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杯酒里的迷药还没有发挥作用,或者还没完全发挥作用。这有点打乱了葛星河的计划。
邱梦凝拼命挣扎,但是怎么能挣脱了身强力壮军旅出身的麻大头。
麻大头把邱梦凝推倒,撕扯着衣服就想非礼。
葛星河不得不提前行动,从床下钻了出来,手持一把快刀,在麻大头的后脖颈割了下去。
结果那麻大头是个胖子,脖子后面的肉又厚又硬,这一刀并没有伤其要害,只是有血喷溅而出。
麻大头一转身,张嘴刚想喊,葛星河一刀再次刺出,正刺中了麻大头的心脏。
麻大头吭都没吭就倒在了床上。
葛星河松了一口气,虽然过程有点意外,但是结果不差。
接下来就是葛星河的那个手下出场,他的身形和长相酷似麻大头,也是个光头。他换上麻大头的戎装,把帽子盖在脸上,出去露个头,遣散守卫,就说今晚住在这里了。
等到守卫一撤,葛星河再和邱梦凝从码头坐船离开上海。
整个计划应该是很周全的,也是葛星河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很快,葛星河的那个手下,就换好了麻大头的服装。走到门口去,准备要
下令遣散守卫。
葛星河和邱梦凝则守在门口,等着时机。
结果还没等那手下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两声枪响。
这两枪准确地打中了葛星河和邱梦凝,两个人身上中弹,回头一看,发现麻大头居然没有死,而且醒了过来,又摸出了贴身的防身小手枪,击中了他们两个。
葛星河忍着枪伤,想要冲上去再杀麻大头。随着枪声响起,外面还没有撤退的卫兵,迅速蜂拥而至。
他们先是看到了血泊中的麻大头,迅速看清了形势之后,乱枪击发。
连同葛星河和邱梦凝,还有那个手下,都被乱枪打死。
而麻大头因为天生心脏移位,才让他死里逃生,幸免于难。
我们知道世上有很多人的身体结构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比较明显的比如肤色,眼皮,高矮胖瘦等等。还有一些内部的结构,比如男女的器官构成也不一样。
这些都是正常的,还有一些不太正常的。你可以理解为另类,也可以理解为畸形。总之原因很多,可能是遗传,也可能是因为地域以及生长环境的关系等等。
这个麻大头的身体就和别人有些差别。只是别人不
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心脏和常人不同,常人是在身体左侧,而他的在右侧。
也是因为这个,葛星河原本以为刺入他心脏的那一刀,虽然让他受了伤,但是因为没有刺到致命部位,并没有让他立即死亡。
而且因为他身体强悍,竟然在强烈的刺痛下清醒了过来。他虽然把配枪留在了外面,但是贴身还是有一把小手枪的。因为之前从来没在邱梦凝面前脱光衣服,所以邱梦凝也不知道这件事。
战场上的磨练,让麻大头在极其痛苦之下,依然能够保持很准的枪法,再加上距离太近,所以两颗子弹都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葛星河和邱梦凝。
葛星河和邱梦凝被乱枪打死,死后也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这是一段凄惨的故事。说不上曲折,但是因为当事人的魂魄就在眼前,所以讲述起来,比听那些故事,看那些电视剧要更有感觉。
葛星河说的如泣如诉,邱梦凝听得如醉如痴。
但是我知道,这个故事还没完。
这只是发生在正常世界里的故事,他们被乱枪打死,麻大头捡了一条命,逃过了一劫,这最多就算是个苦命鸳鸯的故事。
然而现在他们作为民国的老鬼出现在我面前,故事可能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不过说到这里,我发现葛星河和邱梦凝两个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他们看了看我,有些欲言又止。
葛星河忍不住说道:“我们和李矛兄弟说了这么多,他也不是外人了,让他看到我们真实的一面,也是必须的,我想他也不会嫌弃我们的……”
邱梦凝看起来有些为难,不过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葛先生,什么意思?什么真实的一面?”我诧异地问道。
结果我的话刚说完,就看到面前的葛星河突然就变了。
一个身上布满了血洞枪眼,血肉模糊的形象出现在眼前,这哪特么还是人啊,简直就是一个染了血的蜂窝煤啊。从那些枪眼血洞里面,还不停地有血流出来,身上穿的也不是这身西装了,而是一件旧时最普通的褂子。
这一下突如其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看到这一幕我妈呀一声,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同时我下意识地看向邱梦凝。结果发现这女的比葛星河还惨。不但身上满是血洞,而且那张脸都被打烂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摔碎
了还踩了一脚的烂西瓜。
这下我不但惊吓过度,还好一阵呕吐。
“兄弟,我们不把你当外人,这就是我们当时被打死的形象。你再仔细看看?”葛星河把身子探过来,看样子要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先生你们还是收了神通吧?”
葛星河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原位:“如果我们能随便收了这形象,也就不用找你了。兄弟,如果你害怕,你就背转过身子,听我说吧。”
我偷眼看了看他们,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鼓足勇气站了起来,我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最不想让人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他们和那些随便进来展现自己死时的惨状的恶鬼不同。
邱梦凝此时猛低着头,尽量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我赶忙说道:“对不起,刚才我失礼了。背对着你们不礼貌,也不合适。邱小姐,你抬头吧,没事的。你们这个形象也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在我心里,依然是那么金童玉女,光鲜亮丽的形象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邱梦凝听了,真的抬起了头,还冲我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这一笑,差点又把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