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一直都是慢悠悠的。
我发现他从原来的房间里走出来之后,应该是在门口停留了一小会。他应该是在判断方向。
随后他就朝着我们这边移动过来了。
那种我能感受到的无形的杀气再一次厚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躲进房间的时候,到底还是在走廊里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那东西出来之后,就径直朝着我们的房间走过来了。
杀气自然也是越来越重。我的恐惧感再次充斥了全身。
而这时,我的后背传来了砰砰的心跳。
我身后的人紧贴着我,他的心跳砰砰的,直顶我的后背,他的紧张我完全能感受的到。
他也紧张,这样我就更紧张了。
从另外的角度分析,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那说明他是一个人。当然,妖也是有心跳的,不过我想在这里,能舍身救我的,应该不是妖。
我和他们还没有那么多的交集。
而我身后的这个人,真的是在冒死救我的。他此时的心跳剧烈而且猛烈,给我带来的紧张感就愈发严重了。
那个从没有门牌的房间里出来的可怕的东西,站在我们的房间门口,足
足有十分钟。
这十分钟的时间,我无法完全屏住呼吸,只能尽量地放缓呼吸,任凭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我和身后的那个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么一动就打破了我们和外面那个东西之间的某种平衡。
好在这一段时间,外面那东西也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守在门口。我努力去收集他身上的一些信息,发现外面的他居然是没有呼吸的。
整整十分钟,没有呼吸一次。这说明外面的应该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或者妖,是鬼魂之类的阴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当然这门上也没有留门孔,我无法通过门孔去看到外面。只能凭借听力和其他感官来感受外面的状况。
十分钟的时间,肯定是不长,但是在我看来,这十分钟真的像是过了十天。恐惧感一点没减少,反而还在不停地增加。这种恐惧是控制不了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打打气就能压住的。
不过好在我们熬过了这十分钟后,外面的东西始终没有试图开门进来。似乎这房间对他来说也是个禁区,他是守在外面等着我们出去。
就这样我们一直僵持着。我们的耐性终于强过
了对方。
外面的东西终于往回走了。随着他的离开,我所承受的那些杀气,顿时就得到了缓解。
我身后的人也把我轻轻地给松开了,我听到他也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个东西应该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房间。随着房门的关闭,算是把他和外面完全隔绝开来。那一股一直压着我的杀气,终于也消失了。
直到这会,我才暂时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转身去看那个救了我的人。
我当然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这一切发生的都太魔幻了。
我以为我拿着修罗令上船,我不认识其他人,其他人也不认识我,我们互相都别招惹对方,相安无事一直等到船只靠岛登岸就行了。
然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我预想的大相径庭。这完全都不一样嘛。我不想和他们有交集,但是他们好像都很想和我扯点关系呢。
这船上的房间应该都是一个格局,都是一间卧室加一个小会客厅的构造。现在我们就站在会客厅里面。
那个人在把我松开之后,就回身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看着我。
屋子里的灯没打开
,光线很暗。只有从窗口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所以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就只看到他的两个精亮的眸子。
我转身去找灯的开关,啪地一下打开了。
我再次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
当时我就惊呆了,完全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真是你啊?”我愣了半天,才说了一句。
坐在沙发上的人,一脸的笑,看着我的反应,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饶是我事先有那么一点准备,看到他坐在我面前依然让我震惊不已。
这人我太熟悉了,正是失踪了很久的活跃在临江天桥的地摊道人王富贵,王老六。
这老不死的,在天桥摆摊,摆着摆着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后来去找过他两回,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
之前我在登船入口处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其实我听着就像是王富贵。我也一直想要去他的房间验证一下,没想到没等我去找他,他先找到了我了。
“先别说别的。”王富贵一下子窜了起来,把手一伸:“刚才救了你一命,我也不给你坐地涨价了,还是老规矩,一百块钱,现金还是转账?”
“行行行,回头我转给你。”我摆摆手,拉着王富贵回到沙发那一起坐下:“快点说说,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你也拿到修罗令了?”
王富贵嘿嘿一笑,伸手摸出一块修罗令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正想接过来看看,他却把那令牌一翻,我看到在那令牌的背面赫然贴着一张收款码。
“亲兄弟明算账,一百块钱,概不赊账。”王富贵把那收款码往我脸上一杵。
我苦笑着,把手机拿过来给他扫了一百块钱。这下他才心满意足地收了令牌。
看的出来,王富贵失踪的这段时间,肯定也经历了不少。不过他好像并不太想提起自己的经历,而是抓起我的手腕,摸了摸我的脉,又说道:“行啊你小子,这段时间进步很大啊。不过你这凡事好冲动的性格也得改,你就这么冒冒失失跑到这来,差点就没命了知道吗?”
我死死抓着王富贵,这时完全体会到了他乡遇故知的那种喜悦。更何况这里的他乡,还处处藏着危险,能在这里遇到王富贵,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对于刚才所经历的危险,似乎都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