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肉嘟嘟的圆脸可爱小女孩抱着一只小猫儿,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她身侧,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县令的官袍,此时急的额头直冒汗。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啊,快来瞧一瞧她这狸奴到底能不能救?”
“婉儿乖,不哭了啊,他们都是有名的兽医,肯定能治好你的狸奴。爹爹下响该升堂了”县令将桌子上的糖往小丫头跟前推了推:“等晚些爹爹再来陪你啊。”
“爹爹,我要你陪我咳咳”
变故突生,小女孩小一秒却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整张脸涨的通红。下手费力的抓挠,死死的扯住县令的衣裳。
“婉儿,你怎么了?婉儿!”
“来人,大夫!快来看看婉儿怎么了?”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其中一个老者道:“这县令大人,我们都是给牛马治病的,不会给人瞧病啊。县令大人您还是快些给小姐去请郎中才是。”
“快去!快去!去吕家请吕老来!”
“婉儿,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县令声音都在颤抖,死死的抱住女儿,面色苍白。
“老爷,小姐嘴唇青紫,莫不是心疾犯了?”身边下属道。
“对!对,心疾!”县令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即刻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药丸就要往小丫头嘴里头送。
“大人不可!”姜暖之观察小女孩有一会儿了,心中有了决断,上前头去伸手:“把孩子给我,我能救她,我是医师,相信我。”
县令而今也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即便此时心中惊讶下属竟然还请了一个女医来,却也将孩子送到她手里。
姜暖之清理了下孩子口腔鼻腔中的液体,顿时将人背对自己抱在怀里。
左手握拳,右手从前方握住左拳,使左拳虎口贴在孩子剑突与肚脐之间的上腹部中间,快速用力收紧双臂,用左拳虎口向孩子上腹部内上方冲击。
她这一番动作,使得周围众人议论纷纷。
“这是个什么法子?”
“小孩子脆弱,当真经得起这般折腾吗?”
“是啊,县令大人还说过,孩子有心疾,哪里能这般鲁莽?”
“她还是个女子?”
“莫不是她忽悠人的吧?”
“就是就是,哪有女子行医的啊?不知是什么野路子?”
周围都是给牛马看病的,多少都懂些医理。
听着他们的话,县令脸色越发不好看,顿时上前想要抢过孩子。
“住手,你想看见她死吗?”姜暖之怒呵。
县令被这一声厉呵呵斥的一时间有些愣神。
却见那位女医说话间,手都没停过一下。
姜暖之额头也浸出了汗珠来,手上不敢丝毫松懈,终于,瞧见一个糖球被吐了出来,孩子哇的一声,嚎哭了出来。
姜暖之抱着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又帮着孩子顺了顺气儿。将她交给了县令。
“孩子是吃糖球的时候,误吸入了气管,如今吐出来就没事了。大人以后遇见这个情况,万万不可再给孩子喂东西,会加重病情的。”
“婉儿,婉儿,你怎么样了?”
“爹爹”小女孩埋在县令的怀里,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裳,哭的极其可怜。
“没事了,没事了。爹爹在。”
“这位女医师,冯云州拜谢。此番多亏了你救小女性命,若是再晚些小女当真出了事端,我百年之后如何去面见夫人啊。”
这般说着,冯县令眼眶也微微发红。抱着女儿后怕到手抖。
“女医师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他日冯云州必定携小女登门拜谢。”
“我叫姜暖之,是杏花村的。只是,大人拜谢真的不必,只要付我诊金就好。”
冯县令一愣,顿时在怀中摸了摸,而后将银子摊开来:“如今我身上就带了二两银子,女医师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取。”
姜暖之捡了其中一两:“这个就够我的诊金了。”
冯县令一愣:“这只收一两银子?”
姜暖之笑着点头:“只收一两。”
说罢,又回头瞧周围围着的兽医们。
笑道:“诸位同行,刚刚我治疗小姐的法子叫做海姆立克急救法,不管是大人孩子,乃至幼儿,被噎住,有窒息风险的时候都可以用。同理,牲畜爱宠们身上也适用。”
姜暖之说着,还再给给众人演示了一番,讲解了细节。众人学习后纷纷致谢。
“姜医师胸怀宽广,我自愧不如。”
“是啊,姜医师如此不藏私,将自身绝学倾囊相授,我等当真拜服。”
“是啊是啊,姜医师大义。”
这时候,讲求一个师门传承,各家的技术都是密不外传的,姜暖之这般堂而皇之大方教导,简直是绝无仅有。
众人面上皆带着惊叹,尤其是刚刚质疑姜暖之的众人,此时满是忏愧。
吕老就是这个时候风风火火的进门的。
“老冯,怎么了这是?可是婉儿旧疾犯了?”
冯县令上前接人,将之前的事情讲了一番,才红着眼眶道:“婉儿已经没事儿了,多亏了这位姜医师。”
吕老看过去,瞬间惊喜:“姜娘子,竟然是你!怪不得了!”
冯县里一愣:“吕老和姜医师认识?”
“自然,姜娘子针灸术一绝,老朽都甘拜下风。”
一番话,周围顿时嗡嗡声四起,惊讶有之,羡慕有之,赞叹声更是此起彼伏。
吕老在流江县那就是一座活招牌。
能得吕老如此推崇的,还是头一个啊,竟然还是个娘子。
姜暖之此时还不知道她这一番已经震惊流江县的医学圈了,她只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吕老,言重了。”
“老朽从不说妄语,只是,姜娘子,他们说的什么立克急救法,能不能同老朽也说说?”吕老不好意思的笑笑,眸子中满是狂热。
“自然。”姜暖之点头。
“老爷,时辰到了,您看今儿个要不要晚些升堂?”就在此时,下属来前头和冯县令说话。
冯县令抱着女儿纠结了一瞬,就将孩子给了身边老奴:“赵叔,照看好婉儿。”
“爹爹。”小女孩抓住了冯县令的衣裳。
“婉儿乖,爹爹晚些时候就回来。”
说罢,和众人告罪,就走了。
小女孩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心的将自己的猫儿抱起来,将头埋在猫儿身上不说话。赵叔要去抱她,她也不让,只用小手一下一下的摸着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