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地地面袅绕起一层薄薄的霜雾。
宜城城外大营,士兵们早已起床列队准备开饭。
“报!”
嗒嗒嗒……
一道高昂激动呐喊声,伴随着疾驰的马蹄声,在营地内响起。
连指挥士兵做转向动作的一个个基层军官也不禁侧目看来。
大家天寒地冻睡在野外帐篷中,因保持随时作战的需要,士兵们皆是没有卸甲脱衣睡觉,他们身下铺着干草,身上盖着被褥怀里抱着兵器,十多人挤作一团取暖。
因此,一旦离开被窝,大家就必须用训练来提高身体热量,否则等待大家的将会是身体温差,带来的风寒感冒。
战马一路疾驰向中军大营内,中军帅帐前,李耘阳正拿着道具长枪在和李春比试枪法,二人你来我往,战的不亦乐乎。
“呔!”
啪!啪!啪……
枪棒相击,不断发出噼啪的沉闷响声。
二人打斗中,拳脚不时都会用上,听着马蹄声疾驰而来,李耘阳再次用一招回马枪点上了李春额头。
“唉~又败了,首领我在这一招下,已经输了十多次了!”李春叹一口气,见首领立枪不再比试,也跟着立起手中长枪。
“月棍年刀十年剑,百年练得一杆枪,枪法这武器,可是要练一辈子的,多加努力吧。”李耘阳望向冲到近前,下马抱拳的斥候兵。
“首领,刚刚换防之际,宜城县城北门,突然有大军往北而走,不知其动向,现在还在往外行进的大军还未结束,严疾无校尉特命小的速来禀报首领。”
“哦,当真?”李耘阳声音放大,目光灼灼看向严疾无手下部众。
“回禀首领,这是小的亲眼所见。”士兵语带激昂的回道。
“好,种田、王翦、柱子、李车、冯雷、赵域、铁牛、陈诚……此役将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定胜负!”
被点名的几人当即抱拳上前一步。
“下面我做如下部署,李车、陈诚,擢二人领剩余两千骑缠住出城北走的官兵,以放风筝战术,来不断消磨掉敌人的机动有生力量。
绝不可硬拼,这些临时组建起的骑兵,可都是各营基层军官,也是我等的乡中子弟。”李耘阳望向两人,语带严肃的道。
“属下遵命!”李车、陈诚抱拳接令,转身离开。
“王翦、冯雷、我命你二人领一万兵自宜城县北门发动进攻!即刻出发!”
“属下领命!”王翦、冯雷俯身抱拳,转身离去。
“柱子、铁牛你二人各领两千人马,分走剩余骑兵,在马尾处用绳索捆绑树枝,在大军后方来回驰骋制造大量烟尘,并在烟尘中多立旗帜,以此来制造伏兵很多的假象,用以迷惑敌人,分散敌人更多的兵力来防守这东西二门就分由你二人来佯攻。”李耘阳李耘阳以严肃语气对二人道。
“属下领命。”李柱子、赵铁牛抱拳离开。
“种田、赵域、我等几人领剩余人马,就负责强攻此南门,今日必破此城!立即点兵出发!”李耘阳高声下令道。
平日里严酷的训练,在此刻有效的体现而出,刚下完军令没多久,士兵们就已经往外开拔,早饭都没吃,最终李种田临时决议,把煮好的马肉搬出一人分上一小块,后续路过营门口的士兵,人手领着一小块马肉,边吃边急行军。
李耘阳这边攻打的南门最近,因此也是最后一个出营寨的。
嘴上啃着肉质很柴的马肉,李耘阳骑在乌骓马上望着北方尘土飞扬。
此刻,李车、陈诚二人率领的两千骑兵,已经与蒋继业北走的两万京兵进兵遇上,在数轮箭雨的袭击下,蒋继业当即派出两千骑兵上前迎战。
“驾~驾~驾……”
“嗒嗒嗒嗒……”
“嗖,嗖,嗖,嗖……”
李车、陈诚直接率队退走,箭术好的骑兵则吊在马队末尾,不断在马背上回身开弓。
嗖!嗖……
冷箭乱飞。
这让京师骑兵损伤不断减员,你退他追,你追他跑。
当然京师这边也有弓术好的骑兵反击,可反击效果却是了了,双方骑兵人数相当,减员比例也达到惊人的一比四。
李耘阳一方损耗是一,京师一方损耗是四。
李车这边一会与陈诚分兵袭扰北走大军,一方牵制大军北走的速度、一方阻击京营骑兵,把京师人马玩弄于股掌之间。
“岂可修!”蒋继业脸色阴沉的可怕,这帮反贼也太可恶狡猾了。
“留下三千人马断后,其他各营继续北上!”
“将军!”
“将军!”
数名校尉想要阻拦,可当对上蒋继业阴沉的目光时,全都呐呐不敢言。
“迅速执行,难道尔等想我大军被拖在此处慢慢耗死?”蒋继业尖声发问。
“末将遵命。”
校尉们心底发寒的颤声接令。
蒋继业这一招的确暂时起到了阻击效果,可他忘了北上进入峡谷,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三千步卒,被三百骑兵围起来乱射,步卒退就被黏上,冲杀骑兵就会逃走。
“百夫长,箭矢不够了!”一名骑兵策马上前小声禀报。
“这没办法,自行悄悄收集,不可让敌人有所察觉。”百夫长也是无奈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
王翦这边领大军至北门外,见北门的守兵都被蒋继业驱离或是带走,现在已被己方一千骑兵给夺下。
当即,王翦不做犹豫,下令全军杀进城去,城内因控制不住的火势,而全部乱作一团,街巷中四处都有百姓及乱兵奔逃。
王翦再次做出战术部署,命两千人马攻占四方墙头,一千士卒守住北门,又命尚存七百余人的骑兵队,自内部打开南城门放首领他们进城。
而王翦在派斥侯打探到城内主将位置后,亲率七千士卒直奔而去。
“哇哇哇……”
街道上,不知是谁家跑丢的小娃,在路中茫然哇哇大哭。
行军途中的王翦,见此,怕小孩遭到士兵们的踩踏,策马上前一个俯身把小孩捞进怀里。
低头溫声发问:“小娃儿,你娘亲和父亲呢?”
小娃正茫然无措间,被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带进怀里,仰头用泪汪汪的大眼看向王翦。
小娃感觉到眼前青年的和善,立即伸出小手抽泣着指向街边的一间铺子。
“啊!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牲!”
铺子中传出,女人撕心裂肺且绝望的呼喊。
“桀桀桀!小娘皮还是乖乖伺候好军爷,否则你得下场,就会如你那死鬼丈夫!”粗犷淫邪的大笑声,嚣张的叫嚣道。
“嘿嘿,新娘皮,乖乖伺候好了我们头!”
“嘿嘿嘿!”
王翦目光一寒,冲身旁的卫队点头示意,十多人迅速跳下马来,抽刀冲进商铺。
“你们是什么人!”
“老子…”
话音没落。
“啊!”
“啊!”
刀光闪过,血液飞溅。
不多时,一名衣着凌乱的年轻妇人,身上裹着卫兵的披风,踉跄着走出商铺。
妇人惊慌的看向白马背上的青年将领王翦,见其眼神冰冷,害怕的垂下目光,这才看到了年青将军怀中抱着的是自己儿子,妇人脸色变幻,露出哀求神色的想要开口求饶。
王翦可没功夫在这磨叽,将小娃递过去,温言叮嘱道:“带好小孩,先找个地躲避,很快就会风平浪静,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好养大这个聪慧的小娃。”
“多谢将军搭救之恩,多谢将军搭救之恩!”妇人抽泣着自卫兵怀里接过小孩,跪地磕头。
王翦这样的高层军官,自然是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近身接触,哪怕她只是个妇人。这是李耘阳曾立下的规矩。
“驾~”
王翦没在理会妇人,率领队伍快速前进。
“杀!杀!杀!……”
当雷同从昏迷中醒来之际,大营已被攻破,敌人源源的冲进中军帅帐。
雷同起身仰天悲呼:“此天亡我矣~”
话毕,一剑抹了脖子。
鲜血喷射,溅起的血液染红了帅帐。
“杀!杀!杀!”
冲进帐内的士兵们手起刀落,根本就不管你投不投降,将帐内敌方军官全都砍得血肉模糊。
李耘阳进城之时,得知敌方指挥部被连锅端掉,当即下令收拢降兵,组织灭火制止城内骚乱。
紧接着传令给城外的,李柱子、赵铁牛领兵北上歼灭北逃的蒋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