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俏俏,你们跟我走。”
李阐的声音将拂云从思绪中拉回。
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一世她没有参加公主的生日宴,却没有听说过生日宴这日有刺客潜入东宫刺杀。
她好像发现,她对现在的事并不太清楚和了解,甚至有些模糊。
然而,她没有多余时间思索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因为李不言催着李阐赶紧送拂云、李俏俏以及袁巧颜去潇湘苑。
拂云几人一走,李不言就带着殿前司的近卫军搜寻潜入的刺客。
他早早带着一支上百人的近卫军到了东宫,和东宫侍卫统领一起部署安保工作,防止可疑之人进入东宫,对太子、公主等人不利。
他们将东宫里里外外各个角落都探查了个遍,也安排了人在宴会周围驻守,都没有发现异常。
本来以为会相安无事的,谁知守在潇湘苑的一个守卫被人杀死了。
李不言反应过来,和东宫近卫统领兵分两路搜寻刺客。
潇湘苑和许良娣的朝霞苑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就连宴会的地点漪澜殿都没有异常。
李不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带人赶往九思殿。
九思殿,是太子萧云乔的寝宫。
刚到九思殿外,李不言就听到了打斗声。
忙不迭地快步进到九思殿内,李不言和二十几个近卫军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二十多岁的侍卫和七八个穿着小厮服饰的刺客厮杀,那个侍卫的脸上血迹斑斑,仍不遗余力地阻拦刺客。
九思殿的侍卫都被刺客杀光了,只剩了萧圻身边的近卫顾修武。
萧圻就一个白面书生,自己不会一点武功,还是将太子萧云乔紧紧护在身后。
李不言见状,率领二十几个近卫军加入厮杀。
没多久,所有刺客伏诛。
刺客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满地淋漓,飘荡着难闻的腥味。
李不言单膝下跪,“臣殿前司副指挥使李不言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翊王殿下恕罪!”
萧圻将太子殿下搀扶起来,这才说道:“不迟,李副指挥使来得及时,不然本王与太子殿下就要死于刺客手中了。”
太子殿下敛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出言问道,“你是李不言?”
李不言见太子殿下语气中没有责备他救驾来迟的意思,微悬的心也宽了下来。
“是。”
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询问他是不是李不言,李不言还是点头。
“英国公李绎的儿子?”太子殿下又一问。
“回殿下,臣父正是李绎。”李不言说道。
太子殿下没有再询问什么,便让李不言起身了。
李不言的名字,太子殿下听萧圻提过。
李不言十五岁从军,十六岁带兵击退南汉,十七岁带领两万人歼灭荆楚,俘虏了荆楚的国君荆不屈,彻底将荆楚纳入大齐的版图。
李绎当年没有打下的荆楚,倒是让他的儿子拿下了。
李不言押送荆不屈进京时,朝野内外无人不说一声李不言乃当代战神。
可惜,陛下打压甚至忌惮李家在军中的实势力,并未重用李不言,封了李不言一个男爵的爵位。
公侯伯子男,爵位中最后一等。
后来,李不言回到军营,三年中再也没有立下任何战功。
谁知几个月前,在大齐与南汉的水战中,李不言出其不意率水师大胜南汉,他又重回朝廷的视野。
陛下破例将李不言提出军营,调任殿前司副指挥使一职。
太子殿下听过李不言之名,却从来没有见过李不言。
“李副使,孤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太子殿下觉得李不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心中还莫名地生出一分亲切感。
“臣父亲从前上朝时,臣去接过父亲,可能是那会儿殿下偶然见过臣。”
他在宫门口等李绎下朝,曾远远看到过太子殿下几回。
这时,有侍卫来报,说嘉月公主心疾发作,柳下太医已经过去救治公主了。
太子殿下听得嘉月公主心疾发作,面露焦急的神色,都来不及整理凌乱的发髻,疾步往潇湘苑走去。
萧圻连忙跟上。
顾修武本来想留下和李不言等人处理刺客的尸体,担心还有别的刺客,就快了追上自家主子。
李不言指挥近卫军处理现场。
太子几人刚到潇湘苑外,就有宫人说陛下和张贵妃驾临东宫,现在就在潇湘苑内。
进入潇湘苑,果然看到了明黄色象征着帝王銮驾的仪仗。
太子兄弟上前躬身拜见。
“臣参见父皇,贵妃娘娘。”
“儿臣恭迎父皇,贵妃娘娘。”
嘉祐帝萧钦一身明黄色龙纹广绣锦袍,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令天下人望尘莫及。
他身侧有一位穿着湖蓝色绣着青鸾穿花的宫装贵妇,四十多岁的年纪,气质雍容典雅,华贵大方。
她是张贵妃,二皇子荣王的生母,是皇宫里荣宠不断金字塔般的存在,不是皇后,却位比皇后,统领后宫,拥有与皇后一样的权利地位。
太子、萧圻平了身。
嘉祐帝开口道,“太子,你妹妹遇袭,心疾发作,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这语气分明是质问。
陛下这是多疼爱嘉月公主啊,连最信重的太子都舍得质问。
张贵妃心里这样想着,就是不知道太子心里会不会觉得满陛下对嘉月公主宠爱超过了他。
殊不知太子心里根本不会这么想。
“东宫守卫不严,让刺客潜入潇湘苑惊扰嘉儿,是儿臣的不是,请父皇责罚。”
太子不痛不痒地请求陛下责罚,心里却是担忧不已。
嘉儿生下来就患有先天心疾之症,平日里不能受到惊吓和过度劳累,必须仔仔细细养着,方能保得性命无虞。
嘉儿从掖廷出来后,他就接到东宫抚养,伺候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就怕旁人伺候不尽心。
这世间,唯有嘉儿身上有几分母后的影子。
“陛下,公主心疾发作是受刺客惊扰所致,与太子并无多大关系,再说了,太子多疼公主啊,时常过问公主的饮食起居,公主出了事,最担忧还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