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饼头拱手：“请指教。”
我指了指自己：“看脸，看脸，看脸。
长得帅的，确实比较受欢迎，你们继续对山歌吧，我过去和她们聊聊人生。”
跳上猜歌船，我刚站稳，她们递了根竹竿过来。
原来我刚才对山歌输了。
按照游戏规则，现在开始要给她们干活。
得，刚开始我还很羡慕当地人的生活。
直到亲自体验撑船的感觉，我突然醒悟，大城市的生活其实也不赖。
各有各的活法。
菜头在对面笑得肚子疼：“呦呦，菜爷还以为哪个苗家咪多看上你了，原来是叫你去当苦力，哈哈。”
“笑啥。”我尴尬道：“给美女撑船，你还没这个机会呢。”
“菜爷是要赢，然后入洞房的男人。
妹儿们，继续吧。”
由于刚才菜头调戏了猜歌船上的苗家女，这次她们同仇敌忾，明显都朝着菜头开火。
领头的香草朝菜头竖指一点，又唱道：“入山杜鹃闹喳喳诶，过岭画眉赛鹧鸪嘞。
一朵一朵山茶花诶，好随哥哥入茅屋嘞。”
这是在嘲讽菜头是个牛嚼牡丹的光棍。
菜头不以为忤，朝猜歌船抛了个媚眼，死皮赖脸唱道：“诶~江水中流难转弯嘞，鸿雁南飞配成双诶。
你我今天把家还嘞，明年孩子生一炕诶生一炕！”
话音刚落，船上的苗家咪多，捡起采的山果，噼里啪啦朝耍流氓的菜头猛砸。
调戏妇女，这罪名不小，菜头赶紧躲在船舱嚷嚷：“唱不赢就快点认输，不能耍赖。”
“谁说我们唱不赢！”
讽刺菜头是光棍，结果被他反将一军，香草那边有些气急，商量让菜头猜歌谜。
就是把谜语，用山歌的形式唱出来。
猜出谜语的，必须用山歌回敬过去，不然就算输了。
我暗道不好。
老饼头对猜谜语很有
心得。
他连西陵神篇都能破译，何况是几句山歌？
香草又唱道：“诶~什么东西横着走嘞，什么东西叫呱呱诶。
什么东西戴凤冠嘞，什么东西穿白袍诶。”
菜头赶紧踩老饼头的脚面，老饼头高唱道：“螃蟹生来横着走诶，青蛙田里叫呱呱嘞。
五彩公鸡戴凤冠诶，江上仙鹤穿白袍嘞。”
“好！”附近看热闹的当地人都拍手，充当临时的啦啦队。
我这种一句歌都没能唱出来的，只好拿着竹竿撑好船，看菜头和老饼头这两个自封的才子显摆。
船中又唱道：“诶~什么天生长歪嘴嘞，什么天生心眼黑诶。
什么天生披龙鳞嘞，什么天生带鱼籽诶。”
老饼头刚要唱，菜头堵住他的嘴：“你这么大年纪了，显摆啥，一点都不知道谦逊。
菜爷这边都没词，把答案告诉菜爷，让菜爷也唱一次。”
“好吧好吧。”
其实只要猜出对方打的歌谜，或者回答得有理，要把山歌接起来，是非常的容易。
菜头眉开眼笑，半只脚踩空悬在水面，杀猪般嚷嚷：“嘿！桃子天生长歪嘴诶，枇杷天生心眼黑嘞。
菠萝天生披龙鳞诶，石榴天生带鱼籽嘞。”
我十分想举报菜头作弊。
后来仔细想想。
要是他们赢了，可以把我赎回去。
不然撑一天的船，非把我累死不可。
没想到菜头和老饼头两个歪瓜裂枣，居然有一颗通透的心。
船上的苗家咪多有些慌了，最后还是那个香草又唱道，出题为难我们。
“诶~什么结果长牛角嘞，什么结果挂铃铛诶。
什么满肚小月牙嘞，什么桃园刘关张诶！”
这道歌谜确实很难了。
前面两句，可以判断是水果，或者植物。
后面那个，就有些难猜了。
满肚小月牙？桃园刘关张？
嘶，是水果？不太
像。
是神仙？不对头。
反正我是猜不出，看菜头抓耳挠腮的，也卡住了。
这下，猜歌船里沸腾起来，嚷嚷要菜头和老饼头去犁地。
她们开始数一二三，宣布输赢了。
这时候，不说话的胜月之似乎解开了歌谜，说可以帮菜头，不过要他答应条件。
我恨得牙痒痒。
合着这丫头片子，是会对山歌的。
早知道不得罪她，求她帮帮忙，我也不至于撑船撑到明天那么惨。
胜月之告诉菜头答案，菜头乐得眉开眼笑，答应帮她盯着我，随时向她报告我的动向。
我见胜月之得意的朝我扬起秀眉示威，她绝对是故意整我！
“嘿！”菜头鬼哭狼嚎的叫起来：“香蕉结果长牛角诶，葡萄结果挂铃铛嘞。
桔子满肚小月牙诶，荔枝桃园刘关张嘞。”
细琢磨，还真是。
桔子剥开了，里面可不就是一瓣一瓣的小月牙。
至于荔枝。
荔枝皮是红的，代表红脸关羽。
果肉是白的，代表白脸刘备。
果核是黑的，代表黑脸张飞。
还真是桃园结义，刘关张都聚齐了！
当地人随随便便都会十几句山歌，菜头有些吃不消，开始耍阴招：“不公平不公平，都是你们出题我们猜。
风水轮流转，也得让菜爷问你们一次！要是你们能答上来，菜爷给你们犁地去，愿赌服输。”
香草有些不信，俏丽的脸蛋红扑扑，染了层薄汗的光晕：“那你说说看。”
“咳咳，菜爷这个歌谜很简单啊，完全没有技术含量。”
我觉得菜头要耍阴招，不过心里还是希望他赢。
清了清大嗓门，菜头唱道：“诶~什么东西进去硬，出来它就变得软。
遇水吐出白泡泡，时间太长会变坏。”
“噗。”我咳嗽得厉害，被菜头耍流氓的山歌吓得不轻。
乖乖的，这已经不
是调戏妇女的问题，把他吊起来抽三天都不为过！
看菜头笑得奸险，明显是欺负这帮苗家妹子不谙世事。
几个姑娘相互商量片刻。
有人说是冰激凌，有人说是冰棍。
我则站在船舷上，脸都憋红了，实在是丢人。
看老饼头的样子，也有些羞辱。
“呀，菜爷不催你们。
随便猜，猜两三年都行。
哈哈，谁叫菜爷腹有诗书气自华。”
“那你说说，是什么！”香草她们很是不服，也许她们已经猜到答案，不方便说出来。
见她们挽了袖子，洁白的藕臂拽过撑船的竹竿。
仿佛菜头一说话，她们就把他打到水下喂鱼。
“咳咳，既然你们猜不出来，那就是认输了啊。
嘿嘿，菜爷给你们揭晓答案。”
“你说！”香草气嘟嘟看着菜头，竹竿已经举到空中。
“挂面啊！”菜头很是天真无邪的回答。
我问道：“怎么会是挂面。”
“怎么又不是挂面。”菜头理直气壮，他还真是个鬼才。
“干挂面，放进锅里之前，是硬的吧？锅里一煮，捞出来就软了。”
“遇水吐出白泡泡”
“啧，你们这帮城里人啊，完全没有俺们艰苦奋斗的精神，没有一点生活常识。
干面条上有面粉和盐碱，你煮面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白色泡泡浮在面上？煮得太久，它不就变坏啦？这都不懂！”
我一窒，没法接话。
合着是我想歪了？
菜头毫不客气的跳上猜歌船，跟猪八戒撞天婚似的：“俺们不是坏人。
走走走，去你们苗寨坐坐。
哎呀，可把哥哥累惨了，倒杯水。”
“哼！”香草还有些不服，毕竟菜头胜之不武，气得不招呼菜头。
菜头自来熟，坐在船上吃东西喝茶，老饼头和胜月之也过来，招呼带我们入江的导游可以走了。
去香草她们的苗寨，寻找九马绕云的目标，总算近些。
过来拍我肩膀，菜头道：“小白啊，老老实实划船。
事实证明，长得好看没有用，关键你要有文化。
什么叫文化？就是人生的阅历，回去多读书。”
“丫的！”我眼睛几乎喷出火，心说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想了想，不能让菜头看我笑话，我又不方便赖账，于是悄悄对胜月之说：“丫头片子，要不，你给帮帮忙，找姑娘们求情？”
“呦，想起我来了？”胜月之古灵精怪的偏着小脑袋：“说句好听的。”
“美丽的漂亮的，额大美女？”我臊得慌，站在船上直抓脑袋，毕竟没有菜头那么厚的脸皮。
“啧，你也太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了。”
胜月之去了船舱，和领头的香草悄悄说了什么。
几分钟后，我刑满释放，也不用划船了。
看香草和这些苗家咪多混熟了，我好奇道：“你许了她们什么条件。”
“我答应给她们寄一整套高档护肤品。
你不知道女孩子之间，最聊得开的，是买衣服包包，还有美容吗？”
另外，胜月之把账单递我：“钱转给我。”
“咳咳。”我心里几乎流血，埋怨道：“你买个大宝就行了，五块钱一瓶能擦一年，买啥玫琳凯。”
菜头还是不懂哄女孩开心。
他要是带几套化妆品散过去，招蜂引蝶的魅力，肯定比他干巴巴的唱山歌好。
苗家的祖先，传说是蚩尤。
与黄帝战于涿鹿，西王母遣九天玄女，传黄帝奇门遁甲、长生阴阳秘法。
黄帝遂杀蚩尤于荒野，九黎南迁。
蚩尤死后，魂魄不散，与旱魃为祸，北方大旱三年，颗粒无收。
轩辕黄帝遂遣应龙，将蚩尤的尸首斩成九块，分葬于天地九极八荒，又封蚩尤为大战神，以平息怨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