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问龙如之出门去了哪里。
玲珑说不知道,她从宁海回来时,奶奶就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纸条,让玲珑在家留守,在她没回来之前,哪都不许去。
玲珑还说,龙如之已经五六年没出过远门了,这次走得如此急,而且时间要半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不到龙如之,可人都来了,也不能转身就走,在玲珑的邀请下,十三跟着她回了住处。
玲珑的住处在后山,是一个孤零零的吊脚楼,吊脚楼前面是用篱笆围成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蔬菜和竹子,院外面全是树,不远处有清澈的条河。
这绝对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所在。
在厅堂里,玲珑给十三端上了一碗山茶,尝一口清香浓郁,咽下去口有余香。
十三问玲珑,她为什么要找陆显帮自己。
玲珑说,她和陆显是不打不相识,十三第一次进仙人谷的那段时间,她经常带人参去医院吸食阴气,有一次就遇见陆显,陆显想把人参捉走,两人就动了手。
在金蚕蛊的帮助下,最后玲珑略胜一筹。
十三再次进仙人谷,玲珑本想暗中帮他,可龙如之来了消息,让她立刻回云南
。她思来想去,觉得陆显是捉灵人,白鲸帮又擅长驭鬼养尸,找他帮忙最合适,于是就找到了陆显。
陆显答应的也很爽快,但表示自己不能白帮忙,于是玲珑就把阴阳珠给了他。
十三又问关于龙如之的事,可玲珑并不想多谈,只是说奶奶从小学习蛊术,用十多年才培育出了金蚕蛊,在她八岁那年送给了自己,当做生日礼物,还说金蚕蛊是她的本命蛊,会伴随玲珑一生。
十三问,什么叫本命蛊。
玲珑说,在外人看来蛊是一种害人的东西,是极其危险的生物,是可怕的存在,甚至会忌惮到谈蛊色变。但深居大山的苗人看来,蛊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并印证了一句古老的谚语,彼之毒药,我之蜂蜜。
所谓本命蛊,就是深居大山的每一个成年苗人身上都寄宿得有一只蛊。这种蛊是养蛊的苗人在八岁时候由巫师主持被授予的。
被授予本命蛊的人意味着成年,同时也意味着继承了养蛊的这门手艺,对苗人来说,这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玲珑还说,苗人养蛊只有妇女才行,本命蛊只能寄付在妇女身上,传给下一代女性,不能传给男性
。
这和祝由术正好相反,祝由术传男不传女,蛊术传女不传男。即便是有男人也从事养蛊,但远远达不到女人养蛊的成就和高度。
而龙如之,就是苗族近两百年来,成就最高的养蛊,用蛊高手。
十三把从阿果口中听来的有关龙如之的事讲了一遍,玲珑说自己没听奶奶说过,从她记事起化屋村就已经没人居住了。
聊完了苗疆蛊术,两人又聊了一些仙人谷的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当天晚上,十三就住在了高脚楼。
高脚楼只有两个睡觉的房间,一个是龙如之的,一个是玲珑的,所以并没有十三睡觉的房间。
玲珑找了一张席子和一条毯子,让十三在会客的厅堂睡觉。
接下来几天,十三就留了下来,白天会跟着玲珑去山里采药,水中捉鱼,进山砍柴,这让他不由得回忆起了小时后的生活。
除此之外,十三在和玲珑闲聊中还了解到了很多蛊术,比如情蛊,石头蛊,阴蛇蛊,生蛇蛊,肿蛊等等。
当然十三对这些蛊术也是只是浅显的了解,至于怎么养,怎么下,怎么解,并不清楚。
不过玲珑告诉十三,苗人下蛊有个不成文
的规定,一般是谁下蛊,谁解蛊,很少有人会解别人下的蛊。
一是每个人下蛊的手法不一样,容易解错加速中蛊人的死亡,二是解别人下的蛊会被当成是一种挑衅,解蛊的人会与下蛊的结仇。
这天晚上,十三睡在客厅里忽然惊醒,侧耳细听,发现房顶上有轻微的声响,便立刻起身来到了门口。
外面月色皎洁,夜风吹过山林,飒飒作响,他四下瞧了一眼,顺着门口的柱子,翻上了房顶,然后就瞧见一个人影,迅速在山林中隐没。
是有人来了!
十三没有犹豫,从房顶跳下来立刻向山林中追了过去。
十三向来对自己的脚程非常有信心,可这次循着对方留下的痕迹追了十多分钟,却连对方的背影都没瞧见。
于是他只好放弃,转身往回走,可没走多久听到身后“唰”的一下。
十三猛地回头瞧,身后一切正常,但直觉告诉他,附近一定有人。
此时,月亮已经被云遮了起来,林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明目四下警惕的观瞧,然后就瞧见一个人影躲在了树上。
“哈哈,脚力不错啊!”
十三猛地一怔,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声音
听着有点耳熟。
对方继续说:“回去告诉你的相好,把她养的血虫子给我几条,明天晚上我会来取。她要是不答应,嘿嘿,我就一把火烧了她的房子,让你们小两口没地方住。”
说完,那人影从树上跳下来,“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夜色里,犹如鬼魅。
好快的速度!
十三知道自己追不上对方,所以就返回了住处,高脚楼亮起了灯,玲珑正站在高脚楼二楼门口张望。
“你去哪里了?”
玲珑是被十三从房顶跳下来的声音惊醒的,她并不知道有人夜里偷偷来过。
“有人,我去追了。”
“追上了吗?”
十三上了高脚楼,说:“算是追上了吧,但不知道是什么人。对方说要你准备好血虫子,他明天晚上来取。要是不给,他就放火把这里烧了。”
玲珑愣了一下,然后冷笑说:“好大的口气,真是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那家伙不简单,脚程极快,身手也十分了得。血虫子是什么,很珍贵吗?”
玲珑说:“是一种吸血的蛊虫,倒不算珍贵,可对方口出威胁,就是有我也会给,明天晚上我倒要瞧瞧,对方手段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