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愣了愣。
私交吗?
她和唐岑是有些公事之外的联系,但远达不到称之为交情的那个程度。
她正要开口,被一把尖锐的女声抢了先。
“这不是我们的业主吗?”
钟欣欣走进咖啡厅,夸张地在鼻子前挥了挥手,对跟在身后的小文道:“我说怎么今天咖啡里杂着一股骚味儿,原来是大狐狸在教导小狐狸呐?”
苏唯和yona看过去,都有些生气。
“钟欣欣,闭上你的嘴。”yona警告。
“我没说什么吧?”钟欣欣环顾四周,见不少人看过来,有些得意地道:“但狐狸精自己要对号入座,我可不拦着。不过你那些脏事儿全公司都传遍了,现在还喜提开除,想不认也不行是不是?”
见yona脸色铁青,钟欣欣愈发开心,拍手一笑:“对了,你买房了吧?糟了糟了,丢了工作,房子断供,你这业主怕是当不成咯!”
提到房子,yona整个人像被抽了气。苏唯见了一阵心疼,轻轻拉住yona,挺身而出:“钟欣欣,你做个人吧!”
“人?”钟欣欣大喇喇笑出声,“我跟两只狐狸精说什么人话?别装什么姐妹情深,你以为她是真的对你好?不过是看中你跟岑总有猫腻,图你的小狐狸精身份,想占便宜罢了!”
一席话,直气得苏唯胸口发热。
自yona出事以后,苏唯佩戴上了那枚玫瑰花胸针,勇敢地站出来为她说话,甚至因此与人发生过口角。很快公司的流言也蔓延到了她的身上,说她读大学的时候就在高端会所兼职,直到认识唐岑才洗手上岸,升迁和转岗都来自于服务水平的波动,是哄了老板高兴,是触了金主霉头。恰巧送包子那天清早,唐岑亲自送她回宿舍又被人看见了,那些乱猜的、胡诌的,甚至不堪入耳的猜测都莫名成了她的罪证。
苏唯不明白,她不过是站出来守护真相而已,为何却被当成倾倒情绪的新玩具?
钟欣欣走上一步,兴奋极了,继续挑衅苏唯:“我懂了。你坚持要住进宿舍,是为了找老狐狸精拜师修炼的吧?现在师傅要滚蛋了,你都已经学会了吗?我听说今天上午你去了岑总办公室,居然有本事搞得他开会迟到,看上去青出于蓝唔!”
钟欣欣的话没说完,被苏唯塞了支香蕉,直接糊一脸呛一身。
“不会说人话,你退回去当猴子好了!”
苏唯说完,拽着脸色发紫的yona离开了咖啡厅。
留钟欣欣咳得眼泪鼻涕直流,想骂骂不出,旁边小文没帮忙,只叹了口气。
走出几十米,yona往地上一蹲,干呕起来。
苏唯赶忙扶住,轻轻地拍着yona的后背:“你还好吧?”
yona摇了摇头,又干呕了一回,面如白纸。
最近yona总是这样,情绪一激动就干呕,苏唯知道这是压力太大的表现。
她掏出纸巾递过去,安慰道:“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yona支起身子,接过纸巾按了按嘴角:“我不理她。”
苏唯点了点头。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回到公司,我不能没有那个房子!”
失神中的yona像是被什么点亮了眼睛,忽然转过身再一次捏住苏唯的手臂,目光如炬,愤怒气盛地道:“房子是我唯一的念想,是我的未来我的命,我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你一定要帮我!”
“我帮、我帮你!”苏唯忙不迭应下,“我现在就去‘致悦居’找线索”
“不必去‘致悦居’。岑总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yona笃定地道。
苏唯看着yona有些魔怔的脸,惋惜地道:“可他已经拒绝了。”
“不是!”yona立刻反驳,接上了先前两人未说完的话,“他不是不帮忙,他的暗示很明显了,他只是需要一个帮我的理由——苏唯,你就是那个理由。”
苏唯下意识垂了嘴角。
看来yona也相信那个她和唐岑那个流言。
想了想,苏唯轻声道:“yona姐,我是在总监办待过一阵子,但我和岑总只是上下属,与旁人相比,最多也只是跟他多说了几句话。就我做助理这段时间的观察,岑总是一个秉公办事的人,不曾滥用权利。他那些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肯定想岔了那种要求,他做不到的。”
“你不明白”
“yona姐,我们去找证据吧!岑总已经答应帮我,只要有证据”
“苏唯!”yona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还不懂吗?他不是要证据,也不是做不到!他就是要你求求他!”
苏唯哑然。
yona放开了手,恨铁不成钢道:“我以为你是矜持,没想到你是真笨!他待你如何,你没感觉吗?他的眼睛都快长在你身上,你看不见吗?男人这种时候最好说话他甚至把话都递到你嘴边了,你撒个娇卖个乖,他有什么不答应的?连星星都能摘给你!眼前明明有路可走,你怎么非要绕远道!”
yona连珠炮般的话把苏唯轰得脑壳嗡嗡的,也把她的心伤到了。
这是要教她走“捷径”,用不正当的方式解决问题。
这不正是钟欣欣嘴里骂的“狐狸精”的吗?
苏唯缓了缓,打起精神劝道:“yona,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就让它变成那样啊!”yona简直要暴走了,“我知道你在跟他置气,一直不肯低头和好,但上回他不是送你回宿舍了吗?也该和好了吧!我求求你,就当是为了我,去他脸上随便亲两口”
“yona!”苏唯急了,眼里又湿又红。
yona的眼眶也红了,两个姑娘互相瞪成兔子眼,周遭一切安静下来。
“你不愿意,”yona动了动唇,“钟欣欣说的话打动了你。你要脸,你要面子,你不会去找岑总。”
苏唯没有否认。
“我对你那么好,”yona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喃喃道,“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你,我有的也都分享给你,我怕你有危险,不惜暴露自己把一切告诉岑总到头来,都t是狗屁。”
yona伸手碰了碰她领口那枚玫瑰花胸针,后退一步,笑着说道:“我都要死了,你还在纠结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