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重视之人相处的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宇智波鼬因成绩优异而越级毕业,现在已经成了木叶的下忍之一,和天麻、稻荷心子组成了下忍小队。
光的头发长到了脖颈,美琴替她修剪得漂漂亮亮,只是耳朵后边的头发总是不屈不挠的翘着,就像一个下垂的狐狸耳朵,美琴实在拿它没办法,也就任由它翘着了。
前些日子光正式吹灭了五岁生日的蜡烛,她已经完全熟悉了爬、走、跑、跳、说、唱,掌握了这具身体。
而佐助也已经四岁半了,正是爱捣乱的年纪,鼬不在家时没人陪他玩,他就会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光身后,做出各种事情给自己添存在感。
如果美琴在还好,佐助就不用光去操心了 ,可当美琴去做事的时候就乱了套。她得时刻盯着佐助,以防这小屁孩摔着碰着,如果他那张以后帅得被官方形容为容姿端丽的脸不小心划花了,那该是多大的损失?宇智波光承认,火影中那么多角色,她最喜欢的就是宇智波佐助的脸。
“喂,宇智波佐助!”
这日,光又被这个便宜弟弟气得炸毛,她压着怒气指着被佐助搞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说:“妈妈说过玩具不想玩了要收拾好吧!”
佐助满不在乎地把脸扭了过去:“哼,啰嗦。我等会就会收拾的,不要拿妈妈来威胁我!”
他总是很不服气光来管教他。
什么嘛,就比我大了一岁、不对,也就半岁多而已,就好像是老大一样。他想。
光看着佐助,仿若看见了上辈子自己那个同样调皮的弟弟,心底涌出一声叹息,她突然不想生气了,鼓着腮帮子替佐助收拾起来。
佐助看了一会,也不好意思起来,跟着光把散落一地的玩具整理好。
“啊呀,今天的房间真整洁,都是光和佐助整理的吗?”刚收拾好房间美琴就拎着购物袋回来了,光和佐助都欢快地奔向她,仰着脸大声说:“是的妈妈!”
“都是好孩子,干得很不错。”美琴将袋子放在一边,蹲下去揉了揉他俩的头发,微笑着说,“好孩子会有奖励噢!今天妈妈买了你们喜欢吃的东西。”
“巧克力!”
“咸饭团!”
光和佐助同时喊了出来,馋嘴猫一样看着购物袋,似乎想用眼神把袋子烧出一个洞,然后洞里就会掉出巧克力和咸饭团来。
“喏!”美琴看着他俩的傻样,无奈地笑了,将吃的取出来给他们。光接过两板巧克力,眼睛闪闪发光:她最喜欢吃巧克力了!
佐助更急不可耐,已经撕起咸饭团的包装,却被美琴制止了:“不行哦佐助!马上就要吃饭了,正饭前不能吃其他东西。”
虽然美琴平时都很温柔,但该管教孩子的时候绝不含糊。
“……唉。”佐助像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好的吧,妈妈。”
光把巧克力放进了口袋里,坐到椅子上高兴地晃着脚等待开饭。
吃完一顿好吃的鳗鱼饭,光和佐助心满意足,两个孩子已经把自己口袋里的好吃的抛之脑后,拍拍圆鼓鼓的肚子跟美琴道了一声午安,就趴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睡午觉了。
初夏的蝉拖着长腔断断续续鸣叫着,光揉着眼睛醒来后没看到美琴,她疑惑地在家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桌子上发现了美琴留下的纸条:我去找爸爸了,光和佐助今天下午就自己出门玩吧,注意安全哦!——美琴妈妈
鼬教过光和佐助识字,什么片假名平假名,如今五岁的光已经掌握了大部分日文,这点程度的便条她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喂,佐助,起来啦……我说,起来!”光伸手晃着榻榻米上睡成一团的佐助。
佐助的小脸皱巴巴的,困倦地喊:“不要吵了,笨蛋——”
“你说谁是笨蛋啊!?”
光给了佐助一个爆勺,脑袋上的痛觉让佐助清醒了过来,他吃痛地抱着脑袋:“你干嘛啊!”
“妈妈去找爸爸了,所以今天下午我们可以随便去玩哦!”光晃了晃手里的便条。
“只有我们两个人?”佐助也来了精神,他不是没有去过外边,但都是由美琴或鼬带着,一路上不许吃太多凉的,不许跑得太远,佐助早就有小小的怨言了。
不过,光好像也和妈妈哥哥一样喜欢管着我啊。佐助孩子气的思考着,光已经穿好鞋子扭过头看他:“你到底还出不出去玩?快点穿鞋啦!”
“来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两个小孩踩着彼此的影子溜达出族地,一人拿了一支甜筒舔着——族里大方的阿姨送的。
毕竟没有人不认识族长的孩子,再加上光和佐助看起来就很讨人喜欢,宇智波一族里的大人们总会多照顾些。
受欢迎的感觉真好。光舔着甜筒想,就是辛苦富岳当族长了。
两人来到木叶的商业街上,从这个小摊跑到那个小摊,从这个店铺看到那个店铺,脸上的好奇和开心就没消失过,直到太阳快日落西山才想起来回家。
“光,我们这么晚回去会被爸爸训的吧。”佐助想着富岳一向严肃的脸色,忍不住有些心虚。
“为什么直呼我的名字?叫姐姐!”光注意到佐助没礼貌的称呼,不满道,又说,“反正我不怕爸爸训,只要乖乖认错就行了啦。”
“什么姐姐,就比我大一点…”
“大一点也是大,姐姐就是姐姐!”
光和佐助拌着嘴往宇智波族地赶去,路过一片空地时,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触及一抹金色,整个人突然间就愣住了,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佐助疑惑地顺着自家姐姐的视线看去:一个个头矮小的金发刺头小孩正蹲在空地的沙坑里,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沙子,带着奇怪胡须纹样的小脸上整的脏兮兮的,即使衣服打着补丁也还是有好几处是破的,露出里边的皮肤。
他看来看去,只觉得对方是个贪玩到现在也没回家的小孩,于是不满地问:“怎么了?看别人干什么,我们再不回家就真的要天黑了!”
光没有搭理佐助,反而毫无预兆地向那个金发男孩走去,佐助困惑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突然犯病的人。
光在小小的漩涡鸣人身边蹲下了,这举动直接把鸣人吓得站了起来。
他惊慌地打量着眼前的黑发女孩,结结巴巴地问:“你这家伙突然蹲我身边干什么!吓死人了的说!”
鸣人站起来后,光更直观的看出了他的发育不良,没多少肉的胳膊和小腿,膝盖的形状看得很明显。望着眼前小小的孩子,曾经玖辛奈和美琴谈笑时灿烂的笑颜在她脑中浮现,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光无法对鸣人视而不见。
玖辛奈和水门是木叶人人缅怀的英雄,可鸣人身为英雄之子,却只能像小老鼠活着,三代目火影太忙了,根本不能仔细照顾好一个小孩。隔着漫画书只是对鸣人有些许同情,但当这样一个孩子出现在你面前,怯生生地看着你,光不得不心软。
她蹲下身,夸赞起鸣人刚堆好的沙子:“你堆的沙子好漂亮,能不能教教我呢?”
闻言佐助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宇智波光什么时候喜欢玩沙子了,他怎么不知道?她明明一向爱干净。
“咦…你真的觉得漂亮吗?!”漩涡鸣人愣了几秒,神色忽得兴奋起来,这是一种有人愿意接近他的兴奋。
他伸手指向刚刚堆好沙子小人,自豪地说:“这个小人是我,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呢…是三代爷爷的说!”
光认真地看着鸣人捏出来的“爸爸”和“妈妈”,说真的,和水门他俩一点也不像,只有三代有些神似,或许是鸣人常见到他的原因。
“呐呐!我堆一个你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的说?我是叫漩涡鸣人噢!我现在一个人住在好大的房子里,冰箱里的东西都随便我吃,啊不过也就是牛奶和面包什么的啦,还有泡面!很好吃blblbl……”
鸣人一边堆着沙子一边说个不停,他堆沙子的动作越来越慢,因为愿意听他说话的人真是太少了,他怕堆完沙子光就离开了。
佐助有些不耐烦了,他用口型示意光“快走”,但光没有理他,一阵委屈袭来,便黑起脸坐在一旁的滑滑梯上不去看他们。
光笑着对喋喋不休的鸣人说:“我的名字是光哦,宇智波光,那边坐着的是我弟弟佐助,宇智波佐助。”
“鸣人,我很高兴见到你!”
第一次有人那么高兴地说乐意见到他,鸣人呆呆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沙子从他指缝漏出来慢慢流失。
“那…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鸣人兴奋得脸都涨红了,说到“朋友”二字时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语气。
光正要点头,宇智波佐助却不满的走了过来,他比鸣人要高一些,就故意又点了点脚尖,低头看着鸣人说:“我们可是宇智波一族,才不会跟玩沙子的脏兮兮的笨蛋做朋友。”
“你!”这下不仅是脸,鸣人的脖子都气红了。
光的眉梢扬起来,忍无可忍地掐上了佐助的脸:“喂,宇智波佐助!妈妈应该教过你礼貌的吧?还有,如果让爸爸听到你把笨蛋两字挂嘴边……你知道后果的!”
佐助白皙的小脸被掐出了红印,气氛一时僵持住了,最后在光严厉目光的逼迫下,他低头哼了一声,向鸣人说了句对不起。
“谁让你一直和他在沙坑里磨蹭,我只是想快点回家。天已经黑了,妈妈肯定在担心我们。”道完歉佐助又不服气的补了一句。
光这才发现天色真的很晚了,鸣人低头玩着手指,心底万分沮丧:时间过得好快,好不容易有人想和他做朋友的说……
但他很快抬头咧嘴笑笑,脏乎乎的小脸显得牙更白了,他说:“光你们快回去吧!明天我们还在这见好吗?我会等你的!”如果明天你还愿意来的话。
光看了看刚爬上树梢的月亮,又看了看故作坚强的鸣人,最后看了看一脸不耐烦的佐助,嘴角微微一笑:“我决定了——邀请鸣人来我们家玩!”
“——哈?!”
最后,在鸣人激动又慌乱地点头后,在佐助略带嫌弃的眼神里,三个小家伙顶着淡淡星光走向了宇智波一族,而一直监视着鸣人的几名暗部也紧随其后。
一路上鸣人的嘴巴就没停过,光还没来得及回应,佐助就和鸣人聊起来,虽然每句话都是在跟鸣人互相抬杠,好像命中注定和对方相看两厌。
不过其实根本不是真的讨厌鸣人啊,这家伙。光看着佐助不自觉上扬起的嘴角想。
从鸣人和佐助的闲谈里,光详细了解了小鸣人现在的生活。
“每天都有不同的阿姨来给我打扫卫生,有的阿姨比较温柔,有的超级凶的说!”应该是三代火影安排的吧。
“阿姨们也会给我做饭的说,不过愿意给我做饭的阿姨越来越少了,嘛!没关系!我还是比较喜欢吃泡面,还有喝牛奶,据说喝牛奶会长高,我每天都喝牛奶,你们呢?”
“我和光不喝也比你长得高。”
“什么啊!以后我肯定会比你们高的说!”
两个人吵闹间夹杂着光的轻笑声,不知不觉三人就走到了家门口。
一个清瘦的身影直直地站立在门前,佐助看到后欢快地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哥哥!你是在等我们吗?”
还没等他站稳,鼬就摁住了佐助的肩膀,他似乎是想笑的,却很快恢复了冷淡的表情,责备似地说:“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妈妈已经把饭热过一次了,虽然爸爸没说什么,但也反复去门口看了三次。”
佐助迅速地低下头,伸手指向光和鸣人,告状道:“都是光和鸣人玩沙子玩得太晚了,我只能等着他们。”
“……你这家伙!”鸣人被佐助的告状行为惊呆了。
光想了想,好像佐助确实是一直在等她,但她依然要用眼神来鄙夷跟哥哥告状的佐助。
“对不起,哥哥。”鄙夷完佐助,光很乖巧地跟鼬道歉,然后介绍鸣人:“这是我和佐助今天认识的新朋友,叫漩涡鸣人,今晚可以让鸣人在我们家借宿吗?我想和鸣人一起玩。”
对上面容帅气但陌生的鼬,鸣人有些胆怯,他的双手无处安放,最后挠了挠后脑勺。
“漩涡……鸣人君啊。”鼬愣了愣,他看着鸣人脸上的胡须,有一瞬间不可控制的想起了九尾之乱的那一夜。
“嗯…带朋友来家里玩还是提前跟爸妈说一下的好,你们先等着,我去和他们说一声。”思量几秒,鼬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好!”光和佐助异口同声道。
等鼬走进里屋,鸣人才惶惶不安地说:“你们爸爸妈妈肯定不喜欢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人都很讨厌我。”
“我妈妈可是全世界最温柔的人,肯定不会讨厌你,虽然你确实有点讨厌。”光还没出声,佐助已经自信地回答了。
光笑了笑,也肯定地说:“没错, 我们的爸爸看上去会有点严肃,但其实也是个温柔的人哦!”
此刻,正被议论着的富岳夫妇刚听完鼬的转达。
美琴在桌子底下握紧富岳的手,她的眼底蒙了层水雾,说:“虽然三代目火影没有明说,但按时间来推算,那孩子一定就是玖辛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富岳叹了口气,眉心皱紧,虽然他本人不介意鸣人来借宿,但他要考虑的事更多。比如宇智波一族族长的儿女跟九尾人柱力交往亲密会引起多少流言蜚语……但看着明显意动想要留宿鸣人的美琴,他无法对她含泪的眼睛说不。
强硬如他,在美琴面前也要软下来。
于是富岳点了点头说:“鼬,让他们进来吧。”
美琴赶紧擦了擦眼角,露出温柔的笑容跟在鼬身后。
“啊,门开了。”
三个孩子聊到哪种泡面最好吃的时候见鼬和美琴打开了门。
鸣人第一次看到像美琴这么漂亮的女性,一时脸红心跳,结结巴巴地问了句姐姐好,顺拐着走进房间还差点平地摔,美琴被逗得笑弯了眼。
“正好之前给佐助买了件小兔子睡衣他不愿意穿,今天就给鸣人吧。”美琴满眼疼惜地打量着瘦小的鸣人,心想,如果玖辛奈知道鸣人过着这么辛苦的生活,即使在天堂也不会开心吧。
“好,好的!”鸣人的脸红的像番茄,佐助和光都笑出了声。
鼬拿出了几条毛巾,一条给鸣人一条给佐助,最后一条留给自己,他说:“妈妈,我们先去洗澡了。”
“对对,要先洗澡才行,鸣人身上的衣服也太脏了——”佐助嫌弃地看着鸣人。
“我能怎么办,我也就几件衣服可以穿嘛!”鸣人气哼哼的,两个小屁孩在鼬的带领下钻进浴室。
美琴拿起鸣人放在一边的衣服放进了洗衣篮里。
“妈妈对鸣人好好哦。”光站在旁边,脑袋微微摇晃着,头上的翘发和呆毛也跟着一起晃。
“因为,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光,等你做了母亲就能理解了。”
“不嘛,我要永远做爸爸妈妈的小孩!对吧爸爸?”光撒着娇问隔了几个小房间的富岳,富岳远远嗯了一声。
光和父母闲聊着,而鼬他们不一会就洗好了。
鸣人洗干净后脸蛋白白净净的,一双天空似的蓝眼睛眨啊眨,穿上连体兔子睡衣后很是可爱,佐助则穿着他最爱的小恐龙睡衣,鼓着他的包子脸。
光是和美琴一起洗的澡,速度很快。等她换上巧克力色小熊连体衣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了餐桌前,双手合十道:“我开动了!”
“不知道鸣人今天会来,做的都是家常便饭,实在不好意思。”美琴轻轻地说,而鸣人夹着菜吞着米饭不停说好吃好吃,整个人都沉浸在闪闪发光的美食里。
鼬怕他噎着,贴心地递了杯水过去。
“哥哥,我也要!”佐助从遇到鸣人开始就什么事都要比来比去,鼬无奈地给他也倒了杯水他才心满意足。
吃饱后,光兴冲冲地说要和佐助鸣人到院子里去睡,富岳嘱咐鼬尽量留心些他们后和美琴一起去休息了。
鼬给三个精神抖擞的小孩在木质走廊上铺好床铺,院子里一声声清脆的虫鸣让人的心情格外平静。
光他们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被窝里,鸣人在中间,光在他右边,佐助在他左边。
鼬低声跟他们道了晚安,也去休息了。
三个孩子刚开始还叽叽喳喳的,后来睡意渐渐扩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等佐助睡着后就没有声音了。
鸣人不知道光睡没睡,因为两个人此时都格外安静。
他睁大眼睛看着夜幕中繁星遍布的璀璨银河,小声地说:“光,谢谢你,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居然有了朋友,还第一次在朋友家留宿,洗了舒服的热水澡,有人给我搓背,吃到了超级好吃的食物……”
说着说着鸣人渐渐困倦了,他眼中的星星变得模糊、带着光晕,最后他嘟哝着进入梦乡:“如果这是梦的话,一定要晚一点醒的说。”
“……”
“不是梦噢,鸣人。”
光看着漫天星辰,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