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阵紧张,面对着黑白无常,土地爷的做法在我看来值得商榷。
土地爷即便是这些年神力匮乏,甚至说举步维艰,但是就像他自己总说的,他毕竟是个神仙,这点神力也是他能站在这里和对方保持在平等的基础上的唯一资本了。
对方摆明了是设下个套,等着来圈土地爷呢。
我敢打赌,等土地爷把神力交了,就失去了平等地位,黑无常是有很大概率不会把妖丹还给阿油。
但是土地爷因为阿油的关系,好像是铁了心一样,一门心思想救阿油,对于形势和局势的判断,基本上是零智商。
“你就准备这么接我的神力?”在那珠子飞到白无常头顶四十公分高的地方,土地爷沉声问道。
“哦。好,来吧……”
白无常身子一晃,突然从白无常的那个状态转变回来了。他原来是个变身的状态,这次则重新变回了原来那个卖唱女子的形象。
她一身古装古裙,娉娉婷婷。
不仅如此,我在这边看到那女子身上还在往外散发着浓浓的鬼气。
鬼气自她身上散发而出,萦萦绕绕,直朝着空中散开。
同时,我听到了那卖唱女子身
上传来了咔咔的声响。
我听了一愣,要知道这卖唱女可是个鬼魂,她只是个灵体,并不具备骨骼,这类似骨骼相错发出的声响,却是出自一个女鬼身上,这让我很是不解,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一幕。
随着女鬼身上骨节咔咔作响,她身上的鬼气也大面积散发出来。最后她的身体表面,再没有一点的鬼气出现。而她的身体也变得有些透明了,基本上是处于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我已经把鬼力散去,你可以把神力灌进来了。”白无常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听了也是恍然大悟。
土地爷是神仙,而白无常是个鬼魂。
他们各自修行,修行出来的灵力也都不一样。神仙修的是神力,而鬼魂修的是鬼力。神力展现的方式是神光,而鬼力展现的方式是鬼气。
现在土地爷想要把自己身上的神力,转送给白无常。这件事在理论上是行不通的,因为神力和鬼力在同一个生物体内,肯定是水火不容的。
它们如果同时存在在白无常的体内,是会产生很严重的排斥反应。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我琢磨着很可能会影响到白无常的生命。
人
有人寿,神有仙寿,妖有妖寿,鬼自然也是有鬼寿的。
所以白无常想要接收土地爷的神力,就必须先把自身的鬼力卸掉。
刚才白无常先是恢复了本身,随后做的就是卸掉自身鬼力的一种行为。
现在她就可以完整地接收土地爷的神力了。
土地爷点点头:“好,那你准备好了,我把神力灌输给你,你不要有任何的抗拒,只需要把神力缓缓地纳入你的身体就行。过程不会太久……”
白无常点点头,双手侧平举,眼睛微闭,感受着来自土地爷的神光照耀。
很快,那颗蕴藏着土地爷神力的珠子,就焕发出一股七彩之光。那光很快将白无常的身体笼罩。
紧接着就是神力灌输的过程。
尽管这事和我无关,我还是很关注。因为一旦土地爷的神力转移到了白无常的身上,那土地爷很可能就完蛋了。
刚才阿油也曾经喊过,劝说土地爷不要把神力给出去,不然土地爷也会立即殒命。
到时候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肯定就任由他们摆布了。
尽管我心里有不同意见,但是对于土地爷的选择我无法干涉,也不能干涉。他要救的是自己的
朋友,兄弟,而阿油又曾经救过我。按说如果我有能力,都应该挺身而出去救阿油的。
所以我也不能去阻止土地爷救人。
土地爷的神光将卖唱女鬼罩在里面,那颗珠子则缓缓下沉,直落向她的头顶。
白无常,我还是习惯把她称为白无常。毕竟她就是以这样一个形象来收人魂魄的。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好,我的魂魄可能也被他们给收了。
我估计等到那珠子完全落入白无常的头顶,神力应该也就转移给了她了。
可是就在那珠子距离白无常的头顶还有二十公分的时候,却突然加速了。
珠子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直落下去,直击向白无常的头顶。
我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了。这速度极快,不像是要给那白无常灌输神力,反倒像是要把她击杀一样。
白无常本身可能也感受到了不对,她身子急转,想要脱离那珠子的范围。
但是土地爷的那神光已经把她紧紧围绕,白无常在失去了鬼力之后,想要重新集中起来并不容易,她冲了一下,却没能从那神光中脱离出去。
那颗珠子实打实地砸在了白无常的头顶。
一时间神光四射,白
无常原本就已经趋于半透明的身体,一下子就瘫了下去。
已经没有了鬼力的她,无法承受这聚集着土地爷仅存神力的珠子的攻击,一下子被打翻在地。
魂体倒地,随后又迅速漂浮起来,身体如一道淡淡的青云漂浮在半空。
而就在土地爷用珠子砸掉了白无常,他的身子突然启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疾奔。
几乎就是如移形换影一般,他的身体已经掠过去,直取黑无常手上的那一颗妖丹。
相信直到此时,我和黑无常,以及阿油才反应过来。
在我们之前,白无常是比我们早一点发觉的。
这本身就是土地爷在给我们自导自演的一场独角戏啊。
而且这土地爷不仅演技高超,而且导演的水平也是不差。他先是卖惨示弱,把自己放在一个极度弱势的地位,对于黑无常的一系列无礼的要求也是一再忍让遵从。好像是他为了救出阿油,什么都可以做。
事实上在这之前他表现出来的也的确如此。他对阿油的感情,的确超出了一个神仙和一个妖怪之间该有的那种情感。
因此,不仅仅我信了,黑白无常信了,就连阿油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