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前的最后一幕,就是红姨伸着手趴在悬崖边要一起跳下来的样子。
她应该是被人拦住了,我也放心了。
刚想闭着眼接受现实,突然想起,我跟红姨有同心蛊!
该死!
可这个时候我就算是开天眼,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悬崖边,自己感受着失重的感觉。
现在只能祈求,摔下去不会摔死,那样红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金不换在我之前,就已经没影了。
我没死!
有了这个概念,我猛地睁开眼睛,想要爬起来。
睁开眼睛后,我怀疑我大概是瞎了,因为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那种在黑暗里的恐慌直接来袭。
我想要努力去看清周围时,身上才有了疼痛感。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大概是被碎尸万段了,疼得我脑门直抽抽。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就算有我也感觉不到了。
还算完好的手指在黑暗里动了动,摸到了一些液体,那大概是我流出的血液。
这些疼痛我不知道是怎么忍过去的,只知道自己疼到昏厥,又痛到清醒,如此反复了好多次,才彻底缓过来。
在这期间,周围很安静,没有一点声
音。
原本以为金不换是走尸,已经感觉不到滕头,他就算摔下来也没什么事,而我跟他一起摔下来,他应该会来查看我的情况,确认我是否死亡,然而这么久过去了,周围还是很安静,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疼痛过去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好像压在什么东西上面,有些硌。
但是这会儿我没什么闲心去管被我压到的是什么,只想着该怎么恢复。
我静静地躺在哪里,身上的骨头已经断得差不多了,就算是自行恢复也不知道要恢复到什么时候。
就算是不吃不喝,光靠着超乎常人的身体硬撑,我也撑不住。
就在我想着怎么自救的时候,安静的黑暗里,终于传来了一阵声响。
不管危险与否,这可能都是我唯一能出去的办法!
我压着疼痛,把呼吸放到最轻,等待着那阵声音的到来。
是金不换?还是什么?
那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根本听不清楚。
应该是爬行的声音,只是这脚步声里还带着一些细碎的声音,好像是什么铁器在地上摩擦一样?
那脚步声走一步就要停一停,距离我大约两米远的地方时,停
了下来。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怪异声音。
“唔唔……唔唔……”
不能说话,爬行,铁器摩擦在地面的声音,难道是!
那声音又朝前走了一步,这一步应该跨得很大,因为我感觉离我更近了。
这回声音停留得很短,下一秒声音就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我唯一能动的手指,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条冰冷的链子。
是当时在血海的那几具走尸!
一想到这个,我的头皮瞬间发麻了起来。
心里开始盘算着我能有几分胜率。
然而这东西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而是停在我身边,在到处嗅?
下一秒它像是确定了什么,我就被它给拖走了。
因为是爬行,所以拖着我的时候很不方便,我感觉到我的衣领像是被捏住小猫后脖颈一样,被人叼在了嘴里,拖着走。
这黑暗的地上显然不平整,我被拖着走的这一路,就没有走过平地,一直被磕磕绊绊,导致我吐了好几次的血。
然而就是这样,我确定了这个拖着我走的是谁,是那个怀了孕的女子!
我碰到了她凸起的小腹,每一次碰到,她都会下意识地扬一下身子。
而我手下的也不是什么
石头石子,而是人骨。
这是个万人坑!
那些脸的来源应该就是我身下的那些骸骨,他们被仍在这黑暗的地下,灵魂也得不到安息!
她拖了我一路,都没有再停下来过,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是我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安心。
当我最后一次吐血的时候,眼前终于有了一丝光。
不是很亮,但那是唯一的这黑暗里唯一的光。
借着这丝光,能看到周围的墙壁光秃秃的,连棵杂草都没有,可想而知这地下的环境差到什么地步。
同时这里还很热,温度也比其他地方要高上许多。
她把我放在地上,我看清了其他的走尸,他们原来都聚集在这里。
见到她把我带来,也没有什么反应,都蹲在各自的角落里。
她把我放下后,就又消失了,留我跟这些走尸在一起。
没过一会儿,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敷在了我身体的各处,她是在帮我上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能感觉到身体各处都在慢慢恢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撑着身体做了起来。
“谢谢。”
然而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眶看着我,
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之前在血海的时候,她嘴里一直念着什么,现在却很安静。
“你,还能交流吗?”
她应该是听懂了只是反应有些慢,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摇了头。
“那你还能写字吗?”
跟之前一样,反应很慢,但是她点了头。
“你把我带回来,是想要我帮你什么吗?”我把语速放缓,让她能跟上我的思维。
她再次点头。
“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原本以为她应该会在地上写,可是她却深处干枯的利爪划开了自己的腹部。
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她大概是想要做什么。
侯君越把她和还未出生的孩子做成一具走尸,这大概是她最不能瞑目的事情。
她就那样把孩子直接掏了出来,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胎儿,已经成了形,整个胎儿蜷缩着,看上去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
看着递到眼前的胎儿,我从背包里掏出一件衣服,把他接了过来包裹住,“我会替你把他葬在一个好地方的。”
听了我的话她却摇了头,“唔唔……”
“你不想葬了它?”
这回我又不明白了。
她缓慢的点了下头,又伸指在婴儿的头上虚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