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樊玉晶总觉得父母的笑容很古怪,当晚还是失眠了,神情恍惚,最终影响了高考成绩。
高考结束后,樊玉晶才知道:真相跟协议书上写得一样,父母两年前就离婚了,只是为了不影响她的学习,才一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其实早就同床异梦。
高考结束当晚,父亲就离家出走了,他早就在别的地方买好了房子。
樊玉晶的心情复杂,有愧疚,也有恼羞,她搞不清楚,是她耽误了父母追求幸福,还是父母根本就不是真的爱她。
“他们要是早点离,我也不至于高考发挥失常。其实,一个家庭里是否有爱,我还察觉不到吗,有些家长就是自以为是!”樊玉晶愤愤道。
“想开点儿,瞧我,从生下来就被父母扔掉了,我只当他们不存在!”我劝说道。
“你好像比我还可怜。”樊玉晶叹口气,倒也不哭了。
“好好上自己大学,毕业后找份好工作,嫁个好人家。”
“我就是这么想的,那时候,父母也变成了亲属,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话虽这样说,樊玉晶心情还是不太好。
在我看来她的父母还是很有责任心的,坚持到她高考那天。夫妻感情没有了,但父母对她的爱却没有变。
哪像我的父母,简直毫
无人性。
话题突然有些沉重,我不想再聊下去,转而问道:“外面那两位考哪儿了?”
“都是滨海大学,真让人羡慕。”樊玉晶道。
我不禁一愣,滨海大学跟百川大学都是一类大学,刘刚的学习成绩班级前十,考上一类大学并不奇怪。但胡青青的成绩可是倒着数的,怎么就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
“胡青青,她也行?”我诧异问。
“这就是命啊,青青超常发挥,一鸣惊人!而我简直惨不忍睹。”樊玉晶又哀怨起来了。
“人生的路有很多条,考大学只是开始,并不最终的结果。”我有口无心地劝了一句。
菜炒好了,端上桌,刘刚从旅行包里,拿出一大瓶可乐,我找来杯子,以可乐当酒,庆贺今日相聚。
老同学登门,我还是很开心的,也喜欢热闹的感觉。
“青青,听小晶说,你跟刘刚一样,都考上了滨海大学,祝贺啊!”我举杯道。
“谢了!”胡青青跟我碰杯,脸上写满了得意之色,又用眼角挑了挑刘刚,“哼,他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嘿嘿,我们就是天生一对,永不分离。”刘刚大咧咧地搂了搂胡青青的肩头。
“真酸,倒牙了!”樊玉晶捂着眼睛夸张道。
大家哈哈一笑,再次纷纷碰
杯,我留意了胡青青的面相,没有学业纹,眼角倒是有颗小小的风流痣。
天眼下,胡青青头顶的本运里,明显有一道灰气,形状很像是一根骨头,令我很是不解。
灰气,也是有灾的标志,但可能不会死。
“林生,看什么啊,我可是名花有主。”胡青青开玩笑道。
“我在想,你都能考上好大学,我也应该试一试。”
“这不能比,我是押题高手,几乎全中。”
鬼才信!
胡丽一定有问题,我很怀疑,她也去贷命了,而且目标明确,就是为了将来能跟刘刚在一起。
可惜我没有师父的本事,看不出她的魂魄来。
面相跟实际不符,极可能是贷命了。
如果,再加上缺少尸狗魄,那就一定参与了贷命。
“各位同学,给你们两个选择,散局后,或者下山回家找妈,或者留下来陪我过夜。”我认真地说道。
“林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刚愣愣地问。
“青云山我很熟,山形复杂,正常情况下半天才能爬到山顶,你们现在出发,晚上肯定回不来。这些年封山育林,野兽们正在回归,毒蛇更多,很危险的。”
“老同学,谢谢你的好意,我早有准备。”刘刚说着,从旅行包里,掏出了防风打火机,一把切菜
刀,强光手电筒,还有雄黄粉。
“我们带着充气帐篷,就打算在山上过夜。”胡青青补充道。
“你们三个,住一起?”我诧异地问。
“想什么呢,是两顶帐篷。”刘刚笑道。
“听我说,有帐篷也不代表就安全,如果你们非要登山,不妨先住下,明早我带你们去,天黑前就能回来。”我建议道。
刘刚有些犹豫,胡青青却坚持道:“不要,为了这次露营,我们策划好久了。”
“好吧,我就明说了,青青你今天有灾,还是避一下吧!”我直接挑明了。
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胡青青很恼羞,反口怼了过来:“林生,你有病吧,怎么说话呢!”
“青青,林生会看相的,刚才他还看出我父母离婚了。”樊玉晶小声嚅嗫。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胡青青一愣,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青青,要不,下次再来吧!”刘刚有些打退堂鼓。
“再等就开学了!”胡青青不肯放弃,又鄙夷道:“我就说嘛,道观里学的都是骗人的本事,林生早就学坏了。”
“青青,别这么说话。”刘刚皱起眉头,不满胡青青的无礼。
“本来就是嘛,咱们三个,都考上了大学,小晶最差还考上三类了。他呢,却在这里
当道士,当然要妒忌我们!”胡青青越说越离谱。
几句话伤了两个人,在高中,胡青青经常借樊玉晶的作业抄,现在反过来瞧不起她的学业,联想自己的家庭不幸,樊玉晶的眼泪扑簌簌又掉下来。
“随便,不送!”
我冷下脸来,直接下了逐客令,搞得刘刚和樊玉晶都很尴尬。
“哼,本来我就不想来这破地方。走啊!”胡青青背起包,踢了刘刚一下,见他不懂,自己气哼哼出了道观。
“林生,青青的臭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下次再聊。”刘刚替她赔罪一句,也跟着跑出去。
“回见。”
樊玉晶也摆摆手,三人先后离开道观,进入了青云山,很快消失了踪影。
一场同学聚会,搞了个不欢而散,我甚至后悔,一开始就不该留下他们。
傍晚,师父回来了,又采摘了一筐壮骨草。
“师父,下次就让我跟你一起去采药吧。”我心疼师父这么大年纪还要为我取采药。
“不用,你还是抓紧练功吧!那几个孩子走了?”师父问道。
“去山上露营,纯属闲的。”我没好气的说道。
“小生,去把他们找回来了吧,那个穿红衣的女孩,没有尸狗魄。而且,她今晚有灾。”师父道。
胡青青,她果然没有尸狗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