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样了，之后你们就找到我了。”审讯室里，游至能对面前的人说道。
刺眼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审讯者的表情。
游至能对自己被请来喝茶并没有感觉到惊讶。
天元帝国时期整个星球似乎势力寥寥无几，但征战不休。帝国陨落后的这二十年间，各个国家分裂成诸多势力。
官方没有明确定义，但现代人把如今戏称为“部落时代”。
游至能不太清楚其他地儿是怎么个管理模式，但江城这里是没什么隐私保护的。
出生，死亡，审查。每个江城人的人生必经的三件事。
这当然是戏言。更类似于所有学生都在说毕业即失恋，但大部分人根本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人生经验。
游至能也是头一次被叫来，在敖霏霏家里看着孟川时被“蓝制服”敲门带走。
冷漠，但不粗暴。甚至还给了游至能通知孟川爸爸，等他回来看孩子的时间。
也是，毕竟也是打工人，外加日常工作而已。
游至能很顺从的跟着走了，把这几天的经历全说了。毕竟在异世界的时候，游至能没有什么作恶行径。外加游至能很好奇张浩后来的情况。
桌对面的蓝制服什么也没有解释。蓝制服们只是来获取信息的，并不会提供信息，无论这个信息是否重要、是否关键、是否对事情能够有所帮助。
走出蓝制服们的办公大楼后，游至能刷着刚拿回来的手机，上面又有几个未接来电。
这次游至能决定不再无视，回拨了过去。
“喂？曹老师吗？有什么事吗”
“嗯…”游至能下意识的就想找借口拒绝邀约，可他犹豫了。
“可以，没问题，在哪儿？”
当天夜里。
酒吧内灯光昏暗，投射出斑驳的影子。客人们轻声交谈，角落里，轻柔的爵士乐缓缓流淌。
两个人的交谈，声音越轻，距离越近。可惜，总有人误会物理上的接近与心灵上的靠近，由此演绎出诸多悲剧。
游至能很局促。
因为对他来说，曹媛媛不仅仅是同事，更是特殊的一个。所以他之前逃避与曹媛媛进行联系，显示出异样的冷漠。
曹媛媛来了。
游至能发现后就把目光放在自己的酒杯上，由得曹媛媛去和酒保交谈。
“久等了。”曹媛媛并没有迟到。
“没有。”游至能看着曹媛媛画着精致妆容，不明白在酒精和昏暗灯光下的女性是否会感到疲惫。“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曹媛媛翘起了二郎腿，调整了下坐姿，显得她的腿更加修长，“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看你之前没来上班，也没回消息，想问一下你怎么了？恢复行课之后，你的班都是我帮你上的呢。”
“啊，谢啦。前两天去处理了下私事，太紧急了，就没来得及和别人联系。”
曹媛媛笑了笑。
游至能不喜欢这样的笑容。温柔没有攻击性能够内化成行为习惯，所以很多人把所有的锋芒都掩盖了起来，无论是嘲讽还是冷漠，都用一种固定的笑容展露。到了最后，周围的人无法再分清“体面人”的真心笑容与社交辞令，只好敬而远之。
好在曹媛媛不是这样的人，她平时的笑容太阳光，此刻的笑容虚伪的有些刺眼。
“我确实有些事，你有什么就说吧。”游至能日常生活中会尽可能委婉，生活的畅通无阻常常是情绪的憋屈换来的。成年人面对周边时有时无的攻击性与恶意，装傻就能够简单应对，毕竟大部分人不是什么生死大敌。
可曹媛媛碰见的是从异世界回来的游至能。
与性命相关的环境，让游至能动物本能在行为习惯里短暂的占据了上风。
“异世界情况怎么样？”曹媛媛拿出手机，目光垂下。
“部落时代”下各个地方的行政效率低的令人发指，更不可能有什么面向超能力者的法律与服务，人们只能互助。
但游至能仍然细致入微的向曹媛媛进行了解释。
在听到敖霏霏去世的消息之后，游至能就准备在网上讲述异世界的情况，他不是领导人，对任何人的生命都不负有责任，可他依然决定这么做，现在不过是之后的预演。
半个月后，蓝制服再次找到了游至能。
这次是在一个小型会议室里，没有阴冷的灯光，冰凉的铁桌，甚至在游至能面前放了杯咖啡。
可惜，对面的蓝制服是异于常人的女性。和游至能上次见到的蓝制服完全不一样，她身上没有透露出那种冷漠下的疲惫，她面上极冷，让游至能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个毫无隐私的囚犯，而她的眼神有种滚烫的灼热感，里面是熊熊烈焰疯狂燃烧。
这不是个正常人。
光是坐在这儿，游至能就觉得自己在遭受酷刑。
“我是凌秋玉。”蓝制服声音冰冷的像块铁，但又伸出了手来象征友谊。
“今天请你来，是想跟你谈项合作。”握手一触即分，凌秋玉补充解释道。
“合作？”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个人来和我谈。
凌秋玉点点头。“如果你要再次前往异世界的话，我们希望你能够戴上我们的监控设备，同时我们会有职员尝试和你进入同一个世界，在回来后提交一份你的观察报告。”
“我？”游至能用手指了指自己。他想起了那个冷漠的村庄、畸形的怪物以及古怪的人们，那些记忆如同一部荒诞的电影，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为什么选我？”
“我们只是在谈合作，这个合作会和很多人谈。不是我们选择你，我们期待你能选择我们。”
“我能得到什么？”游至能发觉自己声音有些紧，不适的咳了两声。
“一笔不菲的生活费，以及我们的保护。”凌秋玉说道，“我们会向你提供一些设备以及我们收集到的信息，让你更容易活下来。与我们合作，你不仅能得到经济上的支持，还能确保你的安全。”
游至能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选择将改变他的人生。但他也清楚，他无法拒绝这个提议。他需要钱，他也早已决定好再次前往异世界。
“好，我答应你们。”游至能说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凌秋玉笑了笑，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递给游至能一份合同，上面详细列明了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游至能惊讶于凌秋玉居然还会笑，仔细翻看了合同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