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缥缈,独有一条由星宇汇聚的大道贯穿,铺设在无止境的虚无。
而飘荡的仙气,是诸天万界,凝练出的精华,覆盖整片宇宙!
天宇外族,无一不想占为己有,导致一场又一场纷争引发。
一尊又一尊的绝代天骄,横空出世,纵横仙道星海之间。
轰轰轰!
混沌万道,绝世气息相碰撞。
一处战场,两位人形生灵厮杀不断,无论是施展的道法,还是挥洒的血液,都不再是常见的赤红,反而裹着仙气,蕴含着日月星辰毁灭的稀疏碎屑。
祂们凋零的血,宛如仙道,让人很难不怀疑是神话时代的仙灵。
仙光爆炸,两位仙灵的力量,将这方虚空震裂。
忽然,其中一位仙灵瞥见恐怖存在。
“是那口冰棺!”
对手也停下动作。
在这一瞬间,两者不约而同的化虹逃离,因为这口冰棺太邪乎。
无止境飘荡在仙道。
祂人都说棺中蕴藏着一位先天生灵的肉身,堪比人形仙药。
若能吞噬,足够让祂们脱胎换骨,拥有媲美万道星辰的仙体肉身。
可同样的,还有一位恐怖存在,一直坐镇在冰棺中,靠近者都将斩尽杀绝!
曾斩杀过无数仙灵血肉,自是令他们畏惧不已。
“那身影,莫非就是她镇守的冰棺?”临走前,祂见到冰棺上坐着一位黑裙女童,低喃一句后匆忙离开。
只不过祂明明记得别人所传声称,镇守冰棺是位英姿飒爽的女子。
何时又变成了位女童?
坐在冰棺边缘,六七岁的黑裙女童怀里抱着软枕,身上穿着一件合体的黑色莲裙,脚下套着一双云纹绣鞋。
脸蛋婴儿肥,贴在软枕上,细眉明眸,粉雕玉琢,脖颈挂着一串翡翠青竹玉佩,五官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尤其是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简直令人望之却步。
“为什么我要睡在外面?”女童不乐意的鼓着腮帮子。
半刻钟前。
她被自己冷漠无情的亲娘,从冰棺里赶了出来,甚至是连人带枕。
从女童记事起,自家娘亲从始至终都是一张冷脸,从来不笑,也从未展露任何表情,最过分,是不许自己靠近爹爹!
不过,一向冷漠无情的娘亲,也会对一件事情动容。
而每一次就会把她赶出来,那就是想和爹待在法阵里。
以前,她很小的时候就注意到这种情况。
虽然不知自己爹娘,待在法阵里做什么,但至少冷漠无情的娘亲不会把她赶出来。
可自从自己能逐渐看透法阵本质,冷漠无情的娘亲便经常把她赶出冰棺。
女童很委屈。
她也早知会发生这种事,可真的被扔出来,还是忍不住伤感。
这是何等残酷的母亲啊!
还好,女童仅是稍稍伤感了一下,便很快恢复过来。
因为她知道,等会娘亲也会
“娘子,冬儿呢?”
冰棺内,有道温润的声音询问,显然发觉不见女童的身影。
又或者说,今晚没有缠着自己。
冰棺外的女童左右望了望,未发现其他仙灵的影子,心里才放下来。
她当即趴在冰棺盖上,侧耳倾听。
“冬儿睡了。”清冷淡漠的声音回答。
“瞎说,这孩子天天闹着让我讲故事,今日会睡这么早?”
“夫君,我们该睡。”
“你呀你,我就给冬儿讲半炷香的故事,你就让我每天每夜耕一晚的田?”
“是。”
“是什么是,我不累?”
“我动。”
“”
就在里面沉默下来的时候,女童掐着点,在冰棺外喊道:
“爹爹!我在外面呢!”
“!”
里面的人一听,顿时有被气到。
“果然,我早想到又是这样。陆凝霜,你又把冬儿赶到外面做什么?”
“帮看敌。”
他对自家娘子感到无奈:
“冬儿才结丹境,你你这是让我气死是吧?自家闺女吃什么醋。”
“她有法阵天赋,能看穿本质。”
“单纯是你找理由把冬儿赶出去罢了,不然以你的法阵造诣,多加几道谁能看穿?哪怕冬儿也不行。既然你把闺女赶出去看敌,那你也滚出去一起和冬儿看敌去,要是母女俩不一起回来,那你也别回来了”温润尔雅的他,颇感头疼。
自从冰棺漂泊在仙道上,两人也不知被多少仙灵觊觎。
时不时,就会上演一场大战。
不过,待一人杀出名气后,冰棺成了禁忌,就很少有仙灵胆敢靠近。
冰棺外,姜冬儿一听,立马正襟危坐,准备迎接被爹爹赶出来的无情娘亲。
她早知道,等会娘亲也会被赶出来。
哪怕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没过多久,冰棺嗡嗡作响。
棺盖打开一条缝,隐约可见内部是一处辽阔的空间。
鸟语花香,亭台楼阁,飞瀑流泉,赫然被改造成一处秘境。
一道幽蓝流光从中飞出。
只见流光的真面目,是曼妙身影缓步而至,绰有风姿的清冷美人,身体修长,黑发分叉如瀑披肩,有几缕垂在脸颊旁,落在胸口衬得雪颈纤秀迷人。
一身玄色对襟宽袍,襟袖无风飘摇,浑身散发出清雅的香气。
本该是柔美腰身,却挺着腰板,看起来英姿不减。
一双眼睛蕴含浩瀚星河,又似藏满寒潭深渊,深邃悠远,最终落在女童身上,一股莫名压迫感,席卷她整颗心房。
“哼!”
姜冬儿毫不怯弱的娇哼,偏过头,不理会自家娘亲。
陆凝霜面无表情的坐在她身侧,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定定看着仙道。
因为夫君只是说,让她一起看敌而已,又不是非得理会自家闺女。
姜冬儿见娘不理会自己,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就知道又开始无视自己。
每次都这样。
于是,她自顾自生闷气,握紧拳头,捶着怀里软枕,像是泄愤。
姜冬儿甚至还喃喃自语着:
“坏娘亲,好爹爹。”
“讨厌娘亲,喜欢”
结果话未说,陆凝霜脑袋淡淡的转了过来,本能的求生欲,瞬间就让姜冬儿的嘴巴戛然而止。
直至陆凝霜把头转回去。
她才稍微委屈道:
“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每次姜冬儿想要向爹爹表达感情,冷漠无情的娘便会这般吓自己。
她觉得自己不幸,是因为有个无情的娘。
一旦自己做错什么事,娘就会说‘送到八荒’、‘让他们养’什么的。
姜冬儿很清楚,八荒是爹娘的故乡,至于在哪儿,她并不清楚。
但对此爹爹很反对
她觉得自己幸运,是因为有个温柔的爹。
因为娘亲的冷漠,使她有次故意打碎一个不知名的青花瓷,想要引得爹爹更多的关注和关怀,但爹爹耐心的告诉她,‘想得到关注可以,但这么做是错误的,错一次可以,不许再错第二次’,爹爹没说要把她送回八荒,甚至会刻意替她向娘亲隐瞒。
可惜,每次都逃不过娘亲的法眼,因为自己太过于心虚,老被发现。
然后受惩罚的人,都是爹爹。
姜冬儿对此很感动。
但她不理解,为什么还是像晚上一样待在法阵里,不许自己看?
此时此刻。
母女俩坐在冰棺棺盖上,母女俩谁都不理对方,谁也没先开口。
毕竟姜冬儿觉得,该急的人是自家娘亲。
她聪明得很,刚刚爹爹可是对娘说了。
‘要是母女俩不一起回来,那你也别回来了’
总的来说,还得娘亲来哄自己回去,不然娘亲就得陪她一直待在外面。
可陆凝霜并没有这种念头。
使得一等再等的姜冬儿,抱怨自己的不满后,忍不住又转而嘀咕。
“这么讨厌我,干嘛还要我”
姜冬儿知道,自己是从娘亲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清楚必须是爹娘两人,想要有小宝宝,娘亲肚子里才会有自己。
如果不想要,自己怎么会有?
陆凝霜不看她,却淡然道:
“怀你,肚子胀。”
咕噜噜——
姜冬儿肚子饿了,揉了揉肚皮,小小年纪,还做不到完全辟谷境界。其主要原因还是管不住嘴。
使得陆凝霜看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揉了揉。
“怀你,也吃得累。”
这话让姜冬儿想起,爹爹做饭很好吃。
爹爹曾经还笑着对她诉说:‘你娘也爱吃爹做的东西,吃了很多,搞得肚子胀胀的,爹这才注意到你娘怀了你。’
这句话,其实是陆凝霜自己都没注意到,当时竟然怀了姜冬儿。
还是她一改常态,吃了很多天材地宝的佳肴,姜云逸才注意到异样。
而姜冬儿不懂,反倒认为自己是娘不小心吃出来的?
怀了,等于肚子胀。
吃饱,也是肚子胀!
想到这里,姜冬儿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也明白为什么娘不喜欢自己。
肚子饿得慌的姜冬儿,抱着软枕顿时通红了眼眶,哭出了声。
她打开冰棺棺盖,回去找爹。
“爹爹!我是不是娘的一场意外?”
随后,陆凝霜随着她回到冰棺,甚至一句话都没哄姜冬儿。
“?”
冰棺秘境内。
白衣如初,少年模样的人在菜园里浇水施肥,举止优雅而得体。
他大老远就听到哭声,而听到自家闺女的哭诉后,也是无语的看向佳人:“我是有要求你们母女俩一起回来,你才能回,但不是让你把闺女弄哭回来。”
陆凝霜道:“都一样。”
而姜冬儿自己擦了擦眼泪,拉着姜云逸的袖子,焦急询问:
“爹爹,我是不是娘意外吃出来的?因为我和娘抢吃的,所以才不喜欢我。”
“别胡乱瞎想,小宝宝哪里能吃出来?”姜云逸蹲下身子,戳了戳她肚皮。
“冬儿,你自己想想,如果能吃出来,你为什么没有?”
“对哦”
姜冬儿眼眶湿润,低头扁嘴,又看着与她面对面的爹爹,疑问:
“那爹爹,我是怎么来的?”
“这”姜云逸总不能说,是陆凝霜自己玩过头,才怀的吧?
这跟意外没区别。
或者说,本身就是场意外。
倒是一旁的陆凝霜解释:“捡的,八荒才是你的家。”
这让姜冬儿,一下子哭得更猛了。
难怪无情冷漠的娘亲,一直想把自己送到八荒,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归处
岂不是说,爹爹也不是他的爹爹?
无奈哄她一阵子的姜云逸,头疼起身,掐着陆凝霜腰间肉。
“再弄哭冬儿,今晚你就一个人睡!”
而陆凝霜不咸不淡的摸着肚子,偏头对他说:“夫君,又有一个。”
她在冰棺外,就是察觉到肚子里还有生命气息,才会揉了揉确认。
气息很隐晦,但的的确确存在,毕竟怀过一次,有了经验。
但姜云逸却懵了:“啊?!”
他不明白,又是哪次玩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