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坐在那里一脸坦然，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两人对视良久，曲泠一扭头，拿着衣服就去了卫生间。
心情莫名的好，嘴角勾起，江淮哼起了小曲。
房间内的一大片的落地窗，一眼望过去，感觉整个城市都囊括于眼下，灯火通明，远处是星星点点，慢慢的映入眼中。
傅小枫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一张小脸惨白，连化的妆都掩盖不了她的憔悴。
手里攥着衣服，曲泠想了想，还是放到了一边，过去扶住傅小枫。
“好点了吗？”
傅小枫点点头，用水漱了漱口。
曲泠说：“洗个澡吧，一会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把她的妆都卸了，拉好了浴帘曲泠站在旁边，问她：“你自己可以吗？”
“嗯，没事。”喝的酒已经吐出了大部分，傅小枫清醒了不少，“我自己就行。”
曲泠换好衣服，拉了门出去，回头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就行，衣服给你放到边上了。”
“知道啦。”水声哗哗响起，慢慢冲去一身的脏垢。
江淮看曲泠出来，问道：“你助理呢，怎么不叫她过来？”
拢拢头发，曲泠在一边坐下，掏出手机上网，“给她放假了，现在指不定在哪玩了。”
“那今天就你照顾她？”江淮十分怀疑。
“怎么？”曲泠问他，“我照顾不行吗？”
你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照顾人的……江淮嘴动了动，还是没说出来。
他道：“你明天还有戏要拍了吧。”他可是听说他们的剧这几天一直拍女主的戏份。
“……”今天事多，曲泠一下子还真给忘了，手在屏幕上随便划了几下，说：“没事，明天中午拍，耽误不了。到早上文文也应该回来了，有她看着。”
“她玩一晚上，到白天还有精力吗？”江淮不听她这一套，翘起腿，悠哉道：“我就大发慈悲帮帮你吧。”
“你？”
江淮点头，“堂堂影帝过来帮你，还不快点谢恩。”
她：“……”
曲泠哑然失笑，忍了忍说：“谢谢你，不过还是不用了。”
“哎？”江淮本来得意着呢，哪想到曲泠会这么快就拒绝他，坐直了，他问：“为什么？”
曲泠说：“你明天不是也要拍戏，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原因了，这下放了心，又窝回椅子里。
“明天没我的戏份，不用去。”
这么巧？
曲泠不信，刚要问他，却突然想起什么。
他们这么一走谁都没有告诉，导演他们该不会还在找他们吧……
把这话跟江淮说了，江淮也是一愣，他也把这茬忘了。
手机解锁，还好没有任何的未接电话，曲泠调出通讯录就要拨过去，正在这时傅小枫就开门出来了。
她洗去了一身的烟酒味，现在只想睡觉。
曲泠一见，只好把手机扔到一边，上去扶着他，示意江淮去给他们打个电话。
心领神会，江淮找到号码就拨了过去，走到外面通话，等回来就看到曲泠已经扶着傅小枫到了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好。
“你睡吧，我在旁边。”
“嗯。”傅小枫乖乖的，两眼似蒙着一层雾，她又说：“曲泠，我是不是真的喝太多了，怎么感觉看到江淮了。”
喝成这样，眼神倒还不错。
曲泠看了一眼江淮，说：“没有，你眼花了。”
“这样吗？”傅小枫嘀咕，“我好像真的看到他站在一边呢……”她声音越来越低，半睁的眼也禁不住疲倦，沉沉睡过去了。
给她掖好被角，曲泠看傅小枫毫无防范的睡颜，叹了口气。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照顾闺女。”江淮不知什么走到她身后，低声道。
他声音离得近，曲泠瑟缩了一下脖子，扭过身退后了两步，说：“你什么毛病，总喜欢在人背后说话。”
江淮闷声一笑，也退了两步。
横他一眼，曲泠看傅小枫睡得熟，把房门轻掩，拉着他去了客厅。
说起来江淮今天也算是帮了她不小的忙，怎么说也不好怠慢他，拉开小冰箱瞧了眼，问他：“喝点什么？”
江淮也不客气，坐到沙发上，像个大爷，“每样都来点吧。”
曲泠：“……”这话听着真熟悉，他这是报复她呢。
好在酒店的小冰箱里东西放的不多，饮品也就几种，曲泠拿了几瓶就放到面前了。
“你要的，都喝了啊。”
说是不多，也是有五种了。每罐也有330毫升，都喝下去他一晚上不用干别的，直接睡厕所就好了。
知道她说的玩笑话，江淮看了看，还是拿了罐苏打水，食指一挑，呲的一声响。
曲泠也坐过去，把电视打开了，已经是深夜，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按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抗日剧上面。
罐子冰凉，江淮喝了一口就握在手心里。曲泠看了会儿电视，跟他说：“你还是先回去吧，天很晚了。”
“嗯。”江淮指指电视，“挺好看哈。”
电视屏幕播放着机关枪大炮，烈火轰隆，里面尘土飞扬，嘶声喊叫。
曲泠静了半晌，转移话题不能想一个好点的吗……
又灌了一口苏打水，江淮背倚住沙发，两腿交叠，“这女孩子看着有点眼熟啊。”
江淮莫名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傅小枫，但又记不起来。
他一提曲泠就想起来了，提醒他：“凌盛宴会上。”
凌盛？
他回想了下，印象还是不太深，直接放弃了。
“我看你和她挺熟的，也是演员？”
曲泠点点头，“偶尔演个小角色，不算出名。”
江淮明白了，又问：“那怎么没让她跟着你，那不是好走的多吗。”有曲泠这个影后推波助澜，怎么着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
“她不愿意。”曲泠说，“总是说和李丽的合约没满，暂时就想待在她手里。”
真没眼光。江淮暗道。
只是……
“李丽？”他轻念了几句，“是那个经纪人？”
还能有哪个经纪人叫李丽的。
曲泠嗯了声，“就是她。”
江淮冷哼，那能叫经纪人？叫老鸨子还差不多。
圈子有点钱的又想玩个漂亮姑娘，第一个找到的肯定是李丽，手底下的艺人有几个是她没推出去的。
牵线搭桥，说是推演员演戏，背地里干的却是的恶心人的勾当，叫她经纪人真是抬举她了。
江淮不屑，一口把水喝个精光。
“你还是劝她早点解约吧，不然以后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
“我知道。”
即使他不说，这次发生这种事，傅小枫说什么也不能待在她手下了。
电视里的大炮轰轰作响，他们两人一时无言，多看一会，曲泠竟然也看了进去。
夜色静谧，头顶的灯光缓缓散下，笼罩了一片温情。
江淮微微侧过头，曲泠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她侧脸分明，没化妆也是白净，鼻梁高挺，这么看过去眼睫毛还忽闪忽闪的，一下下撩动。
真长，睫毛精！
他看的入了迷，连曲泠问他的话都没听到。
曲泠拍了他一下，“问你呢。”
“嗯？什么？”他恍惚道。
曲泠耐心的又说了一遍：“你给程导他们打电话了吗？没以为咱们失踪了吧。”
咱们……江淮默念了几遍，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没有，他们玩的正嗨，没顾上。”他说。
曲泠知道了，然后问他：“那你女朋友呢，不管了？”
他话都没说就把人家撂在那，不太好吧。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江淮一怔，转而笑道：“你还真以为那是我女朋友啊。”
“不是？”
“不是。”
“你跟人家玩暧昧？”
江淮：“……”自己贴上来的能算是他玩的吗？
曲泠鄙视的目光太过明显，让他无所遁形，赶紧撇清关系，“我跟她不熟！”
曲泠耸肩，跟她有什么关系。
江淮又说：“开机才认识，还没几天呢！”
把妹高手啊，没几天就勾了人的魂。
“是她自己贴过来的！”
曲泠笑。
江淮说的口干舌燥，随手开了一瓶饮料就喝，一口气没了半瓶。
曲泠无所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关心。”
“……”是他多事了？
心里郁闷，江淮往旁边挪了挪，坐的离她远了点。
可曲泠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盯着电视了，他不由得挫败，又挪了回去。
“我看你和……小，小枫是吧，你俩关系挺不错？”
查户口？
曲泠瞅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江淮说：“聊聊吧。”
曲泠说：“聊什么？”
江淮：“就聊……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