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辰大喝声起,巴尔思也在电光火石间抽出了腰间的弯刀,这下子可是把全场人都吓住了,包括店老板的所有人都直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嗯,除了那个手足无措的端着陶盆的小姑娘。但是她也是脸色煞白,贝齿轻磕。她看到全屋人都趴在地上,连忙把陶盆放在一边,干净利索的趴伏在地上。
那老板都懵了,看着明晃晃的弯刀在头顶上晃着,都快哭了:“公子息怒啊,公子息怒啊,这是从何说起啊,我们怎敢戕害贵公子啊?冤枉啊!”
李辰冷笑一声:“不想害我?我在家里的时候嘴馋宰了一头牛弄了点牛舌吃,我家老爷子差点没把我打死,你这又给我端来一盆牛肉,不是想害我吗?大夏律:严禁屠宰耕牛!违令者斩!同食者鞭五十,徙三千里!你这不是害我吗?还想狡辩!”
听到这里,那老板明白误会了,连忙叩头解释:“公子啊,冤枉啊!您冤枉我了!这牛是乡里摔断了腿的老牛,既不能配种,又不能耕地!哦哦,我有官府文书,我有官府文书啊!小二,快!快去拿来!”
……
李辰拿着文书看了看,将拉出一半的宝剑“沧”地还鞘,慢慢地坐下来。伸手虚扶老板:“本公子冤枉你了,都起来吧!”
巴尔思也还刀入鞘,那屋里的犹如实质的杀气才慢慢消去。那老板这才有胆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道:“吓死我了!这岘人那把刀是杀了多少人啊!”
李辰一看效果已经达到,复又摆出那副慵懒的样貌,说道:“好啦!不要做出这副儿女态,来啊,每人赏钱一百压惊!”
这些人顿时觉得这公子真是好人。一百钱,这些人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如此。一个五口之家,一个月的米面钱也不过一百五十文上下。
李辰目光扫过众人,心中一乐,真是瞌睡送了枕头来,便对老板道:“行啦,老板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其他人退下吧。”
老板赔笑道:“怎么着也得留个侍女伺候公子吧?”
李辰一指原来伺候自己的侍女说:“刚才都吓哭了,妆容都毁了。”然后一指最后端牛肉上来那俏丽小侍女说:“就她吧,其他人退下,就我一个人吃,菜也尽够了。就这样吧!”又让老板把案子移到窗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和不远处缓缓流淌的泌水河。边吃边喝,边听着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介绍些泌阳的风土人情,历史掌故。
忽然李辰打断老板的絮叨,问老板:“唉,店家,我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啊,你看你们这泌阳街上,年轻女子挺多啊!且你看那群女子,穿的都是差不多的衣服,除了颜色稍有不同,式样都一样,好像是统一制作的!她们都是一家人吗?”
老板说着李辰手指看去,笑了:“公子有所不知,她们呐,是伏牛山麓白云山百花派的弟子。这百花派,那两位服月白长袍白长裙的是内门弟子,中间那一位翠色长衫白色长裙的是亲传弟子,她们后面跟着的穿青袍白裙的,是外门弟子。您说的那群女子都是百花派的。”
李辰等了半天,就等这个了。接着问道:“百花派?好名字!不过听起来女里女气的,那他们应该没有男弟子吧?”
老板笑着说:“公子有所不知,百花派啊,也有男子的。但是男子都是粗使杂役,不传本事的。只负责一些什么种田、扫撒之类的粗活儿。那些百花派弟子都是仙子一样人儿,总不能干这类粗活儿嘛!”
“哦!有趣有趣!百花派,听起来就是很美的名字,百花派在白云山?我来之前,郡守大人还给我夸来着,说白云山如何风景秀丽,如何漂亮!我就想去看看呢!我可去得?”李辰有意引导。
那老板下意识的瞟了小侍女一眼,说道:“平日里,偶尔也有达官显贵上山,参拜花仙,不过呢,得预约!公子有意的话,赐下名刺与我。我们因为和百花派有些生意往来,可以代您报备预约!”看到李辰面露不愉,连忙解释道:“毕竟山上都是女子,就是郡守大人每年秋沐上香,也是要预约的。”
李辰这才面色一缓道:“那好吧,巴尔思,把我的名刺交给店家,过两天我要上山游玩,顺便也去参拜一下花仙。顺便告诉他我们住在哪儿!”
……
从醉仙居出来,天色已黑,李辰和巴尔思游荡着向住处走去。李辰看到巴尔思向他使眼色,便对他说道:“别回头,别管,我知道那个小女子在跟踪我们。我们只管回去就是。”心里道:“这百花派还可以啊!我才到他们就发现了?这不应该啊!要不是那盆牛肉,我都不会发现你。小样的,巴尔思拔刀子,其他人都急急忙忙趴在地上,你这个小妞连手都没有抖一下,普通人的反应恐怕连盆都扔了吧。且让你先跟着,一会儿看谁跟踪谁!”
回到住处,关上大门,李辰对巴尔思说:“你先进屋,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你们除了别出门,该干啥干啥!”站在门口展开神识,罩住那个跟踪的小侍女。那小侍女仔细观察了会儿后转身往回走去。李辰越过院墙,用神识罩着她,隐住身形隔了五六丈远,跟踪而去。
只见那女子在县城里先是慢慢的走着,到了无人之处,便纵起身形急奔而去。李辰一看只得将神识展开到近十丈,也纵起身形跟上。跑了约半个时辰,那女子走到一座庄园跟前,敲了敲门,亮出一块牌子,对面灯笼一照,便打开大门放那女子进去了。
李辰神识一扫,瞅准一个空隙越墙而入,继续跟着那女子。看到她进了一间大屋,自己也跟了上去,潜在窗外阴影里,将神识慢慢探入!
屋内两个人,一个是那小女子,另一个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道:“让你去探查的那个富家公子怎么样?和玄清门什么关系?”
那小女子回答:“启禀林师叔,探查清楚了。那个富家公子是陇西李家的人。是个贵族。身上配的宝剑是一件古物,价值连城。身边跟着一个岘人侍卫,杀气很重。听他说话是北方口音,应该是因为和郡守府的关系非常不错,到南阳后听郡守说白云山、桐柏山风景不错,所以过来游玩,怕是那郡守给了他那面玄清门的令牌保平安的。”
小女子接着又说:“他很会吃东西,能品鉴菜品,一看就知道是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和那群玄清门苦修的老道不一样,肯定不是一路人。对了,都怪那店老板把我们一顿夸,他听说我们百花派以后向上山来玩儿呢!不过他却是个有钱的主儿。吃了一顿两百多钱饭,却拿了一贯钱来打赏。等他上山,我们许他些好处,让师祖们给他看看花仙神迹,让他多捐些香火钱。”
那女道舒了口气,又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敢指使起你师祖们了?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小女子赶紧低伏于地:“弟子不敢!弟子以后不会了!”
女道说:“行了,别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最近几天大家都得警醒点,你林师祖多年伤患,功力难以寸进!幸得全派上下努力,用一座银矿买通长沙王,纵兵攻破那啸山岘寨。我们才有机会从那岘人寨中盗出了那支千年桃儿七神药,总算治好了林师祖的掌伤。你林师祖因祸得福,这几天就会突破练气大圆满进入凝气境!”顿了顿嘱咐道:“这样吧,你等一天,然后去醉仙居让店老板回复那贵公子,就说四天之后我派要举行大典,邀请他届时光临!再点他一下,这个请柬不能白拿。去吧!”
李辰听到这里,一下子解开了好多谜题,也知道了那林婉的确在山上,也快突破了。但是那炼气大圆满也不好打呀!正有点踌躇,就看那女道起身向门外走去,心中一动,便跟了上去。
只见那女道弯弯转转的向山上走去。李辰觉得奇怪,自己家里有路不走跳来跳去的干嘛?用神识深深一扫,原来很多地方装了机关消息。有的单纯只是报警,有的也干脆就是杀机。
有的看上去是一块普通的铺路石,底下却连着旁边的弩箱,里面十数支弩箭正对着这块铺路石的位置,只要人踩上去,即刻就会被劲弩射穿。
有的看上去是通道里一块地砖,却连着通道斜上方砖墙后一大块圆石,一旦踩中,大圆石恐有万斤,滚将来,有什么都被压扁了。
李辰不禁暗自咋舌,这是在防谁啊!先不管它,他展开神识一直跟着女道来到一座道观前站住:“师父,弟子来了。前两天山匪传来的那名手持玄清门令牌少年的身份查实了,和玄清门没有关系,就是个贵族二世祖,是陇西李氏的人,来我们泌阳游玩的。那令牌应该是郡守府桑老头给他的避险用的。”
观内传出一个悦耳的声音:“哦,那我就放心了,为师破境在即,实不能出差错,你拿我掌门令牌,让所有弟子和我的几个师妹,都调动起来散于白云山四周要道警戒,不能放一个外人进来。门内弟子也不要她们过来此山,违令者斩。我的突破可能需要大量的天地元气,把这座山下所有的人都调走。不然一旦天地元气不够用,我突破失败的话,必然不幸!唉!当初棋差一招,没能杀了那个青衣书生,反被他伤了肺腑,只抢回来两本心法和几页废纸。……你去吧,把我的命令传下去,任何人不得违抗,我的师妹们也不行。”
“是,师父。弟子去了。”
看着那女道远去,躲在十丈外的李辰收了神识,慢慢藏在一个角落恢复损耗的精力。他害怕被发现,所以把神识伸到接近极限,损耗太大,必须得缓一缓。缓了一个时辰,看看已到三更天了,他便屏住呼吸,转为内循环,只用肉身之力慢慢的靠近那座道观,贴在墙下,将神识又再一次慢慢探入进去。道观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个蒲团,蒲团上打坐一个白发女道。他很小心的用神识进行接触后发现这女道没有神识,所以开始大胆的查看她的修行状况。这女道的确到了练气大圆满的境界。只是还有一点缺陷,就在她的背部,还有一处淡淡的掌印。随着她的运功调息,那掌印极缓慢的越来越淡。看来等到掌印消失,也就到了她破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