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太太和我聊了很多,也依旧是他的那些陈年旧事,之后就是带我进屋,去给老祖爷磕头上香。
从这以后,老太太这才传我真本事,从拳脚功夫到皮影戏,再到一些法术,可谓是涉猎广泛。
甚至是还囊括了星象占卜,推演命数,风水医术等等。
其实推演占卜,风水命数这些,都是《人皮影》当中的法术,而老太太当年学过,也就顺手交给我了,不过却都是些皮毛,甚至大多数都是理论知识。
因为要想催动这些法术,就需要杀人取皮,老太太当年发过誓,绝不外传,免得荼毒无辜。
故此,只教我一些皮毛,却没有深入了解,不过倒是传了我一些破解之法,以免日后遇到戏法师。
不知不觉,我在山上又度过了四年,这四年的时间,老太太不但把我当成了徒弟,更是当成了亲人,所有本事,倾囊相授。
而我,也不负老太太所望,在仇恨的趋势下,可谓是进步飞快。
而随着道行的增长,仇恨的种子也越发的旺盛,躁动的心也越发的无法平静。
这日,老太太把我叫到跟前,桌子前摆放着一套新衣服,还有老太太新纳的鞋。
“唉,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半斤啊,老太
太我看得出来,你想下山了。”
我攥了攥拳头,默默地低下了头,没有做声。
多年的相处,实在是让我不知如何开口,说出离开下山这种话。
老太太幽幽的叹了口气,“唉,走吧,老太太我也不留你了,但是走之前,你得给我发个誓。”
“什么?”
“我有三件事,要你去做,第一件事,就是咱们影匠千百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寻回那失传已久的《杂皮影》。”
我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老太太却呵呵一笑,“别着急,你把《人皮影》弄丢了,这个东西你也得负责,不能让这东西落入外行人手中。”
我捏紧了拳头,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师傅,不用你说,这个我肯定办!那三个瘪犊子,一个都跑不了!”
五年前的事情,我还仿佛是历历在目,从他们的口气也不难听出,老爹的事情,也和他们有关系,而我更是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等我下山之后,必须要找他们问个清楚。
一个,都跑不了!
见我答应的痛快,老太太笑了笑,“好,第二件事,我要你去趟林海齐家,找一个叫齐宣明的人,此人是三十六行之外的棋博士,当年我老伴在世的时候,曾救过他一命,这人
为了报恩,便与我家定下秦晋之约,约定我的儿孙,要与他家儿孙皆为夫妻……”
“师傅,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啊?”我顿时一愣,这种傻叉剧情,也只有在小说里面能出现了吧?
而且还得是那种弱智狗血,生活不如意,只能在小说中找快感的作者,太老套了!
见我情绪这么大,老太太也叹了口气,“唉,我又不是让你去结婚,我是让你去退婚!”
“退婚?”
“对,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上门提亲被大舅哥笑话了几句,便离家出走多年,之后也很少回来,这齐家老太爷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人,我虽有心退婚,可老太爷却一再坚持,他家的每代儿孙,都要等到三十岁在出嫁,直到我李家的人出现,如今已经耽误了他家一代人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既然拜我为师,就算是我李家之人,这件事也该由你去做个了结。”
听老太太这么说,我这才松了口气,这五年来,我虽然联系不上熊珍萍,但这妹子的身影,却始终是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毕竟,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虽然谈不上喜欢吧,但最起码总比一个不认识的人强。
“行,师傅,我答应了!”
“好,第三件事
,就是去林海,收伏一个叫光头的人,务必要将此人带在身边。”
“光头?这人是谁啊?”
“这……”
说起这人,老太太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些许的情绪波动。
“唉,这人是我儿子,也是他们老李家真正的传人,当年这孩子上门提亲,却被人奚落了一番,再加上我们母子之间有些嫌隙,他……唉!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他了,不过这孩子秉性不坏,拳脚功夫也能说得过去,你把这人带在身边,日后对你会有所帮助。”
说话间,老太太写了一个纸条给我,“这就是地址和婚书,切忌!下山后无论如何,都要先去收伏这孩子,然后再去报仇,就当为师我求你的!”
“师傅!言重了!我答应你,不论如何,我都会把师兄带在身边!”
听我这么说,老太太眼角噙泪,“唉,我那孩子要是像你这么听话,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当年……唉,不说了,孩子,穿新鞋,走新路,师傅祝你一路顺风!这是我给你做了一套衣服鞋子,趁着天还早,换上衣服赶紧下山吧。”
我换上衣服试了一下,正好和身,就是太老套了点,明显是上世纪的着装,军绿色的衣服裤子,黑色的布鞋,越看越像是八
九十年代的着装。
而看着穿上新衣服的我,老太太也再次红了眼眶,似乎是勾起了什么伤心事。
“师傅……”
“走吧。”老太太打断了我,随后转身回了屋子,“我不送你了,岁数大了,眼窝子浅,多看你两眼,我怕舍不得放你走。”
不知为何,我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了,跪在门前,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后,便收拾了一下东西直奔山下。
来时一身轻,下山还如此。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了豪车护送,而这边本来过往车辆就少,再加上我这身着装,也没有车愿意载我,我也只能徒步下山。
直到黄昏时分,我这才赶回了曾经的小村子。
一别五年,沧海桑田。
昔日里的小村子,也变成了一座座高楼大厦。
我试着寻找当年的点点滴滴,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样子,问了几个路人,也没人知道熊珍萍这丫头一家去了哪里,电话打过去,也变成了空号。
而我那老房子,也早已变成了楼房。
我落寞的走在大街上,仿佛在这一瞬间,我在这熟悉城镇,变成了最陌生的人。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都源自于那家寺庙,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但却是他们,逼着我走上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