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雨滴猛烈地敲打着地面和车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刹那间,天地一片昏暗,狂风呼啸。
车子在积水中艰难前行,溅起高高的水花。
安有为在距离桥头还有50米的地方靠边停了下来。
他拿出雨伞,贴着道路边缘快速跑了过去。
桥下洪水肆虐,但还未到警戒线。
桥上刚好有一辆泥罐车从对面开了过来,石桥安然无恙。
一时间安有为拿不定主意,绕路真的太远了。而且那条路还坑坑洼洼不太好走。
再加上下雨,估计全都是大坑。根本开不起来
这石桥500米,若是速度快一点,也就是两脚油门的事
想到这里,安有为跑回了车里。
虽然打着伞,但还是全身湿透。实在是风太大了!
看见老公回来,徐佳佳连忙拿着纸巾轻轻替他擦拭:“怎么样老公,桥塌了吗?”
安安也扒着脑袋凑到了前排。
安有为摇了摇头:“我感觉应该没什么事。刚刚那泥罐车还过去了呢!”
徐佳佳撇了撇嘴:“要我说啊,咱爸这事就是那主播瞎猫碰见死耗子凑巧了。”
“主要还是安安和咱爸关系好,安安念叨了几句,咱爸不就找你去了吗?就像昨晚我回来,不也是安安念叨几句,你就醒了嘛。”
“你仔细想想,整件事与那个主播有啥关系?”
“不是的妈!”安安急忙反驳:“姐姐真的很厉害!我整个暑假一直都在看她的直播!姐姐她从来没有算错过。”
“而且昨天姐姐直接就算出了骨灰房和牌位倒了。怎么可能是瞎猫碰死耗子!”
“爸,我妈她当时不在,不信也能正常。你总该信吧!你当时可是全程都在的!”
安有为再次犹豫,他看着妻子说:“要不就等会看看吧。”
“这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桥塌了吗?要是不停车,咱们早就过去了!”
“你们愿意在这等,那就在这等!”
落音,徐佳佳有些生气,别过头不再说话。
又过了五分钟,桥依旧安然无恙。
而且已经有好几辆车从他们身后行驶过去。
安安也不禁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姐姐算错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给沈桑柠发去了语音。
响了很久,语音才被接通。
沈桑柠迷迷糊糊道:“怎么了安安?”
“姐姐,昨天你给我发的私信说回来不要走桥,会塌。是真的吗?”
沈桑柠声音懒洋洋的问道:“你妈妈在车上吗?”
安安抬眸瞟了一眼徐佳佳答道:“在呀。”
“那就别上桥,真的会塌。”
因为安安开着免提,她的话自然也被安有为和徐佳佳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徐佳佳脸色变了变,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你什么意思啊?”
“别人怎么过去都没事,我上去就出事?你在这诅咒人呢?”
沈桑柠不气不恼的说道:“你先别激动,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
“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用我们行话来讲叫纯阴八字。”
“纯阴八字的女命每十二年都会有生死劫。”
“过去了,接下来的十二年万事顺遂。过不去也就没了。”
“而今年就是你的本命年吧?人生中的第三个生死劫就是你们眼前的石桥了。”
徐佳佳愣住了,什么阴年阴月、纯阴八字,她从来没有听过。
但在她十二岁和二十四岁这两年,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故,险些丧命
十二岁那年,她还在上小学。
当时是五四制,小学五年,初中四年。
那个年代上学,都是自己一个人,或者与其他小朋友结伴而行,根本没有家长会去接送孩子。
学校北边是山,南边有一条小河。
若是正常走大道,会绕出去很远。
所以很多小朋友都会选择在小河这里通过。
小河不宽,也就四米左右。
河水也不深,最多能到她膝盖。
在小河上面,有一个用木板搭建简易桥,每次最多只能有两名学生并排通过。
那天也是突降暴雨,好在放学时晴了天。
但山上下来的水让小河暴涨,差一点点就要将木板桥淹没。
那天她原本是打算走大路的,但看见很多同学过去都没事,便也跟在了后面。
她刚刚走到木桥中间,便感觉木桥开始晃动!
随后下一秒,桥塌了。她瞬间掉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现在的安安大,在河水里根本站不起来。
仅仅眨眼的功夫,便被冲走了数米远。并迅速将她淹没。
她想大声呼救,可一张嘴,浑浊的河水大量的灌进了口腔,让她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好在有一名学生家长目睹了这一幕,沿着河边快速奔跑,不顾自身安危将她救了上来。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徐佳佳仍然记忆犹新。
若不是那位家长,估计她早就死掉了。
再就是二十四岁那年,她已经与安有为结了婚,并有了安安。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买车,她抱着安安乘坐客车回娘家。
路程不算远,大约2个小时可以到村口。
但是中途会经过一处盘山道,周围便是悬崖峭壁。
那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客车突然抛锚。
司机师傅下车查看,其他乘客全都安静的坐在车里。
大约过了五分钟,坐在客车最后排的一名老和尚突然大喊大叫,嚷嚷着有危险,让所有人都下车。
大家都没动,全都以为是疯子。
还有人骂了老和尚几句。
刚好老和尚身边有一个拖布,他拿起拖布连打带骂的将所有人赶下车。
有几名乘客怕老和尚下来伤人,便将车门顶住了。
也就在这时,后方拐角处一辆大货车露了头。
司机因疲劳驾驶,直接撞在了客车车尾。
强大的撞击,让客车掉进了一旁悬崖。
片刻,悬崖下边传来了巨大的轰隆声,并扬起滚滚浓烟。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只有老和尚丧了命。
也是老和尚救下了全车的人。
回忆起这些,徐佳佳仍心有余悸。难不成她真的每到本命年就有生死劫?
她眸底深处的那一丝轻蔑消失不见,但还是倔强道:“那石桥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塌陷?”
“若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罪人?因为我毁了一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