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柳凤凰的几次接触，我发现她虽然出身蛊门，但是除了第一天攻击我的时候表现出来了毒辣狠戾，其他的时间看起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从没离开过家的一个女孩子。说她是未谙世事可能有点夸张，但是说她思想单纯绝不为过。
所以我有理由推断，也基本能肯定，我在老街遇到的柳凤凰，当时她表现出来的那种狠戾和毒辣，甚至表现出来的那种妖媚，也一定是故意装出来的。
而她后来的表现，才是真正的柳凤凰。否则无法理解同一个人没过几天怎么会前后判若两人。
她居然会认为我在这里是在等她？我哪里是在等她啊。我已经去而复返，如果不是墨九坚持让我带他过来，我现在还在别墅呢。
不过柳凤凰的一张俏脸，眼神中透出一丝期待。我突然有些心软，如果否认的话，一定会伤害到她。
“啊……是。”见到了柳凤凰，我的心里出现了一丝悸动，我竟很怕她受到伤害，便点头说是。
我越来越觉得，我和柳凤凰之间，因为一个炎龙蛊，已经产生过了一种不可捉摸的情感了。
听到我承认了，柳凤凰笑了。
依
然是那张美艳得不可方物的脸，笑容更是不掺杂任何的杂质，纯粹而简单。特别是她那双眼睛，依然地清澈如水，我看过去，是那种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觉。
这么说来，柳凤凰找到这里来，是因为我当时体内的炎龙蛊出现了异动，我利用炎龙蛊召唤了附近的毒虫。想必炎龙蛊虽然现在不在柳凤凰的体内了，但是它和柳凤凰相依相伴将近十多年，早已经形成了一种感应。它这边有所异动，柳凤凰那边就感知到了。
柳凤凰一直站在距离我有五米左右的一棵树下。只有她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弱，也很孤独。
我看不大清她的状况，便往前走了两步，试图接近她。
谁知道她见我靠近，她也往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了？”我诧异道。
“我现在的样子，怕吓到你。”柳凤凰说道。
“怎么会？你最厉害的样子，我都见到了。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我心说，我鬼都见过，还有什么能吓到我的。
这次柳凤凰没有后退，眼巴巴看着我走到了她的近前。
在我走向她的时候，我只发现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脸色很白，有些无精打采的，
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吓人的地方啊。
和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同，这次她没有穿她那身标志性的短裙和肚兜，而是裹着一件暗红色的袍子，除了脑袋，几乎把自己的全身都裹住了。她身上标志性的那些禽类的纹身，自然也都遮住了。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柳凤凰惨然一笑，慢慢地把自己身上的袍子解开，伸出一节手臂。
看到她的手臂，我心里就是一惊，果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以前柳凤凰穿着肚兜，手臂粉嫩如玉，圆润饱满。可是现在她露出来的那一节手臂，看着比原来瘦了很多。似乎只有一张皮包裹在胳膊上，血色全无，呈现出的是一种灰白色。这种颜色，不是一种死色吗？说严重点，这条手臂就像是一截已经枯死的树枝。
和柳凤凰分开时间并不是很长，怎么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这……这……”我瞠目结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果然吓到你了。”柳凤凰又把那条手臂缩进了袍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不会……不会全身都这个样子了吧？”
柳凤凰一直盯着我，没有说话。但是
表情告诉我，我说中了。
现在柳凤凰，可能就只有这张脸，还勉强有以前的模样。身上其他地方都已经快速消瘦，血肉萎缩，皮肤也变得灰白。怪不得她要裹着一件袍子，如果全身都暴露在外，肯定看起来跟一具干尸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突然想起来，在老海去离火寨捞我的时候，曾经和柳人雄说起过柳凤凰的情况。像她这种失去了体内的护体蛊，离开身体最多半年，宿主就会死。而且死得会很难看，先是全身血肉尽失，骨瘦如柴，形同枯槁。
他的话言犹在耳，我对比了一下现在的柳凤凰，难道她现在身体的状况，就已经是那种惨死之前身体变化的预兆？
看到她这种状况，我心里一沉。她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我。我占有了她的护体蛊，我怎么忍心看到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变成一具形同枯槁的干尸？
不行，我不能这样自私。为了自己的私利，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就让柳凤凰变成那个鬼样子再死掉。我知道一个女孩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颜，可能死对她来说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死法。
我的这种想法愈
发强烈，尽管柳凤凰什么都没说，但是我却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她。
这时，柳凤凰的眼睛眨了眨，盈盈秋水般的双眸似有千般情愁浓缩在里面。
我的心如刀割，愈发无法原谅自己。
我刷地拿出了身上的一把刀来。那把刀还是从薛三儿的手里抢过来的。
“凤凰，我这就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我对着柳凤凰说道。
“你……可是你会死……”柳凤凰喃喃地说了一句。
“死？死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为何那般决绝，毅然拔出了那把冷森森的刀来。刀光四射，我牙一咬，猛地挥刀朝自己的肚子划了过去。
那里就是炎邪珠所在，炎邪珠里就是炎龙蛊。
这一刀切下去，我的意念相当决绝，动作没有一丝犹豫。我都想不到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心理。
不过事后每每想起来这件事都会后怕得直冒冷汗。
当时这一刀切下去，还只是个开始，可以想象一下我当时的动作，我一刀切开腹部皮肤，下一步还要用刀把腹部剖开，把手伸进去从里面寻找炎邪珠，直到把炎龙蛊取出来，并还给柳凤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