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睨了一眼柳下叔鸟,五百两银子,好贵呀。
“便宜点,打五折。”
柳下叔鸟张大了嘴巴,他想不到李不言要杀血价,“不行!太便宜了!”
给李不言打五折,他连本都赚不回来。
他这批人参可是顶顶好的,他卖给李不言都是便宜卖了。
这个铁公鸡,真是一分钱都不想让他赚。
“六折。”
柳下叔鸟摇摇头。
“七折。”
柳下叔鸟咬紧了唇瓣,很心痛的模样。
“八折,打折总行了吧。”李不言扶额。
他一下子也拿不出四五百两的银子啊。
柳下叔鸟欲哭无泪,怒目瞪李不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李不言的良心真不会痛,可他很厌烦柳下叔鸟伊伊幺幺的表情。
“九折。”
柳下叔鸟愉快的和李不言击了掌,“成交。”
见状,李不言有种被柳下叔鸟坑了的感觉。
他颠了颠人参的重量,发现他好像真被坑了。
柳下叔鸟快速收了银子,他才不管李不言是不是认为他坑了他。
想想柳下叔鸟平时帮了他不少忙,李不言也不会真计较柳下叔鸟坑他的事。
转而问起了今日的目的,“那人能救没。”
柳下叔鸟一边数银子一边说,“死不了,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
李不言当然是相信柳下叔鸟,正是因为放心柳下叔鸟的医术,他才把韩文瑜送来了他这里。
韩文瑜还没有死,他暗中救下了韩文瑜。
明懿皇后的死因而韩家三族被屠杀的真相,或许能从韩文瑜身上找到答案。
这就是他冒着风险救下韩文瑜的原因。
他从未见过明懿皇后,却收集了不少关于明懿皇后的事。
就算知道是嘉祐帝杀了明懿皇后,他也想知道嘉祐帝杀了结发妻子的真正原因。
李不言询问,“他需要多久能恢复。”
柳下叔鸟扬了眉眼,“你把人往死里打,要是再晚送来一刻钟,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莫要操之过急,你等十天半个月之后再过来吧。”
柳下叔鸟说的是实情,为了让韩文瑜暂时进入气绝的状态,他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瞒天过海。
的确不急于一时。
李不言回了英国公府,把重金淘来的人参给了拂云,“我特意给你买的上好人参,让草儿给你炖了调理身体。”
拂云端详一下人参的品相,颜色品相还可以,要说是上等人参貌似真不能沾边。
“你花了多少钱。”拂云询问。
李不言摸了摸鼻子,“四百五十两银子。”
拂云惊了惊。
四百五十两就买这点人参?
就这人参的品相,还不如她爹娘给她置办的陪嫁里的那株人参。
看着李不言的表情,拂云就明白,他确实是被人坑了,貌似李不言还不知情。
拿起一根人参,“你在哪买的。”
李不言如实说:“柳下大夫的惠民医馆。”
拂云无奈地告诉李不言真相:“这人参加起来都不需要一百两,你还花了四百五十两银子。你被柳下大夫骗了。”
李不言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不至于吧。”
拂云摆出事实,“怎么就不可能?你就是被人骗了!”
“柳下大夫可是神医呀。”
拂云恨恨道,“他是神医怎么了?神医就不会干这种缺斤短两蒙骗客人的事了?”
“我明日去给你讨个说法,我非要他把多出来的银子吐回来不可。”
李不言暗暗笑了笑。
次日,午后。
拂云和草儿带着一帮身强力壮的壮丁直接把惠民医馆的大门口围住。
拂云大步流星走进医馆,柳下叔鸟今日没有去东宫,也没有出门问诊。
拂云直接表明了来意,要柳下叔鸟把骗李不言的银子归还,她便既往不咎。
柳下叔鸟见过拂云,但拂云肯定不知道他和李不言生死之交的关系。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是李不言撺掇穿拂云来医馆讨要说法,只以为拂云知道了他蒙骗李不言的事。
他与李不言之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能算是蒙骗呢?
“夫人,你这话说的便不对了,怎么能说是我骗了你夫君呢。”
拂云知道柳下叔鸟不会承认,把李不言在惠民医馆买的人参也带了过来,放到一旁的桌面上。
又拿出了几根从别家医馆买的人参,品相与惠民医馆的人参并无多大区别,别人的售价还不到惠民医馆的三分之一。
这不是赤裸裸的坑蒙拐骗,这是什么?
拂云还把两家医馆买的人参给围观的百姓看了看。
对柳下叔鸟说道,“柳下大夫,要么你把多的钱退还给我,要么我告到东都府衙,请东都府尹给我做主。”
柳下叔鸟从李不言嘴里听过不少拂云的事。
陶拂云来自永州,那地方与北燕接壤,民风彪悍,他真怀疑陶拂云会砸了他的医馆。
为了把自己摘出去,柳下叔鸟把锅甩在伙计身上,“你瞧瞧你干的什么事?我说过多少次,咱们卖药材的最忌讳以次充好,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负责吗?”
“你还是别干了!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堂堂大神医,做的是本分生意,怎么可能干这种以次充好的事。
除了坑李不言。
他也只敢坑李不言。
他是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坑老百姓。
迫于老板的淫威,小伙计只能担下这个罪名了。
柳下叔鸟陪着笑脸向拂云赔了不是,又退了四百两银子。
天知道,他把银子给拂云时,心里在滴血啊。
拂云收了银子,带上壮丁们和草儿浩浩荡荡离开惠民医馆。
望着远去的拂云一行人,柳下叔鸟暗暗想,下次一定要从李不言身上把这四百两银子赚回来。
对了,韩文瑜的医药费要四百两银子。
数日后,李不言收到大伯廷秀先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