚他们,因为真的已经来了。
那些发光的小点儿全是老鼠的眼睛,而在院子外的,全都是数不胜数的灰老鼠,它们浑身冒着灰气,身上的灰气和院子上笼罩的灰气练成一体,翻涌不停,紧跟着骤然向我们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