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嶙峋的那只鬼行动非常的敏捷,就像是一个猴子在半空之中荡来荡去,就算是掉在了地上,轻松一跳,也能够跳上厂房顶棚的钢架。
那个被泡的浑身发胀的胖鬼没有任何敏捷可言,但是从他的体型上来看就知道这家伙吨位绝对不小,绝对没那么轻松的就被打倒。
一只鬼两只鬼什么的,在殷司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殷司把手再度放回兜里,等将手抽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已经握了十几枚铜钱。
“不就是两只鬼吗,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殷司刚说完这句话,就想要将手里面的铜钱全都扔出去,只是他的动作立刻又戛然而止。
鬼不只是一个,也不只是两个!
殷司咽了一口唾沫。
在他的天眼之中,越来越多的鬼从周围出现。
有身体烂掉一部分,露出里面骨骼的鬼从地下缓缓钻出。
有浑身腐烂流脓,内脏五官什么的都在体外挂着的鬼,器官和五官随着走动一摇一晃,从厂房的墙壁里穿梭而来。
有的身体更是断成了好几节,破碎的尸体在地面上前前后后的蠕动,心脏像是个滚动的烂肉,肠子像
是蠕动的蛇,胃和肝像是跳动的蛤蟆。
一个……两个……三个……
一个接着一个……
这些鬼就像是在这个工厂里面工作的工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外面,或者从墙壁,或者从地下,来到了这工厂之中。
在这些鬼之中,殷司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并非是殷司认识的有过交流的人,而是因为殷司看见过那个家伙的照片。
那个失踪了的工人。
看见这个身影,殷司就可以确定,这个失踪的工人没有找回来的可能了。
他已经死了。
只是相比于其他蠕动或者是爬行进来的鬼魂,这个失踪工人的鬼魂要显得正常的多,最起码还有基本的人形。
“你们这个工厂到底是什么地方,周围怎么有这么多的鬼魂。”
殷司对着怀中的许清欢问道:“这么多数量的鬼魂,甚至比一些小规模的公墓还要多。”
“什么?”
许清欢下意识的抬头想要看一看周围的这些鬼魂,只是在头还没有抬起来的时候就又被殷司一手将脑袋重新按在怀中。
这么多各种各样的鬼魂,或许唯有他能够用正常的心态来面对,若是许清欢看见这一幕,说不
得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也或许不会被吓到。
只是殷司不愿意冒这个险。
许清欢的头继续被殷司按住,猜想周围的情况或许不是特别好,或许比自己猜想的还要坏。
这让她不敢有任何隐瞒——反正也没有必要有任何的隐瞒。
“这个工厂建设的时间有些年头了,可以说是我们许家发家的几个工厂之一,只是在十年前左右,许氏集团有过改型,这个工厂才有所冷落,但一直都在运行。”
“至于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这十年左右的时间,家族基本上没有对工厂进行过什么管理,只有在最近,爷爷才将许清河派过来担任厂长。”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让许清欢对许清河的印象更加的差,以至于现在不在许清河以及外人的面前,许清欢都不愿意喊为哥哥。
“十年左右的时间都没有派人过来专门管理,只有在最近才让许清河来这里……”
殷司嘴里面轻轻地念叨着:“也就是说,在这十年间的时间,这个工厂几乎完全处于自治的状态?除了每年必备的一些检查之外,这个工厂完全游离于许氏集团之外?”
“可以这么说。”
许清欢想要点头,只是头被抱着,只能进行小幅度的动作,“反正就是一间工厂,放在以前对于许氏集团有大用,现在他就只是一个工厂而已。”
“也就是说……”殷司心中有了个想法,“在这十年间,工厂里面的那些人可以为所以为?”
为所欲为?
这种事听起来不像是那么好满足。
只是和工厂现在的情况结合起来的话……
也的确可以这么说。
许清欢心中如此想着,又点点头。
“那我明白了……”
殷司眸光闪动。
这间工厂是许家最开始的工厂之一,为了名声以及避免晦气,肯定不会建立在推平的公墓上,也不会建立在死过许多人的地方。
再加上十年前左右,许氏集团发生产业变动,才松开了对工厂的监管,这监管放松到工厂近乎于隐身。
也就是说,这十年间工厂内部发生什么,不会有人知道。
除了工厂内部的人。
联想到工厂里面的人只听从副厂长的,以及副厂长对许清河的态度。
不难看出许清河只是个名义上的厂长,这个工厂是实际上仍然在副厂长的统治之下!
“看来这件事和那个副厂长脱不
了干系!”
殷司深吸一口气,对怀中的许清欢说:“这个地方不太安全,你待在我身边我会放不开手,这样,我先将你送回到给你准备好的宿舍里。”
说完,殷司没有等许清欢回复,就将手揣进兜里,一股脑的将兜里面整整一百零八枚铜钱全都扔了出去!
这一百零八枚铜钱竖直的分成两列,整整齐齐的钉在了厂房内部坚硬的地面上,中间只有月摸一根手指宽。
“分!”
殷司右手握拳前伸,并在说出那个字之后将手缓缓打开。
分成两列定在地上的铜钱在他的号令之下,朝向由竖变成横,像是一百零八个小轮子,伴随着他拳头缓缓的打开,也缓缓的向两侧移动。
而原本在那一片地面上站的密密麻麻的鬼魂同时受到了这一百零八枚铜钱的驱赶,也被挤压到了两侧,中间逐渐露出一个通道。
带到他的拳头,完全打开原本一指宽的两列铜钱变成了一米左右的宽度。
这个宽度即便还是很细,但足以让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通行。
殷司紧紧搂住在自己怀中的许清欢,两脚猛的用力,借由这个通道,飞快地从厂房里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