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急事?”
天仙楼,楼主周酒寒对于属下的打扰,十分不悦,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她是楼主?
“启禀楼主,刚才下位面天枢星岛上有副长老消息传来,说是有一位神秘修士突然登岛,光是威压就足以媲美楼主。”属下进到屋内,立马恭恭敬敬地禀告。
“神秘修士?”
周酒寒面色古怪,随意在满是资料的桌案的找了找,很快就有相关信息。
“那老糊涂的!什么神秘修士,不就是天凌圣主和他夫君入凡炼心!”
陆凝霜和姜云逸入凡炼心,天仙楼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因为剑宫白家,直接就损失一半的家产。
这怎能不被周酒寒注意?
不注意还好,一注意发现是和陆凝霜有关,周酒寒立马就心惊胆战的查了查,才知道是为了她家夫君,所以抄了剑宫白家,拿别人家的资源做生意。
这让当时的周酒寒,啪的一下猛拍大腿:‘这个我最熟!就是这个味!’
虽然都是陈年往事,但她记忆犹新,不曾忘记陆凝霜宠她家夫君,对此做出的种种恶劣行为
现如今,楼主周酒寒顺势坐到舒服的椅子上,大口灌了一口酒,细长的凤目眯成月牙:“传消息,让那位副长老老实点,都在下位面炼心近百年了,还没突破元婴,要是惹了她,我可不保。”
下位面是个炼心的好地方,同时也能算作一处养老地,久久不突破,便不回上位面,导致就连周酒寒自己,都不记得曾前往下位面炼心的有谁。
同样的,身在下位面的那位老年修士,也不曾关注过上位面的事情。
“是。”
待属下走后,周酒寒又提着比人都要高的酒葫芦,骂骂咧咧的去到神秘空间。
当前的秩序神链已有松动,周酒寒自是感受到天地间的变化。
可她一直有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伴随着秩序神链的松动悄悄而来,令人能够感受得到危险就在前方等待,但不得不走过去,逃脱不了,只能去面对。
有时候周酒寒真觉得,比起做天仙楼楼主,还不如去当副长老。
这样就能悠悠闲闲的在下位面过日子,想喝多少酒都没问题。
而有难的时候,还不是上面的人顶着,也就是作为天仙楼楼主的她。
这么一想,周酒寒顿时感慨万千。
她这辈子做楼主最幸运的,莫过于能喝到更多丰富的酒酿。
不多时。
她进到神秘空间,周酒寒想着看看有没有人跟她一样,是中途闭关出来的倒霉鬼。
然而无论周酒寒怎么尝试,终究只有她一个人,且除了天凌圣主外,其他人恐怕都在勤奋的闭关修炼。
不是为往后可能会发生的劫难,做足准备,就是为飞升成仙做打算。
“哎”
周酒寒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在仅有一面帷幕映像的人影前,叹息嘀咕:“我真不想当一名好楼主。”
但可惜,她就是一名好楼主。
下位面天枢星岛。
常常躺在村口的老年修士,在收到来自楼主的答复后,扫了一眼猛的起身,险些从摇椅的摔下来。
“我滴个乖乖!那年轻人怎么就能攀上这么一个不与寻常的女人?”
信上言简意赅,却字字句句敲击老年修士的神经,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灭过龙族,斩过剑宫。
打过魔主,毁过丹谷
这什么含金量就不用多说,使他很难平复心中的震撼。
“老李,怎么了?”有老村民见他如此失态,疑惑询问。
“没、没什么。”老年修士讪讪一笑,故作轻松的扫了扫肩膀,对他说:“害,有只虫子不知怎么的,在我看信的时候突然飞过来,吓我一跳。”
对此,勉强算是敷衍过去。
而老年修士则继续看着回信,很快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并记得陆凝霜和姜云逸好像是前往更偏僻的乡村来着。
不过他并不打算去登门道歉。
就以之前陆凝霜那口气,很显然是不希望任何人过去打扰。
忽然,村里头传出一阵骚动。
不远处,又听到那老村民疑惑问:
“老周啊,你也是看信的时候,被虫子吓到了?”
“害,谁胆子这么小居然怕虫?我不过是被家信内容而感到惊喜。”被叫作老周的人,抚须长吁:“没想到在外多年,家中小妾还能为我诞育下麟儿!”
老农民面露喜色:“恭喜,恭喜!”
村口的老年修士:“???”
这似乎比他信中内容还要劲爆?!
几天后,天枢星岛内海一个小岛屿的山峰下,坊市内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突然换了一位新东家,且听闻还是一对年轻的夫妻,顿时引起街坊邻居的注目。
这对夫妻接管店铺后,一样是贩卖着许多杂货,只不过比较之前的东家,颇有实力,传闻贩卖的都是修真者的东西,符箓和首饰,即便是低阶也是值得关注。
但让附近几家店主诧异的是,并非以灵石交易,而是以凡俗钱财!
这让众人大跌眼镜,上门拜访才知晓原来这些低阶之物,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比如符箓,实际上是平安符,或者是财运符之类的,也就添个福字吉利的寓意罢了,实际上并无用处。
就算有,也是一些残次品。
“果然还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有店家感慨道。
“要真是仙家的符箓,我哪儿会来此处开店。”
“姜小友说的不错,要是有资质修炼,谁会愿意来这种乡下地方。”另一位附近店家的店主开口道:“而且修真者的符纸,哪怕是低品也是贵的离谱!”
此人说的是实话,毕竟凡俗百姓没有灵石,想要买到修士的东西要付出的钱财,可要比付灵石高得多。
更别说下位面灵气匮乏,灵石在城中流通的数量,比上位面随意一座城镇还要低。
姜云逸温笑道:“这纸是我和我夫人自己做的,倒也有一种趣味。”
旁边的店家好奇的拿起一张,仔细观摩了片刻,赞赏道:“手艺甚好啊!”
姜云逸轻笑一声,倒是没有反驳,因为这确实是他们俩夫妻一起做的。
这些店主过来串门,一是这里乡村坊市偏僻,生意不多;
二是因为好奇,随便解一下闷。
同时也是见到姜云逸颇为年轻,难免在意来历,即便姜云逸有乔装打扮过一番,是青年的模样,可在其他人眼里还是显得过于稚嫩,姜云逸也只能说是自己运气好,得遇贵人才有钱财开店。
具体如何,则是三缄其口。
这一来二去,使得姜云逸与附近店家的店主都熟路了,可他们至今为止从未见过姜云逸的夫人,还是姜云逸主动解释自家娘子体弱多病,才搪塞了过去。
“”
“好了,他们都走了。”
待这些店主走后,一直在姜云逸身后,搂住他脖子的陆凝霜才缓缓现身。
比起姜云逸的乔装打扮,陆凝霜直接是动用法则藏在他人看不到的世界。
“有必要这样粘着我吗?”
“有必要。”
陆凝霜手指缠绕着他的发丝,语气略显慵懒:“夫君的味道很好闻。”
姜云逸沉默,倒也没再说什么,因为客人来访,作为妻子的陆凝霜自是得要倒水沏茶,以免失礼。
不过她可没那种心情,哪怕是秦长老他们来到青竹峰,都不曾招待。
就更别说是几个凡俗的店主,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真要论体弱多病的话,那姜云逸在她面前才是那个病秧子
姜云逸掰掉她搂紧脖子的手臂,眼看外面天色已晚,便是过去关门歇业。
他转身,背靠着门,看了眼清丽动人的陆凝霜,笑道:“天晚了,娘子继续教我画符和炼器吧。”
“我还以为夫君主动关门,是想要了。”陆凝霜语气平淡,但还是想要对他表达出失望的感觉。
原本姜云逸是不同意做生意,可转念一想,待在乡村无所事事,且还不缺钱,不用想就知道有问题。
索性就让陆凝霜教自己画符和炼器,姜云逸尝试自己做,再卖掉,不光能提升自己的副业,以及神魂,还能更好的融入红尘之中,去感悟人间的烟火气息。
“一句话,你教!还是不教?”
其实姜云逸不是彻底要走符箓的副职,只是为生计。
同时,也是往后能多一条消耗神魂的选择,而不用主动在她怀里
“自然是教。”
“那就进屋。”
“夫君这么急?平日我想的时候,为何不急?”
“呵呵,你那是急着玩”姜云逸面色一变,顿时不想理她。
好险,差点就说出口了!
要是自己说出‘你那是急着玩我’陆凝霜肯定会反问他一句:
‘难道夫君就不急着玩我?’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搞暧昧,这套路,他都不知道上过多少回当。
姜云逸直接笔直的走进后宅,陆凝霜见他如此,也是步调缓慢的紧跟随后。
万籁生山,一星在水。
随着时间推移,夜色愈发朦胧。
寝室里,一盏油灯在窗前亮堂着,姜云逸坐在桌边拿毛笔蘸墨画符,借助光线,能看到他眉宇间尽是专注的模样。
陆凝霜则站立在旁边观摩,偶尔才会出言提醒几句,纠正他,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余鼓励的话,更没有批评。
面对自家夫君,陆凝霜自然是倾囊相授,只是姜云逸听到复杂的地方,会觉得头昏脑涨,立马就会出声喊停。
他揉了揉太阳穴,对于时常慵懒且不动脑的姜云逸来说,要记住复杂的画符制法还是太难了,最多只停留在护身符等,无他,因为这些是最为简单的。
当然,有时候陆凝霜也会绕到身后,在他脸旁俯身凑近。
覆过手背,手把手教姜云逸。
夜间微冷,可陆凝霜从身后贴过来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暖和起来,藏在发丝间的耳朵还时不时与他摩挲。
握紧毛笔的手微抖,在姜云逸的余光中,能见到她被烛光映照后泛着的诱人白皙肤色,温润的发质掠在他肩膀上,隔着衣裳仿佛都能本人的体态柔软。
或许指导上是如此的温柔,可待她亲手指导完后,又是一阵霸道。
夜色里的温情,使得陆凝霜教导他后想要奖励,也不需要太多复杂的过程,只需要扭头到一侧,一点点往下找,就能唇碰唇。
烛光摇曳,桌上画符的手一僵,显然姜云逸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给夺走
几十天后,无人来扰。
这日子倒是过得清闲,哪怕有客人来访,姜云逸也仅需稍微介绍一番即可,买不买全看个人意愿。
不过这些天下来——
有人认为俩夫妻开店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是为了混日子过。
也有人认为,是姜云逸的妻子体弱多病,命不久矣,姜云逸才会经常陪同她去赏花观景,或许这样可以舒缓病症。
因为村里人不常见到陆凝霜,只知道姜云逸有个体弱多病的夫人,且又会不定期关店,难免会引来猜忌。
不过虽有猜忌,可却从没人怀疑过他们在感情上的问题,甚至觉得如胶似漆。
比如当下。
形似河畔,岸边还有杨柳依依,这不禁让人感叹下位面的奇景。
俩夫妻在一旁钓鱼,明明就在店外,也是相依相偎,看起来极为温馨。
无人会去打搅,只是偶尔路过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惋惜摇头。
有的妇人见到陆凝霜那张白如雪的脸庞,甚至劝她早些回屋,外面冷。
要么就是多披件外袍。
对此陆凝霜不咸不淡的感谢一声,却更让人觉得她是有气无力。
姜云逸低声道:“你不常露面,反而偷偷缠着我,我也只能说你体弱多病,这下街坊邻居都觉得你命不久矣了”
陆凝霜依靠在他身上,给予一些颜面,不喜不悲道:“无事,正好夫君炼心完后,也能有脱身的理由。”
“嗯?难道给你办葬礼?”
“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