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老鼠组成了一道墙,就是在遮挡我们的目光,它们在那道墙后面,竟然有更多的老鼠在挖地。
我注意到地面上不时有土被刨了出来,显然老鼠们已经在地面上挖出了洞穴了。
我把情况告诉了老烟和老牛。
“老鼠在打洞?”老烟和老牛对视了一眼,似乎对老鼠的这个举动并没有表示出什么疑问。
的确,有句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就是说,打洞也是老鼠的一项本能。本来不应该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在今天的这样一个场合,老鼠不来进攻,反倒在地上打起了洞,这好像不那么正常。
它们难道是从地面上无法突破这老柳树的范围,想从地下突破?
可是它们无论怎么挖洞,最后总是要在这老柳树的树下露头吧?那打洞还有什么意义呢?
打洞,地下……它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我认真观察着四周,发现场面又发生了变化。可能是意识到它们的行动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它们干脆把那道老鼠组成的墙给撤了。
我发现视线里的几乎所有的老鼠都加入到了打洞的工程里去了。
以这棵老柳树为中心,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尘土飞扬,那些老鼠打洞的速度极快,洞里面的土被迅速地挖出来。而且这些老鼠被分成了几个梯队,前一批的老鼠作业之后,很快就会被第二批老鼠替换掉。它们在统一的指挥下,进度进行得很快。
为了弄清楚对方的意图,我干脆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面,打开耳窍,努力收集着从地下传来的声音。
这下果然有了效果,耳窍一开,再把听力集中在某一个地方,耳朵所收集到的声音元素会清晰地传导过来。
地下的确能听到老鼠在打洞的声音,而且从声音上判断,它们已经打到了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的地下了。
但是除了它们打洞的声音,我还听到了一种声音,就夹杂在打洞声音里面。
好像是老鼠啃东西发出的那种声响。只不过经过了土地的传递之后有些许的改变。但是那种牙齿摩擦某种物质发出的声音却是真实存在的。
地下能有什么东西是它们要去啃的?
啊,难道是……
我猛地站起身,看向身边的那棵老柳。
此时夜风吹得正劲,老柳树摇摆着枝条,依然在尽职
尽责地守护着这一方领土。
然而我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现在我们都被这棵老柳在保护着,那么对方的鼠郎君的行动,肯定也是先冲着老柳树去的。
地面上有我们三个在守着,又有那棵老柳千年的时间积累下来的灵力庇佑,它们的进展很慢。于是它们转向地下,想要从地下进行突破。
突破的重点就是老柳树的根。
那些老鼠打洞的目的就是去啃噬老柳树的树根去了。
有句成语叫做根深蒂固。
这棵老柳树的树龄已经有千年以上了,这下面的树根肯定是盘根错节,范围可能比这上面的树冠还要大,而且扎根必然不浅。
现在这老柳树庇佑着我们,以及整个砀庄村。看起来鼠郎君竟然要对这老柳树下手了。
这棵千年老柳在地面上颇有灵力,于是他就想先从地下的根系下手了。
它们开始的时候围攻我们,并且安排大量的老鼠在柳树的外围布阵,原来是在掩护它们地下的行动。它们的攻击也是佯攻,当时可能就已经开始了地下作业,只是我们发现的比较晚而已。
这是典型的暗度陈仓的兵法啊。
“李矛,
听到什么没有?”见我趴在地上听了半天,老烟急于知道结果。
“烟叔,牛叔,那些老鼠在地下应该是在毁这棵老柳树的根呢。”
“什么?他们竟然这么狠毒?这老柳树可是我们砀庄村的镇村之宝啊,是我们砀庄村的魂啊。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把树给毁了啊……”
老牛也是急得不行,也再次想要冲出去。
我和老烟把老牛拉住,我告诉他硬拼不是办法。
“不拼,不拼怎么办?我是砀庄村的人,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棵千年老柳毁在我的面前吧?这样的话,等我死了,怎么去见我们的列祖列宗?”
老牛的脾气依然如常地暴躁。不过我也看出来了,砀庄村的村民其实是很有凝聚力的,他们心里都是对砀庄村有着不寻常的一种情感。似乎他们和砀庄村就应该是生死与共的。
比如老烟,老牛这种人,甚至可以为砀庄村付出所有。
我想这也许正是因为百年前的那次灭村事件,传统沿袭下来,让他们对砀庄村有了这样一种别样的情感。
像老烟老牛这种年纪,似乎已经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不过我当然也意识到了
当前形势的严峻性,像这种千年古树,其实多多少少都是会拥有一些灵力,在很多民间传说里,更是说很多古树已经修成了树精。
当然这种说法可能玄乎了一些,但是具备一定的灵力是真的。就像眼前的这棵老柳,其护佑一方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而我之所以能从危险的境地转移到了这安全地带,应该也是老柳赋予的某种力量。而它们之所以会有灵力,就是因为它们的根系深扎在土地之下,在千年的历史中,它们吸收天地灵气精华,不断地补充自身。在天和地之间,更是因为它们的根和大地更紧密的接触,导致它身上地气更盛。
鼠郎君肯定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号令大量的老鼠打洞,目的就是断了这棵老柳的根系,从而毁掉老柳的灵力这个目的。
当然由于这老柳已经有千年树龄,根系必然十分发达,范围分布也是极广,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但是架不住这些老鼠的数量实在太多,鼠郎君几乎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在被我们窥破了动机之后,更是不再遮遮掩掩,几乎所有的老鼠都加入到了破坏老柳根系的这个行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