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两人回到了宗门,向雾霞真人复命。老道长听完他们两个的汇报说:“我都知道了,有思,你先回去吧。溪林,你留下。”
杨有思对宗主做了个揖,退下了。留下竹溪林一个人在那。
“师父,不知师父把我留下有何事?”
“徒儿,与那妖怪一战,感觉如何?”雾霞真人笑吟吟地问道。
竹溪林苦笑一下,摇摇头说:“不容易,虽然我早有准备,那妖怪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妖魔,充其量就是个阴尸,还是吃了大亏。若不是我有五行之血,怕不是就死在那里了。”
“哈哈哈哈,你尚且道行浅薄,我令风剑尘暗中保护你们,这本就是一场考验,看看你们是否有能力去自己解决问题。同乐村都是凡人,愚钝无知,我特地让你们去那里,你们是要成仙的人,凡人看不破的,你们不能看不破。不过,现在看来,你们的觉悟相当高。我便再教你两招吧!”
竹溪林听了心中大喜,能多学几招,他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他心里还有些疑问:“师父,学,弟子是自然愿意学的,只不过,杨有思他……和我一起执行任务,也帮了我大忙,为什么,您不教他?”
“他觉悟不够,灵根不佳,我还不能把真本事传给他,他必须从最基本的开始。俗世的欲望会干扰他,让他不能静心。”
竹溪林笑了笑说:“师父,我也还被俗欲干扰,我也贪财好色。”
“贪财好色,人之本性而已。可以贪财,可以好色,但是要做到不被这些东西所困,很难。你敢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贪财好色,可又有几个人能大大方方地像你一样承认自己贪财好色?我且问你,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降妖除魔!”竹溪林不假思索地说,从他那天晚上与鬼怪一战后他就下了决心。
“那他呢?”
竹溪林张口想说什么,然后突然意识到,杨有思会留下,纯纯是因为他的请求,他没有理由留下的。
真人笑道:“你知道自己修行的目的,人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一直做下去,俗欲再怎么有吸引力,也无法腐化你的心。但是他不同,他还没找到自己修行的目的,漫无目的之人,最容易被欲望迷惑。若有一天他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修行意义,我自然可以把我之绝学传授给他。”
竹溪林自然明白了师父话中的深意,对老道长做了个揖说:“弟子受教了。”
“闲言少叙,我今天要教你的东西你可看好了。”
说完,老道长将手中的拂尘一摆,突然消失在了竹溪林面前,但他的声音却还在周围回响。
“凡天地间万物,聚之为形,散则为气。这便是聚形散气之法。学了这招,战斗中可以对敌人发动奇袭,遇到打不过的强敌可以脱身。可自由来往与水火之中,钻入孔隙之内,不过这法术虽方便,难度却不小。”
老道长现出身形来,出现在了竹溪林身后。竹溪林连忙转身面对他。
“你是先天五行之血,修行的好苗子,不过必须的苦修还是要的。有了坚定的意志和方向还不够,若盲目地修炼一气,也不能得正果,必须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大道三千,皆有正果,却只有一个是适合你的。聚形散气之类,只是法术,实用为先。若要修行,需得靠心法。有了心法,修炼其他法术,自然是手到擒来。”
竹溪林听师父说这话,知道他准备传些真本事给他了,刚才的不过是用聚形散气引出个话头罢了。他连忙跪下,纳头便拜:“望师父传弟子大道。”
雾霞真人把他扶起来说道:“此地乃演武台,正对着两仪池,来来往往人多眼杂,难免会有六耳。虽都是我门中弟子,但心性天赋不同,故不能随意传授。奈何人心难料,万一有人别有用心,我在此将秘法传与你,给他听到了,必会招致灾祸。今天晚上,你来后山见我,我传你秘法。”
一听到“后山”两个字,竹溪林猛地抬起头来:“后山?师父,后山不是不允许门内弟子进入吗?”
“你尽管来,我自会为你开门。”说完,老道长就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了。
竹溪林听从师父的话回到了房间里一直待到半夜,他根本睡不着觉,激动的心情让他亢奋不已。来了快一年,一直都在干些杂活,偶尔听师父讲经说法,陪师兄弟们习武练剑、卜卦画符。终于等到了今天,师父愿意把真本事传给他了。
亥时,竹溪林从床上爬下来,穿戴整齐,带上剑,出了房间向后山通道走去。
往常看守通道的守卫不在,路口的封印没有解除。竹溪林走上前去,老道长还没到,他也进不去,便在路边等着。
就这么一直从亥时等到了子时,老道长才慢悠悠地从远处走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大道至简却难学,悟性未至不轻传。今日念你五行全,授汝我门之绝学。若为愚顽不灵辈,空言心法口舌干。”
老道长走到他身边,竹溪林忙对他行礼道:“师父,弟子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随我来吧。”老道长用指尖点了一下封印上的符纸,那符纸消散开,封印解除。
竹溪林跟着他走了进去,封印在他进去后又自行关闭了。
这还是竹溪林第一次来后山,这后山上是个什么景色:
一轮银月空中挂,高山绝壁耸入云。
不知何处清泉出,两岸苍翠四季青。
竹溪林东张西望,这样的景色,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景色虽美,若沉醉其中,也会迷失自我。”雾霞真人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师徒二人继续向后山深处走去,这后山遍地都是奇花异草,珍禽异兽。竹溪林明白为什么不允许门内弟子随便进入了,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为了修炼方便,来后山盗采药草、偷猎妖兽。
“溪林,伸出手来。”真人在一片空地停下,转身对他说。
竹溪林不明就里,但是还是听话地把手伸了出来。老道长在他手上随便画了几笔,对他说:“这是进出后山通道的印记,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像我刚才那样,随意进出。”
“师父,你就不怕我偷采偷猎后山宝物?”竹溪林看着自己的手问道,他当然知道这是对他有多信任才敢给他这个。
老道长却只是笑了笑说:“你不是那样的人。况且这后山除了有人守卫,各种厉害的妖兽也不少,你现在的道行对付它们可不容易。更何况,这后山还有一条虬龙藏于其中,若有人在此作乱,它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师徒二人继续向前,老道长也不说话,也一点都没有要把什么修炼秘法传给他的样子。两个人只是单纯的在散步,单纯的欣赏后山的景色。
月上梢头,已经是午夜了。也不知他们走了多远,终于是来到了后山的尽头。
一道飞瀑从山上的岩缝里喷涌而出,落在山脚上成了一汪潭水,这应该就是他们来时看到的河流的源头。潭水深不见底,周围摆放着一些石桌石凳。潭水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月银潭”几个字,下面还附了一句诗:
“月沉潭水灵蕴生,银龙潜渊珍宝藏。”
“坐吧。”真人让竹溪林坐下,他自己也坐在了竹溪林对面。
“我已经很久没有你这么一个弟子了,你是五行之血,数百年才有一个。未来之大灾,需有你的帮助,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听好了。”
“愿洗耳恭听!”
“妙言心法成仙决,金丹大道在其中。阴阳相合五行生,五行交融一性成。性既成,命亦生。劳体练体魄,劳心修精神,心体兼修性命长。秉性敛心魔障散,心坚意诚邪祟消。心火畅,性清凉;脾土固,气血强。肺里藏金自清静,肾中流水内外通。肝如凌云木,上下相连结。五脏调和五行协,五行协,金丹炼,金丹炼成即为仙。”
竹溪林一字不漏地记在了心里,在脑海里暗自重复了几遍,对着师父再三拜谢。
老道长说道:“你回去后,每日修行当以此口诀为要,切记切记。”
“弟子明白。”
不知竹溪林得了这心法后修行之路如何,前路又有什么考验,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