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你们就一直在看着我?”
齐功瞪大了眼睛,眼中那种惊喜的感觉渐渐消失,然后变成了几分的埋怨:“你是说你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着我,看着我和这个家伙说话,看着我被这个家伙拖着走!”
“没错。”
在打击别人这一方面上,殷司总是非常的诚实:“你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们全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
齐功非常的不理解:“你们不是说你们茅山一派是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的吗?为什么你们宁可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这个家伙折磨,你们也不立刻出手帮助我?”
他这句话说的非常的气愤。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一个人在泥潭之中苦苦挣扎,却一直没有办法从泥潭之中脱身。
但旁边就站着一个力气非常大的人,只需要随随便便对自己伸出手捞自己一把,就能够把自己从泥潭里面捞出来。
可这个力气大的人偏偏就是不出手,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自己,从泥潭里面挣扎着,直到自己马上就要死的时候,才肯出手把自己从泥潭里面捞出来。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非常的气愤——明明只
需要你举手之劳就能够帮助我,而且这件事情还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损害,你为什么不帮助我?
殷司静静的听着齐功发完牢骚,等待着齐功呼吸逐渐平缓下来,这才平静的反问了三个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齐功还沉浸在这件事情的愤怒之中。
“为什么我要救你?”殷司继续平静的反问。
“你不是说以降妖伏魔为己任吗?”
“对呀。”殷司点点头,“可是我并没有说我的任务是救人。”
“这……”
这逻辑无懈可击,殷司的确没有说过他的任务是救人。
“可是……”齐功指了一下自己刚才挣扎的地方,“我刚才就在这个地方挣扎着,而你这么轻易的就能够把伥鬼给制服,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出手帮我?你既然现在能够出手帮我,在一开始的时候也一定能够出手帮我啊!”
“没错。”
殷司不否认的说:“我的确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能够帮你,但还是那三个字,为什么——你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也理所应当为你做的选择买单,为什么要让我来救你?”
“实话告诉你,我本
来是想等着你被带到那只虎鬼面前的时候再出手救你,但是因为你表现出来不到最后不放弃的模样,我才选择提前出手救你。如果刚才的你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不会出手救你。”
还是那句话:自救者,人恒救之,自爱者,人恒爱之。
齐功被说的哑口无言,但殷司说的这句话又没有任何的毛病。
“你……”
他只能伸出手在殷司的鼻子上比划几下,最后用力甩开了手:“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没有出手救我的义务,我现在之所以会是这个样子,完全都是自己找的,是我被蒙蔽了双眼。不过我可没有什么不到最后不放弃的心,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死。”
“随你怎么想。”殷司摊开双手耸肩,“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你最后都没有屈服,这一点毋庸置疑。只要是到最后仍然不放弃,就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
“至于你……”
殷司又拿出来一张普通的符咒,将这一张符咒掏出来:“你为了自己能够转世投胎,竟然选择无辜之人当替死鬼,本是有罪在身,但念在你还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饶恕之事,
且又有苦衷,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在自己身上贴上这张符咒,你会受到如同铁烙一样的痛苦,可若是你身上能够贴着这张符咒带着我们去找那只虎鬼,等找到虎鬼的时候,你身上的罪孽就自动解除,你立刻就能够转世投胎。”
轻轻松开抓住这张符咒的手,殷司手中的这张普通符咒漂浮在半空缓缓旋转,伴随着殷司手势的挥动,符咒像是受到清风吹拂一样,飘荡到伥鬼的面前。
“到底是为虎作伥,还是弃暗投明,就看你一念之间。”
伥鬼两只眼睛在那张悬浮并不断旋转的符咒上打转,也尝试性地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那张符咒,只是在手一碰到那张符咒的时候,就立刻闪电般的缩回。
就像是普通人的手触碰到了烧红的炭一样,这张符咒带给伥鬼的痛苦绝对不是描述中的铁烙一般的痛苦那么简单。
这绝对比铁烙的痛苦要痛苦的多。
“可以不贴这张符咒吗?”
伥鬼有心想要带着他们去找到那只虎鬼,只是这张符咒实在是太过于痛苦,如果贴着这张符咒的话……
他连虎鬼带给他的痛苦都没有办法
忍受太长的时间,更何况是这比虎鬼带给他的痛苦,还要痛苦的多的符咒?
“你可以不贴,只是你不贴这张符咒的话,你就必须要用其他的赎罪方法来洗清自己的罪孽。”
殷司仰头看天,只是这一片的天空已经被周围小森林上的茂密叶子遮盖住,但这并不影响他说出接下来的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犯了错就必须要进行弥补,有了罪就必须要赎罪。”
“你也许并不喜欢把这张符咒贴在自己的身上,应该是觉得这张符咒贴在自己的身上会太过于痛苦。但你需要知道,贴着符咒去找那只虎鬼是你目前最快最及时的赎罪方式,若是不这样,在你身上罪过只会发酵,越变越大。”
“罪行这个东西并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消失,反而会因为你的不面对而越变越大。若是等到无可挽回之时,再想起来弥补罪行,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没用了。”
殷司继续看向伥鬼:“我并非是在逼你,我只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你快速赎罪的机会。至于你愿不愿意选择,这件事在你而不在我。要问你就问问你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