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眼震惊:“你不会把那啥那啥了吧?”
魏疑惑的看着我。
我轻咳两声:“你说!”
“唉,我们抬棺匠的规矩是很多的。比如抬棺前一夜不可行房,不可饮酒,不可拜神。棺起之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落地,再沉也不能说一个沉字。可我偏偏就犯了那最重要的大忌,就是前夜行房了。”
魏力与我娓娓道来。
上个星期的时候,魏力的八仙班子接了一单生意,让他们昨天去抬一口棺,主家酬劳丰厚。
询问了基本情况,魏力就把单子给接下来了。
前天晚上的时候,他参加了一场聚会,虽然没有喝酒,可他遇见了她的初恋。
近十年不见,俩人相聊胜欢。
聚会结束后,魏力送她初恋回家。
车上那种密闭空间,孤男寡女,初恋情结,也不知是如何,俩人稀里糊涂就切磋起了武艺。
从车里打到了酒店的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魏力是腰酸背疼。
早已把还要抬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次日醒来的时候初恋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还给他丢下了二百块钱让他好好补补。
这个时候八仙班子的的人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赶紧去现场。
这时的魏力才反应过来自己昨
晚破了戒。
可若是不去,他父亲以及他许久经营起来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这当日主家根本不可能再找到其他八仙。
抱着侥幸,魏力还是奔向了现场。
只是整个人明显就要萎靡很多,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精气神。
赶着鸭子上架,万无办法。
发丧的时候八仙摆好阵势,牟足了力气,一声起灵,八人发力,然而八人脸色当场巨变。
他们八仙抬过的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基本上棺一搭肩心中就有数了。
可这个棺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压的人站都站不直。
就这样个棺,别说是发丧了,就连一步也难挪动分毫。
作为杠头的魏力深知这情况不对,绝对不能贸然发丧。
但却不等他发号施令,他自己的腿脚就开始颤抖。
哪怕再强行撑也着实是撑不住了。
噗通一声。
他跪倒在了地上,其他七人一下失去了平衡,棺材直接从马凳上就滚了下来,嘭的一声巨响便砸在了地上,溅起了大片尘土。
这一幕惊呆了主家所有人,也将魏力的八仙班子给掀翻了。
魏力自知心中有愧,可棺落地必须得另想办法,这也不是他们能处理的事情了。
给主家退回了三倍酬金,
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离开了现场。
离开了那里, 魏力倒是没有推卸责任,坦白了自己破戒的事情。
其他八仙一听这话,怒意滔天,对其无比失望。
众人大闹一场,不欢而散。
魏力悔不当初,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中。
原本以为并没有什么大事,这事情总会过去。
可当夜他就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找他,递给他一块银锭说这是聘礼,要娶他回家。
魏力好歹也是堂堂九尺男儿,满心怒意,自是不去。
然而下一刻,那女鬼的脸顿时变的腐烂,舌头从嘴里伸出来,恐怖至极。
孩子也长出了尖牙,一头扑到了他的身上,张口就要咬死他。
这时,魏力戴着的珠子骤然发亮,凭空出现一口棺材将那母子扣了进去。
魏力当场惊醒,冷汗浸透了全身。
可当拉开灯一看,枕头旁边放着一锭白花花的银锭。
这件事显然已经超出了抬棺匠能面对的范畴,今日才慌慌张张的前来寻我。
听完之后,我皱着眉头:“你是说,昨天去抬的棺?”
魏力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
我微微思索,当即心中咯噔一声:“昨天是……
农历七月廿九,杨公忌?这日子发丧还怎么能有好?”
我眯着眼睛,摇头道:“这事怕是危险了。”
魏力脸上写满了茫然。
“主家后来怎么处理了?”我问道。
“按照规矩,落地棺不可再起,不可再发。他们重新找了个阴阳先生,阴阳先生让其再买一口棺材,打开棺材重新入殓择日再发。可是主家人却怎么都不肯再次入殓。最后阴阳先生也没办法。听说他们又找了一个八仙班子打算重新起棺,不过那八仙班子看见是落地棺,当场就给拒绝了,现在那棺材还在那地上放着呢。”
我满脸凝重,没有发丧就接了地气,时间一长必定出事。
我看向了魏力:“这事因你而起,你不能逃避,我随你一起再去那看看那棺,无论什么都是要面对的。”
魏力点了点头,随后我二人离开了铺子,打了一辆车而去。
不久,到了一个村子里。
一下车,我就注意到了一户人家门上挂着的幡子。
抬起头看了一眼,眉头却是皱的更加紧了。
附近十里都是晴空,唯有这片头顶是肉眼可见的阴云聚集,如我所料不错,可能那棺中尸体已然尸变。
魏力带着我走了进去,此时院
中还是有人在满面愁容的交流着。
看见魏力,猛然站起了几个壮汉。
“你还来做什么?难道还嫌害的我们不够惨吗?”
我看着当院,一口黑红色的棺材斜在地上,让人不寒而栗。
魏力紧忙开口:“我这次是带了大师来的,是真的想帮你们的。”
众人看向了我,随后一脸鄙夷,就差恨不得跳起来打魏力一顿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阴阳行当,大部分的人都是以年龄论高低。
我这么年轻,他们自然不将我放在眼中。
我也没有理会,缓步走到那棺材前,左绕三圈右绕三圈。
看出了端倪,心中咯噔一声。
按照魏力所说,这棺材里的是主家的女儿,今年二十三,可怜死于一场意外。
我站直了身子,头也不回的朝着魏力问道:“魏哥,你抬了这么多棺, 你觉得这口棺是什么棺?”
魏力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的回答道:“小张爷,这就是一口楠木单棺。”
我咧嘴笑道:“单棺吗?我怎么感觉像是一口子母棺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惊诧的朝我看来。
我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道:“不止是子母棺,棺材还是用阴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