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我问道。
“很简单。这个老烟知道很多事，我们俩把他给控制了，从他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他已经认出了我，肯定知道他藏不住了，弄不好他会先动手，所以我们必须有所行动了。”
我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先和烟叔谈谈？也许他有什么苦衷。”
冯流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随便你，估计他也跑不了。不过你的心这么善良，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这个毛病得改。不然你以后肯定会吃亏。”
说完，冯流把眼睛闭上，靠着墙休息。看似在睡觉，但是我看到他身体表面有气流涌动，显然是在调息。
他连日躲避天机的追杀，肯定已经身心俱疲，这会相对安全，他是不会放过调整自己状态的机会的。另外他也是在保持全神戒备，随时都可能发出攻击，他是在防范老烟。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走进屋子。
我和冯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窃窃私语，声音也很低，应该还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屋子里老烟独自在一个房间，脸上也尽显疲惫之色。不过看到我进来了，他打起
精神看着我。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不愿意相信老烟是站在葛康顺和鼠郎君那一边的。一个和我并肩作战过，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伙伴，怎么会背叛我。这是无间道吗？
“烟叔，怎么样？伤要不要紧？”
我走过去坐下来问道。
“没事。没有我的烟叶解决不了的伤。”老烟笑了笑，反问我：“你呢？要不要我再给你敷点药？”
我摇摇头。身上的伤肯定是有，而且新伤套着旧伤。不过和身上的伤相比，心里的伤会更让我痛。
“你和冯流聊什么呢？”
我进来就一直盯着老烟的眼睛，他有点不敢直视，眼神躲避，问了我一句。
“烟叔，你认识冯流？”
“是啊。上次他也来过我们村。”
我点点头：“对了烟叔，我们在村子外面和鼠郎君开战的时候，你抱着老葛，后来去了哪里啊，我怎么都没看见你，当时很担心你啊。老葛后来好像也没出现啊，你干掉他了？”
“你太高看你烟叔了。老葛这家伙不知道在哪学的，一身的邪门，我只能抱着他尽量控制他使用邪术。后来我们在地上翻滚，越滚越远。我始终抱着他，我们俩
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互相扭打，撕扯。我们都耗尽了我们全部的力气，全都处于虚脱的状态。我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老葛已经不见了。我爬起来就回去找你们了。”
在老烟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也一直在盯着他。
我相信老烟如果心里有鬼，说的不是实情的话，脸上的表情肯定会有变化的。事实也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老烟心虚的原因，他表现得有些许的不自然，眼神也在有意地回避我。
显然老烟平时应该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这种人一旦被人怀疑和注意，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老烟的那番话，说的其实并不让人信服。他的总体思想就是他和老葛离开了，后来他就昏迷了，对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这种说辞是最简单，也是最不易听出破绽的。但是也是最不让人信服的。
“烟叔，为什么要这样？”我叹了口气，问道。
“啊？什么？”老烟一愣，反问道。
“为什么骗我？”
“没……没有啊？他和你说什么了？”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老烟并不是一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我只是简单的
一句反问，就让他露出了马脚，脱口而出想知道冯流跟我说什么了。如果他表现得很正常，我看不出破绽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心里还是很不愿意老烟出问题的，因为他曾经是我在这村子里唯一的伙伴。
然而现在我也不得不认清现实了，看来冯流说的没错，老烟真的有问题了。
“烟叔，如果冯流没出现，你是不是要一直骗我。最后会怎样？也找人杀了我？第二天把我的尸体抬出村子？”我看了一眼烟叔问道。
“不会。”烟叔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随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下来，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从我看到冯流回来了，就有觉察了。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两次都掉进同一口陷阱。我也终于不用再伪装自己了，我现在轻松得很。你们想要把我怎么样，就动手吧，我也累了……”
“烟叔，你一定有苦衷。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吗？无论怎样，我都想弄明白。”我叹了口气，说道。
“也没什么。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在把事情挑明了之后，烟叔似乎也对我没那么亲
近了，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这时，冯流面无表情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和老烟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老烟对他的到来，也好像在预料之中。我冲着冯流点了点头，意思是告诉他，老烟已经承认了。
冯流依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
“一百年前的灭村事件，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之前跟我说的，都是骗人的？”我接着问道。
老烟摇摇头：“这个应该不算骗了你们。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发生了鼠疫和鼠患，的确是导致村里人大量死亡的原因。那个生出了像鼠妖一样的孩子的故事，也是真的。发生鼠疫和鼠患的时候，那孩子也真的出现在了村子里。”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些都只是导致村子里的人死亡的导火索。即便是发生了鼠疫和鼠患，村里的人也没有全部死亡是吗？这么说，这些当时躲过了鼠疫和鼠患的村民，最后也都死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灭村，而导致他们最终死亡的原因，才是导致灭村的真正原因。”
老烟听了之后，毫无波澜，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