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个警察笑了笑,说道:“李矛是吧?我想你是误会了,凶手另有其人,刘伯不是凶手。不但不是凶手,而且是我们警方请来帮忙的。要不是他在,恐怕你们几个在里面可能也要遭遇不测了。现在刘伯有些问题要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说着,那两个警察互相示意了一下,不但他们离开了这间病房,还把胡晓莲也带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我和刘伯两个人。
我注视着刘伯,脑子里满是疑惑。
刘伯和宾馆里的那时候相比,除了没有提着那盏灯笼,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区别,依然是一脸的阴枭。还有就是他的这一双眼睛,比我们刚见他的时候,更加犀利。眼神里似乎能射出一道光来,我竟不敢和他直视。
刘伯始终盯着我,脸上表情僵硬,我看不出他此时的心理状态。
看来在我们刚进入乔山宾馆的时候,刘伯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他伪装出来的。他甚至私收了胡晓莲一百块钱,并且和胡晓莲聊得热络。现在他面色凝重,不见一丝笑容,和当时的他不说判若两人,也是相差不少。
“你姓李?”
刘伯盯了我好一会,终于开口问道。
我点点头,刚才那警
察已经叫出了我的名字,显然是经过调查的了。
“你是神霄门人?”
“什么?”我一时间没听明白刘伯的问话。
刘伯往前走了半步,逼近我的床前,眼神如电:“你最好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是神霄门人?”
“我不是什么门人。”我对刘伯的话愈发懵懂。
刘伯冷哼了一声,突然伸手,做出一个手型。
食指和小指伸出,拇指,中指和无名指蜷曲,这分明是五雷诀的手型。
“你懂得五雷诀。你还不承认是神霄门人?”刘伯把那手型在我眼前一晃。
其实刘伯所说的神霄门,我是真不知道,我也不是什么神霄门人。不过这神霄两个字,我倒是在那本《神霄天罡诀谱》上面看到过。而且我也知道我们李家是有一位先人,曾经师从神霄派的代表人物施道渊的。
我猜想这个刘伯就是通过我用过的五雷诀,来判断我的出身。可是他可能也不知道,我那手诀纯属照猫画虎,依样画葫芦,现学现卖的玩意,和什么神霄门人不搭边。
看我不语,刘伯有些沉不住气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愠色。
“李连池是你什么人?”刘伯上前一把揪住我的
衣领,低声喝问道。
他的手劲很大,差点把我从床上拎起来。
刘伯一连气问了好几句话,这几句话我大多无法回答,因为我的确不是神霄门的人。尽管我家曾经和神霄派有过渊源,但那毕竟已经是二百多年前的事了。
但是刘伯的最后一句话,我却是知道答案的。
因为他所提到的李连池,那就是我的爷爷。
在我的印象中,爷爷是个能人。
我们老家住的那个村子叫四侯村,但凡谁家有个红白喜事,或者是大事小情的,都会来找爷爷,或看个风水,或选个吉日,或请爷爷卜上一卦,求个吉祥平安。爷爷每次都不会拒绝,不过爷爷从不收钱,只是象征性地收一些东西。所以爷爷在村子里威望极高,我也知道爷爷是个有本事的人。
我小的时候,爷爷很想把这些东西传给我,但是却又像是惧怕什么,不肯让我多染指。有些东西也只是大概给我讲讲,当我想要认真学下去的时候,他又会说等你长大的吧,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在我离家上学的时候,他才会把那本《神霄天罡诀谱》给我带上,让我自己领悟,还说总有一天我会用上。
我上大学以后,很少再回
老家。直到三年前的一天,突然有人来到我们泗侯村,是来找爷爷的。他和爷爷在屋子里关上门嘀嘀咕咕说了好半天。我爸在门口听了一言半语,里面传出了仇家,追杀等字眼。等爷爷再开门出来,就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他简单地跟我爸妈交代了几句,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就匆匆告别。这些都是我爸电话告诉我的,我很疑惑,还认为我爸一定是听错了。爷爷虽然有些本事,但还不至于有什么仇家,更不至于让人追杀吧,这什么社会了还打打杀杀的,又不是在小说和影视剧里。
可是爷爷这一走就是三年,期间音讯全无,连个口信都没捎回来,说句难听的,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
今天这个刘伯,却突然和我提起了爷爷的名字。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来爷爷离开老家时候的情景。仇家,追杀这些字眼似乎并不是我爸听错了。看这个刘伯深藏不露,又对神霄门和我爷爷这么感兴趣,爷爷所惧怕的仇家,不会就是他吧?
如果是这样,我当然不能泄露出我的身份。我脑子里迅速闪念,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摇了摇头:“李连池?不认识。”
刘伯盯了我几秒
钟,松开了手,不再多问,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淡淡地说道:“小子,你和你爷爷长得很像。有机会的话,告诉他,就说豫西刘承远很想他。”
说完,刘伯开门离去。
豫西刘承远,原来刘伯本名叫刘承远。看来尽管我有意隐藏身份,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并且判断出我是李连池的孙子。只是从他的话里,我也分辨不出他的身份,是爷爷的旧相识?还是仇家?
可惜我也一时半会看不到爷爷,这些话我也没办法传给他。
还有一点我比较纳闷,就是刘伯这次走路完全正常,并没有一脚轻一脚重的现象。
刘伯离开以后,那两个警察和胡晓莲才重新进了房间。
高个英俊的警察介绍说他叫唐拓,并且详细询问了我和胡晓莲进入乔山宾馆后的情况。
提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经历都用那个运动相机拍下来了。我翻身去找,胡晓莲告诉我说那个相机还在,不过内存卡已经被福海公司的人拿走了。
我一愣:“福海公司?”
胡晓莲解释道:“就是你应聘的那家福如东海置业公司,简称福海公司。”
“是他们?他们也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