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皱眉,立即出门去查看。
“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家里来。”小老头暴跳如雷,气的直扯头发:“好想给这些麻烦的人都埋坑里!烦死了!”
这般说着,甚是不善的看了一眼呆呆站在原地的十九,冷哼了一声,便是也跟着出门去。
“姜医师,姜医师,我求你,跟我去救个人!”
三七彼时鬓发皆乱,身上的红衣碎裂的几乎成一条条的样子,露出里头沾染的血色的白色寝衣,他瞧见姜暖之之后,略有几分涣散的眸子中带了光亮,忽然跪地叩首:“之前是我的罪过,我不恳求姜医师原谅,只求姜医师再信我一次,跟我走一趟,去救个人。”
“姜医师,求您了!”说着,砰砰的磕头。
姜暖之三步并做两步的将人扶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子。”
说罢,便是回去取东西。
“阿暖,你真的就跟着他走了啊。”小老头不满意的扯住姜暖之的胳膊:“你答应了要给我做鱼和排骨的。”
姜暖之哭笑不得,安抚的拍了拍小老头的胳膊:“回头补给你成不成?今日你们就凑和吃一顿,老爷子,我不在家,孩子们就劳烦你照顾几分了啊。等我回来,晚上给你们做大餐。”
小老头仍旧不满意,仍旧抓着姜暖之不放手,姜暖之没了法子,也不管他扯自己的衣裳,自顾自的收拾好药箱子,而后便是出门来。
只是,都走到了大门口,他还是一张苦瓜脸的扯住姜暖之的衣裳,瞧着像是谁欠他钱一样。
“您听话啊,我会尽快回来的。”姜暖之哭笑不得,硬性推开他的手:“三七,我们走。”
“等等!”
小老头气的直跺脚。当下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来,塞到姜暖之手里:“这个给你防身。”
姜暖之诧异的瞧了一眼那个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色小瓷瓶:“这是什么?”
“这是腐骨散,要是谁敢为难你,你就将这东西撒出去,沾之溃烂,除非削皮断肢,否则就会顷刻间化成一滩血水。”他说话间,眯着眼睛看了眼三七,紧接着又拿出来一个瓷瓶来:“这个里头是软骨散,我特制的,打开瓶盖一撒,百尺之内,全部放倒。解药也一并给你。”
想了想,又打怀里掏出一个匕首来:“这个淬了毒的,给你防身。”
三七恍惚间一个怔愣,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道:“国师大人,我们恨不得将姜医师给供起来,哪里会伤害姜医师,您是不是多此一举了啊?”
对于国师的毒,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有幸见到了这传闻中腐骨散。话说,皇上而今中的毒据说都是出自他之手。这般想着,神色复杂的看着姜暖之。眸子中敬畏更多了几分。
“放屁!”小老头听见三七说话一脸的不爽:“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观你面相就不是个好东西。”
小老头说着,嗔怪的瞧了一眼姜暖之:“你就是个傻子,啥人也不知道,就敢跟着人家走。”
姜暖之瞧着他一股脑塞给自己的东西,还有小老头担忧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便有几分鼻酸。
小时候,上学时同学都有父母接送,门口总有父母悉心叮嘱孩子好生吃饭,好生学习不要分心。钱放在口袋的什么地方。姜暖之都是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暗自告诉自己,自己不需要这些。
如今,也有人悉心的叮嘱她了。没来由的,鼻子一酸,瞧着小老头撅着嘴不满意的样子,忽然伸手轻轻抱了抱她:“谢谢您,我很喜欢,会好好收着的。”
小老头本来一脸不爽的模样恍惚僵住,手脚一时间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了,干巴巴的:“喂,你你你你干什么?就算是这般撒娇,也别想要晚上免了做饭!你都欠我好几顿了!”
糖衣炮弹,绝对是糖衣炮弹。
姜暖之破涕而笑:“知道了知道了。快些进去吧,外头嗮的很,我会快去快回的。”
说罢,套上驴车,出门前还叮嘱了小老头:“您别忘了,把药材都拿出来嗮啊!还有啊,告诉小玄庭一声,等会儿即便是那人醒了,也要禁食禁水啊。不要活动,老老实实的躺着。”
又对着小二道:“盯着点你师父做饭啊,要是瞧着像是有毒的,就先不吃,家里还有煮鸡蛋煮土豆能填饱肚子的。”
小二听了,顿时猛的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大家中毒的。”
姜暖之笑着挥手,便是和三七上了驴车出门了。
还好平儿如今一早一晚是借用岳院长的马儿,要不然,黎戎骑着小丽走了,姜暖之赶着驴车走,平儿上下学怕是不知怎么办了。
三七坐在姜暖之的驴车上,瞧着帮他处理伤口的姜暖之,脸色煞白煞白的,生怕姜暖之一个不满意,直接姜腐骨散撒在他身上。
姜医师,做实太可怕了点。竟然还说很喜欢这些毒物。
从前他还真是蠢的要死,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个活阎王呢。一个姜医师他已经斗不过了,先前就长了教训,被人家玩弄在股掌之间。再加上一个国师
这般想着,瞧见姜暖之拿出一个白瓷瓶来,他神色一凛,忽然扑通一下跪下:“呜呜呜姜医师,你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拿着金疮药想要给他上药的姜暖之:“”
就,挺意外的。
当下却是不动声色,挑眉道:“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
三七:“我我这是我的银子都给你。”
说着,掏出来一大把银票来放在姜暖之跟前。
姜暖之一时间愣住了,诧异的看着三七,没想到,这货竟然这么有钱,这一堆看上去怎么也有个两千两吧。
三七将身家全掏干净,瞧着姜暖之还在盯着他,当下一咬牙,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你若是实在还想要我的人,那你你得等治好贵人再说!”
姜暖之听了话,只觉得被当头一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喂,你能不能别玩抽象的,就你那腰,还没我家黎戎胳膊粗,我要你干啥!”
姜暖之着实理解不了三七的脑回路。
三七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要我,干啥都行。”
他还以为,黎将军是个废人了,她定然是有旁的想法的,就像是京都之前那些妇人瞧他似的,总是想要让他给她们把脉,时不时的约他去茶楼。好险,不是奔着他人来的。
姜暖之瞧着他这模样,莫名眯起眼睛来:“我忽然改主意了,这个腐骨散,我是非用不可了!”
说罢,拎小鸡仔似的按住他,一手剥开盖子,便是往他身上撒药。
“啊啊啊!救命啊!”三七凄厉的声音响彻天际。
驴车刚好走过林子边上,顿时惊得鸟兽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