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老烟如此坚定,我也笑了:“烟叔,我刚从村子里出来,我亲眼看到有人在村子里的。”
烟叔一皱眉:“不可能。那你说说,那人什么模样?男的女的?”
“你要是这个村子的,我一提你应该知道的,她是个老太太,她家应该是姓谭,她还有个儿子叫安仔,不过好像前些年走丢了吧。这人你认识吗?”
“谭……谭婆子?”烟叔一听,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惊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就是……她。”
看到烟叔的反应,我也感觉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了,说话的时候也有点底气不足。
“你见了鬼了。”烟叔叹了一口气,说道。
“见鬼了?你是说……谭婆是……是鬼?”
“不是鬼就有鬼了。我告诉你,谭婆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倒不是不相信见鬼这件事,毕竟我已经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长时间,鬼也见过了不少了。说我见鬼有可能,但是要知道,我刚才进村的时候可是大白天啊。而且是午后太阳正足的时候,那时候的阳气,有什么鬼敢大白天的现身?
那谭婆还走出了
屋子,在街上和我的车差点相撞。后来才领我进的屋子。
无论是理论上,还是现实中,我都不相信谭婆会是鬼。
“呵呵,谭婆子五年前就吊死在家里了。这事全村人都知道,你说你见到了谭婆子,不是见鬼是什么?而且我还告诉你,谭婆家里有鬼这件事,从五年前就开始了。我们也都见过谭婆子每天夜里在门口眺望,她是在等她儿子回来。不过她并没有伤害过村里的人,我们也知道她是个苦命人,也就任由她在家里闹腾了。没想到你居然能碰上她。她既然在大白天能现身,说明她是很想和你说话,你是被她给盯上了。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她为什么找上你了呢?你说你……”
烟叔一边说,一边打量我。
“啊……对了。我看你长的有点像是老谭家的那个小子啊。嗯,对,越看越像,一定是谭婆子看到你,才冒险从屋子里走出去的吧。”
我点点头,烟叔说的这些,也是我之前判断的。经过了烟叔证实,应该确定就是这么回事了。谭婆肯定是把我当成她儿子了。
可是这谭婆是个鬼,我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什么鬼会这么厉害,敢在太阳底下现身。
要知道我和胡晓莲第一次去乔山宾馆之前,曾经在网上查过十大辟邪之物。排在第二位的就是阳光,在我的意识里,鬼魂是不可能在阳光下停留的。
“小子,看你人还不错,被谭婆子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赶紧走吧。”
我一阵苦笑,心说我倒是想走。这鬼地方,我要是能选择,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会来。
我笑了笑:“这天还没黑,我跟您聊会儿。”
烟叔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嘟囔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傻大胆,什么地方都敢呆。我这地方可没什么可坐的地方。”
“这不都可以坐吗?”说着,我一屁股和那老头一样坐在地上,嘿嘿一笑。
烟叔点了点头:“行,你这娃子不像是城里人那么娇贵,倒像是我们村里的后生。”
“我本来也是农村出来的。烟叔,您怎么没和那些村民在一起啊,您好像和他们不太一样。能跟我说说这供奉白虎是什么意思吗?”
“也没什么,这村子遇到点麻烦。你没看到这里年轻人都离开这里了吗?我们这村子啊,就有这个习俗。平日里都要靠这白虎将军庇护。遇到麻烦了,自然而然地也就寄望这白虎将军
能继续保护我们。但是我就不信那个邪,这白虎将军要是有灵性,能护佑我们村,就不会让我们村子出事。所以每天我干脆就跑来把他们供奉的供品都给吃了。这事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啊,非把我赶出砀庄不可。”
我笑了笑,敢情这个烟叔就是这村子里的另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种人都是有性格的人。
“烟叔。这砀庄既然总出事,留下还有危险,你离开就离开呗。”
“那怎么行?故土难离啊。我这岁数,是不可能离开砀庄的。我肯定是要在砀庄入土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砀庄。另外我和村里那些老不死的,一起几十年了,让我自己离开我也做不到。”
说这句话的时候,烟叔面色凝重,表现出了少有的坚定。
“那能不能和我说说,咱们这砀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我问道。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最近五年,从谭婆子开始,每隔三个月就要死一个人。到现在已经死了快二十个了,再这样下去,全村的人可能都得完蛋。”
“三个月就要死一个人?那这个人会是谁,有什么规律吗?”
烟叔摇摇头:“我们把那二十个人都认真地排算了
,没有发现什么规律。但是这死掉的人,只会在村子里住的人里面选。”
“那还不好办,全村人都离开村子不就好了。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呗。”
“不行。这个办法不是没想过,四年前,我们曾经全都搬离了村子。但是依然会有一个人死掉,而且是年轻人。所以我们这些老的,就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搬回村子。因为我们发现,只要村子里有人在,死的人就会在村子里的人中选择。我们这些老的,除了我啊,他们都有后代,我们当然不想自己的后代遭遇无妄之灾,就想着死也可着我们这些人先死吧。”
听了烟叔的话,我心里也是一阵酸楚。没想到这村子竟然有这么一场灾祸,更没想到这些老人竟然想用牺牲自己的法子来保住年轻人的性命。
烟叔又说道:“我们这些老的,虽然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自己的后人死。但是我们肯定也是不想死的,而且下一个要轮到谁,谁也不知道。我们也试图找到规律,但是一直都没发现规律。所以只能凭天由命了。明天晚上,就是三个月的期限到了的时间,村里必然还会有一个人死掉。唉,不知道是哪一位又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