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是喜欢陆显的,十三是想趁这个机会撮合他们一下,但没想到王雪居然果断拒绝了。
女人的心思,十三猜不透,很直肠子的问:“为什么不用?”
“我爸是请你吃饭,又不是请他吃饭,再说了,我爸也不喜欢他。”
王弘厚确实不喜欢陆显,而且给人的感觉,似乎也怕十三对他女儿有想法。
这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王雪出自书香门第,现在又是老师,而十三和陆显要文化没文化,从事的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职业。
十三笑着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什么意思?”
“你既然喜欢陆显,就不应该在乎别人的眼光。”
王雪笑了笑,说:“我该走了,放学了来找你。”
晚上要去王雪家吃饭,总要准备准备,十三先去理了个发,然后准备了一份礼物,礼物没花钱,是一本《太极法说》,
这本书清明年间流传下来了的,里面除了一些拳法,招式,还有一些养生,健身,运气的方法,非常适合老年人练习。
除了《太极拳说》十三还有很老书,像祝由,针灸,太极,五行,周易等。有些是他爷爷留给他的,有些是这几年他自己收集的。
下午五点半,王雪骑着自行车来找十三,
十三简单收拾后关上店门,也骑上自行车跟着王雪去了她家。
到了王雪家,王弘厚夫妻热情的招待了他,母女去厨房做饭,十三陪着王弘厚在客厅说话。
十三把《太极拳说》送给王弘厚,王弘厚喜欢的不得了,自从十三教了他一些简单的太极拳后,王弘厚就迷上了太极,不仅每天早上都要到公园去打太极,每天晚上还会练几下子。
王弘厚在客厅兴致勃勃的打太极,让十三给他指点一下,十三给他纠正了一些不规范的动作,讲解了太极中的要点。
王弘厚是高级知识分子,理解能力也非常高,对十三的讲述一听就懂。
这时,王雪端着菜出了厨房,笑着说:“你们可真行,这是把家里当成武行了呀。”
王弘厚说:“这叫随时学,随地学,学无止境。”
王雪说:“好啦,该吃饭了。”
王妻端着菜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笑着说:“祝先生,自从我家老头子认识你后,都不研究经济了,开始研究太极了。”
十三说:“伯母,不用叫我先生,叫我名字,或者小祝就行。”
“不好,不好……”王妻忙说。
王雪说:“有什么不好的,叫先生多见外。”
王弘厚笑着说:“能来我家做客,还送我这么贵重的礼
物,那就不是外人,来小祝,坐,今天我破次例,陪你喝两口。小雪,去把我那瓶好酒拿出来。”
“好。”
十三吃素,王雪跟父母说了,所以一桌子都是素菜,这让十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说:“王叔,一本书而已,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礼物。”
王弘厚说:“你送我的一本明清时期的老书,可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老祖宗的东西很多都失传了,现在这种文化精华可不多见了。”
王妻说:“他呀研究了一辈子经济,原本以为这辈子就扎在经济里面出不来了,没想到老了老了又有了新兴趣。小祝啊,你不仅治好了他的病,还教他打太极强身健体,我们全家都得感谢你。人老了,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王弘厚说:“没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最重要。”
王雪拿了一个没有商标的瓶子出来,说:“这是我爸当年下乡做知青时,考上大学后老乡送给他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舍得喝,他今天请你喝这酒,真不容易。”
十三忙说:“王叔,这酒你还是留着吧,我平时也不喝酒。”
王弘厚笑着说:“酒是粮食,精,少喝也能养生,就算你平时不喝,今天也得喝一点。”
王妻附和说
:“是呀,喝一点吧,这酒可是他的宝贝。”
拿出两个杯子,王雪倒上酒,王弘厚拿起筷子,热情的说:“小祝,吃菜,吃菜。”
吃了几口菜,王弘厚端起酒杯,郑重的说:“小祝啊,我再次感谢你,治好了我多年的顽疾,还教给了我太极。谢谢。”
十三忙端起酒杯,说:“王叔,你太客气了。我敬你。”
王弘厚笑着说:“你我虽然差了很多岁数,但我面对你,就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吧。”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我肯定不介意。来,喝了这酒,我们今后就以朋友相待好不好?”
王弘厚身为大学里的资深教授,能放下身段主动跟十三交朋友,让十三不由得受宠若惊,忙说好。
酒入口有些呛,咽下肚子,嗓子眼里就像滚过了一团火。
是东北纯高粱酒!
十三吸着气,说:“王叔,这酒喝起来很像是高粱烧子,你当年是在东北当知青吗?”
王弘厚很吃惊,说:“是呀,你怎么是喝出来的?”
“小时后跟爷爷在东北乡下住过,当地村民就自酿这种酒,我第一次喝这酒时,睡了一天。”
王弘厚笑着说:“这酒有72度,冲得厉害,当年我在乡下生活苦,冬天
连棉被都没有,晚上就靠这东西扛着,一口下去,没一会浑身发热,当地人俗称,喝了高粱烧子,冬天光膀子冰上走。”
“我也听过。”
“你小时后在东北哪里?”
十三说了个地名,王弘厚惊讶的说:“我当年下乡就在你住的隔壁村子。我是78出来的,那时你多大?”
“我73年的,当时五岁。七岁时离开的。”
王弘厚抿了一口酒,说:“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好多事来。我记得你住的那个村子,有个会祝由术的神医。当时一个上海的知青,得了双腮炎,脸肿的嘴都张不开了,村里支书说让他去隔壁村找神医看看。
那天我跟他一起去的,我记得很清楚,是个下午,下着大雪,雪深得都没过了小腿。
找到神医后,神医就让上海知青脚跟靠房梁站好,让他嘴里叼着一根灯芯,点燃后,又准备好一个锄头,算好离他的距离向他倒来,刚好打灭嘴里的灯芯,吓得上海知青一下张大了嘴巴,把灭灯芯时的烟吸进去了,然后就神奇的好了,立马不疼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那个神医长什么样子我忘了,但他好像是姓祝,对,是姓祝,跟你一个姓。你七岁离开的,有些事应该也记得,知道那个神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