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林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他想爬起来,刚刚动了一下就感到了全身上下都在疼。
“呃啊!”他还没坐起来,就在一声惨叫后躺了回去。
“嗯?竹子哥,你醒啦?”晴若心从床边探出了头看着他,“你伤的太重了,已经躺了好几天了。”
竹溪林被突然钻出来的她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呜哇~吓我一跳。”
“对,对不起,吓到你了吗?”晴若心捂住了嘴,“这几天一直是我在照顾你,为了方便,我就一直睡在你的房间了,打了个地铺。”
“所以,你这几天,就一直在我房间里?”竹溪林问道,他心里暗自想着:那这样我岂不是被她看光了?
“对,对呀?”晴若心支支吾吾地说,她注意到了竹溪林的眼神有些异常,立马涨红了脸,连忙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做。”
果然还是被看光了吧!竹溪林心想着。
晴若心意识到气氛有些不正常,赶紧岔开话题:“你刚才爬起来是要拉窗帘吧,我去帮你拉上。”
晴若心走开了,竹溪林也不再继续追问什么,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对了,我这伤……还要躺多久?还有李凌霄和云旗令那两个人,他们现在在哪?”竹溪林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问她。
“嗯……这个嘛……”晴若心拉上了窗帘,听到他说这话,蹦蹦跳跳地走到床边,笑眯眯对他说,“关于你的伤势,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竹溪林看着她的脸,隐隐感到不妙,他犹豫了片刻,小声问道:“那就,好消息?”
晴若心嘻嘻一笑,趴到了他床上:“好消息是,在你卧床养伤的这段时间里,都是我来照顾你哦。”
竹溪林冷汗已经下来了,他只能勉强维持着笑容,心里想着:“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啊喂!跟一个女生共处一室,我从小就没怎么和女生接触过好吗!”
“呃……那,坏、坏消息呢?”
晴若心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她几乎已经爬到了竹溪林床上,两人的脸靠得太近,竹溪林已经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了。
晴若心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坏消息是,你伤的太重了,要躺至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这不全是坏消息吗!?”竹溪林心想。
竹溪林有些紧张,晴若心靠的实在太近了,他难免有些脸红心跳,但是他也不好意思让她从床上下去。
就在两人以这种尴尬的姿势僵持住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哎呀,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慕容露倚在门口,风剑尘站在她身旁,两人看到了这一幕转身就要走。
晴若心赶紧从床上下来,竹溪林忍着痛坐起来,大声叫住了他们:“不,你们来的真是时候。”
两人回到屋子里,竹溪林叹了口气,他现在可经不起折腾。
“看来你们两个现在关系不错呢。”风剑尘打趣地对他们说。
“别拿我开玩笑了,”竹溪林摆摆手,“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罢了。”
竹溪林笑了笑:“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
“还没什么大碍,你要躺至少一个月呢!”晴若心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哎呦!”竹溪林想闪开,但是他一乱动全身就疼,最后既没躲开晴若心的手指,身体还更加疼痛了。
“什么地狱庸医,我身体好的很,用不了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竹溪林嘴硬道,他只想赶紧逃离晴若心的魔爪。
折腾一番后,好不容易坐起来的竹溪林又躺了回去。“说起来,我完全不知道大师兄你还有未婚妻这么一回事诶?!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你也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的也是。”竹溪林失望的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起来,要是宗门里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女生知道了她们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已经有了未婚妻,会不会失望地哭哭啼啼。”
竹溪林装出哭腔,用头蹭着枕头。风剑尘看他这副贱兮兮的样子,还想揍他,但是一想到他现在还是个躺在床上的重伤员,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哦?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吗?看来你很受欢迎呢,风——剑——尘?”
刚才还阴沉了脸的大师兄突然感到后脖颈一凉,他僵硬的扭过脖子,强颜欢笑着对他的未婚妻摆摆手:“没、没有的事,我可从来没有主动理过那些女人。”
“确实没有主动理过,不过那些女生主动来找师兄你的时候,你也没有赶走她们啊?反而是和她们有说有笑的呢?”竹溪林边偷笑边说着。
“竹溪林,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不厚道!”风剑尘急地一把扑到他床上。结果他刚跳起来,就被慕容露给拉住了。
慕容露黑着脸,强忍着怒气,攥紧了拳头,笑眯眯地说:“风剑尘,我们就别打扰师弟养伤了吧,我们回去聊。”
风剑尘吓地腿都软了,颤抖着说:“好,好的。”
慕容露一把薅住风剑尘的衣领,把他拖出了房间。刚出房间,他们就听到了风剑尘的哀嚎:“露露你消消气,哎呦!我错了!嗷!”
“回去给我写检讨,我看你是膝盖痒了想跪搓衣板了。”
竹溪林听着门外越来越远的声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大师兄还怕老婆!不行了,笑死了。”
大笑着的竹溪林目光偶然与晴若心碰撞在了一起,晴若心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竹溪林总觉得她的眼神和刚才慕容露看风剑尘的眼神有点像。
竹溪林咽了一口口水,乖乖躺好。“还算老实,”晴若心又用手指弹了弹竹溪林的脑门,“好好躺着,我给你削个苹果。”
晴若心在床边坐下,给竹溪林削苹果。竹溪林继续和她聊下去:“话说,慕容师姐,到底是什么来历?”
“师姐吗?她的来历可不简单,她可是当朝内阁大臣,三朝元老慕容忠的孙女,是慕容家的长孙哦。”
“我去!厉害啊,没想到我身边还有这么个大人物。诶,不对,那和师兄有什么关系?她是怎么成为师兄的未婚妻的?”
“他们两个,应该是两年前认识的,在京城。”
“两年前?京城?不会是那场比武大赛吧?”
竹溪林说的比武大赛,是每五年就有一次的全国性比赛,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齐聚一堂,展开的一场较量。每届大赛都是受到全国关注的盛事,不过竹溪林向来不喜欢打打杀杀,他在去年那场奇遇之前一直都是个日子人,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心心过日子,找个漂亮老婆过小日子。
关于这场赛事的起源,应该是九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的青玄国,不,那时候还不是青玄国。那时候这片土地还叫林乾国,林乾末年,天下大乱,林乾国位于东胜神州最北端。北面和东面都是海,海盗活动频繁,林乾政府无力管控。
林乾国内,政府腐败,藩镇割据。各路军阀互相攻伐,百姓民不聊生。青玄国的开国皇帝肖明权就是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发动了起义,一举推翻了林乾国的统治。
后来,他北伐外贼,东平海患,西讨西边的游牧民族,把他们挡在飞云山以西,南征罗法国,防止境外势力入侵。
时至今日,青玄国已经成为了雄踞东胜神州东北部的强国,就连隔着一道海峡的北俱芦洲,也有一些小国时不时来朝贡。由于青玄国历史上战事多发,国民也养成了尚武的传统。这就是五年一届的比武大赛的起源。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慕容阁老年轻时是武将,当年陪着圣上打天下的人,他的孙女自然也是从小习武的。”
“两年前的比武大赛,慕容师姐作为慕容阁老的孙女,自然也是明星选手,也是夺冠大热门。不出意料的,慕容师姐轻轻松松杀入了决赛,但是,她在最后的决赛上失败了。”
“输给了大师兄?”竹溪林立刻明白了。
晴若心点点头,继续说下去:“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都会参加,各大门派也会挑选几个有点本事的弟子让他们参加,既可以锻炼他们的实战本领,也能观摩学习,如果取得了好成绩,说不定还可以打响门派的招牌,扩大影响力。”
“可是,修行人不应该是以修心为首要任务吗?若是以功名为目的,不是本末倒置?而且,以咱们宗门的影响力和名声,还需要参加这个?”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总免不了有人说闲话,还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来找麻烦。”
“这样啊,那果然还是有点必要的。”竹溪林挠挠下巴,点点头,“所以,大师兄在决赛上打败了师姐?”
“对。慕容师姐是个要强的人,能打败她的同龄人寥寥无几,加上大师兄本来长的就帅气。那场比赛后不久,大师兄还没离开京城,慕容家就找上了他。师兄留在京城,与师姐相处了一段时间,很快就相爱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想想,他们在当对手的时候,大师兄还可以打赢师姐,现在已经变成怕老婆的男人了,多少有点难……”
竹溪林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来,他已经注意到了晴若心的眼神。晴若心黑着脸,笑眯眯地端着碗,用小叉子叉起一小块苹果,递到了竹溪林嘴边:“竹子哥,来,苹果已经削好了,我喂你。”
“诶……等等!慢点塞!唔!唔!要噎死了!”
晴若心爬上床,坐在他身上,把苹果一个劲地往他嘴里塞。
“咚咚咚。”
有人敲门,接着那人推门而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你们两个,进展挺快啊?”进来的是个魁梧的壮汉,他的脸挂的很干净,没留胡子,穿着一件武师的长袍,那人正是晴若心的师父,长老迟纵岭。
晴若心赶紧从床上下来,对他行礼。
“师父。”
“长老。”
两个人的脸都涨地通红,刚才的场面实在太尴尬了。
“若心,你先出去,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竹溪林与晴若心对视一眼,他大概猜到了迟长老来找他干什么,他忍着痛坐起来。晴若心慢慢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