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伯没有太深的交往,而且他和爷爷的渊源也没弄明白。换句话说他和爷爷有恩有怨,是敌是友我都不知道,按说是不应该轻易相信他的。
所以我略有迟疑。
刘伯看得清楚,冷笑了一声道:“我刘承远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还犯不上拿小辈儿来下手。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算了。”
唐拓在刘伯身后,冲我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焦急。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是担心我。
我急忙对刘伯说道:“刘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能不能有办法让地府一直找不到我们。”
刘伯白了我一眼:“想得美。遇到我算你们俩的福气,不然的话,我敢打赌,不出三天地府肯定找上你们。现在你们俩,把上衣脱了。”
我和胡晓莲不敢违拗,各自把上衣脱掉。
这会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更是被那些血水弄得脏兮兮的。脱了反倒舒爽。
刘伯伸出手在我的后背上勾画起来。他应该是在画一种符,符文有些复杂。
画完之后,我感觉到后背阵阵发凉,而且很疼。
在我背后画完之后,他又在胡晓莲身上如法炮制。
我在旁边看着。
刘伯画符很有节奏。一张一弛,快慢结合。让人惊讶的是,刘伯画符竟然不是用笔,而是用自己的手指。
他的一双手的手指也很有力,指甲虽然没有柳人雄那么锋利,但是居然也把胡晓莲的后背给划出了血。
估计我的后背也是如此,怪不得能感觉到疼痛。
当然刘伯的目的也不是要伤害我们,他用手指甲在我们的后背上划出了血,又组成了一道奇怪的符文。
那些血痕组成的符文,在胡晓莲的后背上如同刺上去了一个怪异的纹身。
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个图案是不是符文,或者是一种我们不认得的图案。
这图案看上去就是由一条条的线组成的,但是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只有一个,就是怪,很怪,感觉不像是能让我们接受的图案。
那些血很快就结成了痂。我的后背此时肯定也和胡晓莲一样。
弄完了这些,刘伯让我们把衣服穿好,说道:“我给你们后背写上的是一道阴文。地府发现冥兽失踪,肯定派出阴差四下寻找。如果看到你们后背上的阴文,就会明白已经有阴差查过你们了,所以就会放过你们。但是等
这阴文在你们后背上消失,你们就瞒不过去了。”
“阴文?是阴间的文字?”我好奇地问道。
“对。阴文,又叫殄文。顾名思义,就是写给死人看,专门用来跟阴间交流的文字。所以普通人是根本看不懂这种阴文的。”刘伯解释了一句。
“写给死人看的?世间还有这种文字,人都死了,还能看懂文字?”胡晓莲也很是诧异。
刘伯点点头:“阴文相传是由一个叫“陆铎公”的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自阴间得来的。他花了数十载的时间,整理了阴文。他废寝忘食,专心忘我,整理出的阴文的手稿堆积如山,塞满了整整一大间屋子……”
现在我们手头上都没什么事了。唐拓让黄岐督促其他人处理善后。我发现现场已经被人用警戒线给拦上了。那大蟒的尸体也被一辆车给拉走了。
刘伯今天少有地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起了他的所见所闻所感所知,比如让我们都很感兴趣的阴文的来历。
关于阴文的来历,还是源自那个叫陆铎公的人。他家里的人,都很是不理解他每天不务正业,不管家里的事,而专门研究那种奇怪
的文字,于是家里人就扬言要烧了他的那些手稿,免得他走火入魔。
结果陆铎公干脆把家里人尽数赶出了家,断绝了关系。他自己守着一屋子的阴文手稿。在他整理好所有的阴文之后,竟然可以通晓一切阴间之事,能以阴文来推人寿路,可以替人逆天改命,延续阳寿等等。后来他的家里人才知道,他与家人断绝关系是有原因的。他通晓阴文,泄露天机。逆天改命,有违天道,必受天谴,所以他是怕家人跟着他受连累才这么做的。
后来果真惊动了阴间的人,阴间的人认为阴文归属阴间所有,不能被阳间的人掌握。于是派出了鬼差把装有阴文的那间房子烧了,大火过后,阴文就只剩下了压在砚台下的几百个字。多亏陆铎公通过阴文演变推算出了这场劫难,并想出办法躲避才幸免于难。此事过后,陆铎公怕再遭阴间暗算,就凭借着记忆,把阴文装进了脑子里,却再不敢拿出来推算阴间之事了。
所以,后来这种阴文就一直在修行者之间口耳相传,但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形,偶有知其形者,也不明其意。
听刘伯说完
了关于阴文的传说,更让我惊讶的不是这阴文是怎么产生的,而是刘伯居然懂阴文。
不仅是我,当刘伯说出我和胡晓莲背后的符文是阴文的时候,和刘伯一直在一起的唐拓也很惊讶。
刘伯见我们都看着他,他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年轻的时候,遇到位高人,教了我一套辨认和书写阴文的法门。”
刘伯没有再详细地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总之刘伯再次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也再一次体会到,玄门里有如此多的奥妙和我们以前从来都没涉猎过的东西。
“那这冥兽的尸体该怎么处理啊?要不,一把火烧了?”唐拓看着那鸾鸟的尸体问道。
刘伯摇摇头:“用普通的火烧肯定是不行了。也先拉回去吧,我得找个时间,引来三昧阳火才能烧掉它不留痕迹。”
我想起来,我那个冥界碑符在空中燃烧之后,就是没有一点灰烬留下来。看来刘伯也是想让这鸾鸟在阳间毫无声息地消失,只是不知道这一招能瞒过地府多久。
更不知道我和胡晓莲背后的阴文还能保留多久。一旦它们消失了,是不是地府的阴差就要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