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注意到,这酒吧里的人对于这种在酒吧里流通的货币也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欲望。只是我还不能确定,领班凯文的这种行为,判官秦泽知不知情。
如果秦泽也是知情人,并且默许凯文这么做,那这其中可能就存在着一种利益链条。最后到底是谁获益,谁遭殃也说不准了。
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秦泽也许并不知情。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凯文的胆子就太大了。这算不算是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
不过对于罗非鱼的这种行为,我也是极为不耻的,而且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抵触心理。
首先我是看不上罗非鱼这种人,他左右逢源,是那种善于踩着别人自己往上爬的那种人。虽然他和我们并没怎么说话,但是也不难猜测他也是个巧舌如簧,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领班拉到自己一方,并且和自己狼狈为奸,这种本事怕是销售高手胡晓莲都望尘莫及。
其次我也看不上罗非鱼做的事。敲诈勒索这件事到什么时候都是一种卑鄙的勾当。但凡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会为之不齿。
但是处在今天的这种环境下,罗非鱼这么做,众人只能
是敢怒不敢言。罗非鱼是把自己的那点权利发挥得淋漓尽致,放大到了最大的限度。
这次显而易见,他也不会放过我。
我当做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拿着单子走了过去。
“罗老哥,麻烦你,两杯佩福斯伏特加,两份池田人排,两份锡列罗西点……”
这是那个上海滩名流和名媛点的东西。
只不过我有意地把名字做了个颠倒。
“李矛,我知道你。在临江你出了几次风头,成绩不错,在业内已经传为佳话。到了这里你也暂露头脚,我很敬佩你,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咱们聪明人就别装糊涂,行吗?”
这次,罗非鱼并没有像第一次对小梁子那样装聋作哑,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了一番话。
当然,这话说的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直截了当,但是只要是这酒吧里的人,都能听明白。
我点点头:“好,那咱们就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小费,我得了,是我应得的。我就问你,如果不把我的小费分给你,你给不给我上这个菜?”
我说着话,也盯着罗非鱼。
罗非鱼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怔,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是这整个酒吧里目前第一个,也是唯一
一个敢这么和他叫板的人。
“李矛,没想到你这么牛啊。既然你问了,那我明确告诉你,我当然会给你上菜,不然就是我的失职。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你知道你服务的那俩是谁吗?”
罗非鱼冷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指的当然是那上海滩的名流和名媛。
“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疑问道。
“当然。我不妨告诉你,那个男的,是当年活跃在上海滩洪门的元老级人物葛星河。女的是当年上海滩的名媛邱梦凝。再详细的情况我就不跟你说了,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进来之后,其他的鬼魂看到之后是个什么状态。这位爷爷和那位奶奶都是民国鬼,可不是你能得罪的……”
罗非鱼侃侃而谈。我不相信他事先能做功课做得如此详细,连进来两个鬼是个什么来历都清楚。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都是领班凯文跟他说的。
这么看,这两个人果然暗中有勾结。
罗非鱼这么说,也是侧面地向我示威。当然更主要的目的是让我知道这民国的老鬼是个厉害角色。我这边如果上菜晚了,会害怕他们怪罪我,自然也就甘心情愿地把小费分给罗非鱼
了。
但是他没想到,我还偏偏是个不信邪的主儿。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的脾气也上来了。
大家如此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不就是怕自己任务失败嘛。老子豁出去这个了,你还能怎样?
而且最后到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听罗非鱼说完,我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罗非鱼瞪大了眼睛,无奈地说道:“你居然跟我说然后?行。李矛,你是真有种……你……”
他在那里一直在跟我说话,这会也没有其他人来点餐。
可能是看到那俩民国老鬼点了餐,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和他们撞车。
罗非鱼还想跟我说些什么,我突然提高了声调,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罗非鱼的话被我打断,也是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我都跟你说半天了,两杯锡列罗,两份佩福斯,两份池田,这三个名字有这么难记吗?来,听我发音,锡……列……罗……,佩……福……斯……池……池田……这回你记住了吗?”
“谁踏马说我记不住了?李矛,我警告你,你别给脸……”罗非鱼也急了,他指着我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眼睛直勾
勾地看着我身后。
我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凉,直冒凉风那种。
我猛一回头,发现葛星河就站在我身后,我没有听到脚步声。
“葛先生,我在给您传菜,可他说这名太复杂,记不住菜名……”我马上反应过来,急忙解释了一句,又对着罗非鱼喊道:“你到底行不行,还有没有点职业素质,不行的话,你让开,我亲自去后厨跟厨师交代……”
“你胡说,葛先生,你别信他的,我就是负责传菜的,所有客人的餐品和酒水都是我传的,这里的餐品和酒水我都能倒背如流,怎么可能记错。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他……他就是不想那么快给您上菜……”
罗非鱼在极力争辩。
我这本来是故技重施,想要重演在火车上的一幕。
火车上那两个问题少女为难我,我就想了个办法,把她们的问题引到了那中年夫妻的身上。后来这个麻烦成功解除了。
但是今天这个罗非鱼显然不是那问题少女,这家伙的嘴还是很能说的,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反而试图把葛星河的怒火成功地转到我的身上。
我们的第一次交锋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