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驴倒地开始打滚,把十三给吓了一跳。
“嗷呜……嗷呜……”
毛驴边打滚边凄厉嚎叫,用后背使劲蹭地,就好像后背上有什么东西,想要蹭下来一样。
相比十三的惊讶,老农却异常的冷静,他从旁边捡起一个树枝,使劲抽打毛驴,边抽边说:“又皮痒了,又皮痒了。”
抽了五六下后,毛驴不在打滚,也停止了嚎叫,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十三还站在旁边,问:“你怎么还不走?”
十三说:“我进村去看看,那个枕头是……”
“村里死人了,是个姑娘,那个枕头就是姑娘的,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没成年的姑娘夭折,都要在村口放一个枕头。”
十三有些诧异,按照北方民间习俗,人死后是要把死者生前用过的枕头烧掉,因为人们相信人生而有灵,所以人去世之后,如果还对生活有所留恋,或许就会将这份留恋留在枕头上。
所以人们把枕头烧掉,一方面有断了逝者对阳间的留恋,让其早入轮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生者不必睹物思人,逝者已矣,不必过多悲伤。
还有一些地方,即便不把逝者生前用过的枕头烧掉,也会将逝者生前的枕头拆开,然后将枕芯倒在
一个十字路口上。意味着此人在阳间“销户”了,从此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不过,两种处理死者枕头的方式,意思也大差不差。
但直接把死者枕头扔在路中间的,十三还是头一次见。
虽然诧异,可十三也没太过在意,跟老农道别就进了村子。
村子里很安静,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走了两条街都没见一个村民,在一个十字路口,十三停了下来,听到拐角处一个院子里又咳嗽声,他立刻过去敲门。
从大门缝能看到,院子里有个中年男人,边走便提裤子,估计是刚上完厕所出来。
中年男人听到敲门声,扭头往大门口瞧,问:“谁呀?”
十三说:“大哥,我来村里找个人,你们盘龙村高人老仙家住在哪儿。”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不知道。”说完,就小跑着回了屋子。
无奈十三只好,继续在村里转,他想找到村里死人的那户人家,死人就要敞开门办丧事,请一些人帮忙。
可十三把盘龙村转完了,也没瞧见谁家办丧事,家家户户都关着门。
这时,十三察觉出了不对劲,村里死了人,不仅见不到办丧事的,而且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不出来。
很明显村民们是在躲避什么
。
于是,他决定到村口,去看看老农还在不在,找他在问问情况。
可当他再次来到村口,却看到了诡异的场景,村口大槐树下的老农和驴不见了,却多出来一个纸人和纸驴。
纸人和纸驴全是用白纸糊的,没有一丝杂色,其中纸驴还被用一根麻绳绑在槐树上。
十三心中戚戚,莫非自己在进村时看到的人和驴,就是这纸人和纸驴?
抬头往盘龙村后面的山上看去,只见半山腰有一团煞气,那团煞气忽强忽弱,上下翻腾,似乎是有什么妖邪在作祟。
十三快步往山的方向走,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然后离开了盘龙村。
当天下午四点多,花姐到按摩店面找十三,问他去盘龙村的情况,十三就把事情经过和她讲了一遍。
花姐听完,不满的说:“你怎么不去山上看看?”
十三心说:“你只说让我去村里了解下情况,可没说让我去山上。”
“别找借口,我看你是不想去。”
十三笑而不语,他确实不想去,因为自己只是帮忙,用不着那么拼命。况且养鬼人道行不浅,自己贸然进山不是明智之举。
花姐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十三说:“我还得做生意。”
“你开店是为了挣钱
么?这就想不管了?你不是说受人之托要忠人之事吗?”
十三苦笑,无奈的问:“村口的纸扎的人和毛驴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红枕头。”
术业有专攻,十三只祝由术传人,对阴阳鬼道,驱邪捉鬼的法术并不精通,所以有些事他看得出来,但对其中的原因并不了解。
花姐说:“纸人和毛驴是老仙放在村口的眼睛,红枕头确实是村里死了一个女孩。女孩不办丧事,不下葬,是要祭祀给龙王做小妾的。”
“盘龙村真有龙?”
“在风水学中有龙脉一说,而龙脉又分为,山龙和水龙,盘龙村的龙脉是山龙,因为风水好,不免会有东西成精成怪,盘龙山有一条黑蛇叫盘山龙。
这条盘山龙有五六百年的修行,之前没害过人,受村里人的供奉,还保一方平安。可自从盘山龙和养鬼人老仙勾结在一起后就变了,每年村里都会死一个年轻的姑娘。”
十三说:“所以你的目的是那条黑蛇,不是养鬼人。”
花姐笑着说:“养鬼人和黑蛇我都要办,所以才找你这个帮手。你对付养鬼人,我对付那条黑蛇。明天我们要分头行动,你进村子找养鬼人,我上山捉黑蛇。”
十三讪笑,说:“为什么你一开
始不说?”
“现在说也不晚。好啦,明天早上我来找你,我们打车去,今天晚上你好好准备一下,最好准备上黑狗血,养鬼人善于驭鬼,遇到真假难辨的人或者物,就用黑狗血可以让其现行。”
说完,花姐走了。
十三感觉自己被花姐摆了一道,先把自己拉上贼船,然后在告诉其中的凶险,搞得自己现在骑虎难下。
十三把店门关了,骑车去了狗市,可没有找到卖黑狗的,见豆豆快放学了,他只好先去接豆豆放学。
黑狗血没找到,当天晚上,十三用黄纸画了一些祝由术中驱邪的纸符,并准备了一包朱砂。
第二天,把豆豆送去学校,十三就跟花姐打车,又去了盘龙村。
来到盘龙村,村口路中间的红枕头没了,大槐树下的白纸人和纸驴已经不见了,树底下只有一堆灰。
花姐问:“黑狗血准备了吗?”
十三说:“没有。没找到黑狗血。”
花姐从随身的包里递给他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装着红的粘稠液体,说:“就知道你没准备,我多准备了一瓶给你。”
十三接过瓶子,放进自己的包里。
花姐又好心提醒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千万别硬撑着。”
十三笑着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