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是什么东西啊?”乔芸被吓着了,不敢靠前。
我蹲下身来,小毛团小心翼翼地舒展开来,露出个大尾巴和明亮的眼睛。
这次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只小狐狸,它蹒跚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左腿的皮毛沾黏在一起,是血渍。
“别怕,只是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我说。
乔芸这才凑过来,看见小狐狸张开嘴巴,似乎在哀求,顿时就心软了。
“哇,好可爱啊。咱们救救它吧。”
“好!”
“走,咱们下山,开车连夜把它送到宠物医院!”
什么跟什么!
我一把拉住乔芸,将手电塞给她,然后轻轻抱起小狐狸,等找到宠物医院,小狐狸也快没命了。
小家伙很通人性,在我怀里一动也不动,我想,它就是来道观求救的。
我们来到师父的房间里,他老人家还在刻桃木小人,看见我手里的活物,立刻认出来,“这是狐狸?”
“道长,它受伤了,请施展援手。”乔芸学着电视里的那一套,抱了抱拳,把师父给逗笑了。
师父放下手上的木头,查看了伤情,它的骨头断了,伤口处还有齿痕,应该是被狼给咬了。
轻轻一碰,可能是更疼了,小狐狸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还出现了泪光,楚楚
可怜。
“小家伙,疼不疼啊,我能碰碰你吗?”乔芸翘起一根手指轻轻梳理小狐狸的毛发,小狐狸呜呜叫,似乎在回应,很疼。
“通人性的小东西。”师父慈爱地拍拍它的头,说道:“听话啊,要处理伤口,也要先洗洗。”
不知道小狐狸听懂了没有,反正这东西像是在点头。
“师父,我去。”我说道。
“不,不,我来!我来!”
乔芸总算找到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做,很勤快地去烧水,用手反复试验,直到水温正好适合。
小狐狸很乖,由着我们给它洗干净了。
脏毛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小狐狸,纯白色的肚皮,披着火红色的毛发,体型均匀,尤其是那双眼睛,微微转动,似乎会说话。
“嘿嘿,还是个女孩呢,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乔芸坏笑道。
“是你先碰到的,名字你来取。”我满足了她的愿望。
乔芸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是狐狸,又是女孩,就叫丽丽吧!”
“好,就叫丽丽。”
“丽丽,乖啊,跟姐姐去看病。”乔芸见小狐狸并不排斥她,大胆地抱了起来。
小狐狸依偎在她怀里,别说,这幅姿态,我见犹怜。
狐狸是灵性很高的动物,几乎
不能驯养,我没有打击乔芸,丽丽不一定哪天就跑了,彻底消失在山林中,再也不会遇到。
师父慈爱地给丽丽接好骨头,又上了药,包扎好。
这期间,丽丽不禁发出痛苦的叫声,心疼的乔芸差点就掉泪,握着小拳头在屋里一圈圈转来转去。
因为捡到了这只小狐狸,乔芸也没了看星星的心情,闲聊了一阵子,就提出休息。
本来给她安排了客房,可她非要跟我挤在一个屋里,理由很充分,这里太黑,一个人睡觉害怕。
“小芸,这不太方便吧?”
“你是道士,就该遵守门规,不该有非分之想,否则告诉你师父,打四十大板,逐出山门。”乔芸唬着脸道。
“好吧,我怕了,都由着你。”我对她无可奈何道。
将小床搬进屋内,我的床铺就归了乔芸,她还要带着丽丽同住。
关灯后,我听到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当然看不清,但是从扔衣服的次数来判断,剩下的也不多了。
“丽丽,如果那边的坏蛋偷着过来,你就咬他。”乔芸道。
“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才不会自讨苦吃呢!”我鄙夷道。
“好吧,我困了。明天见。”
那边传来打哈欠的声音,不到一分钟,就又听到细微的鼾声。
乔芸睡
着了。
我很羡慕,真的,只有没烦恼的人,才会这么快入睡。
在小床上躺了一会儿,我悄悄起身,推开房门出去了。
练功不能荒废。
我盘坐在院子里,就在漫天星光下,收拾起心情,深呼吸,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真气在大周天内,缓缓运转了一百零八圈,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我收功后,舒展了几下筋骨,正打算回屋跟美女同住,突然,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林生!可以进来吗?”
谁?
这声音很熟悉,但却突然想不起来它的主人是谁。
师父的感知远比我更敏锐,立刻从屋里出来了,只听那个声音又说:“道长,可以让我进来吗?”
“进来吧,你们聊着。”师父说了句,背着手又回去了。
一道灰蒙蒙的影子,从道观大门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夹带着一阵阴风,飘到我跟前,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还做出拿杯子喝水的虚拟动作。
红色的短裤格外醒目,我打开了天眼,看得格外清晰。
这个鬼我认识,张根柱。
他浑身上下,只穿着红色泳裤,皮肤上坠满水珠,给人一种刚从水下捞上来的感觉。
“柱子,真是你?”我没害怕,只是觉得很意外。
“是我啊,恰好路过这里
,从墙头看你在院子里,就想来聊几句。”张根柱笑道。
说实话,淹死的张根柱,远没有鬼老太恐怖,似乎还带着散漫不羁的样子。
“你这是被派去执行任务?”我皱眉问。
“对啊,不去不行,会彻底死透的。”
“可你现在也死了。”
“魂还在,不然怎么能来见你。”张根柱浑不以为然。
“我那天遇到你爸妈了,在若兰寺。”
“没办法,我知道他们很伤心,可我的身体早就化成灰,还能做什么。”
变成鬼的张根柱,似乎多了个坏毛病,总是不停地扫着身上的水,但怎么也扫不干净身上的水珠。
“柱子,你来见我,不算违规吗?”我认真地问,怎么说也是朋友,不想他彻底消失。
“没规定,但每天都要签到,幸运的话,还能分配到任务。”张根柱摆摆手,又呲牙笑,“我的任务算多的,毕竟,咱跟丽姐关系不一样。”
“你还笑,别忘了,就是她害死你的。”我说。
“怪我自己,再说了,丽姐没举报,是被系统发现了,索魂使者真不客气啊!”
以前的张根柱很乐观,做鬼之后,竟然依旧能想得开,算是很难得。
“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次去执行什么任务?”我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