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信岳。”
一个崭新的被大理石堆砌而成的井旁,一个孩子看着坐在井旁边的另一个孩子。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不知道。”
“那你就是一个人了?”
“我不是……不是一个人。”
“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我明明看见你只有一个人坐在这里。”
说话间,站着的小男孩,对坐着的小男孩伸出手:“我叫曲东,今年七岁,跟着爸爸过来的。我看来这里没有朋友,你愿意和我交朋友吗?”
“我……”
在那边坐着的小男孩只是说出了一个字,就被那叫做曲东的小男孩一把拉起来。
“好,从今天开始,咱们两个就是朋友。不过我还不熟悉这个地方,你能在这我转一转吗?”
曲东拉着名叫信岳的小男孩,在那个腼腆小男孩的带领之下,他们两个小男孩把这周边跑了一个遍。
……
两个小男孩在这个地方玩了整整一年。
一年之后,还是在这个井的旁边那个名叫曲中的小男孩,满脸抱歉的看着坐在井旁边的小男孩。
“对不起啊信岳,因为爸爸的缘故,我又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你要离开了?”
“没错,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还会回来的。”曲东眼睛在周围扫了一遍,“仅仅只是在这个地方住了一年,这个地方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开始只有这个井是新的,其他的地方都是旧的,现在井的周围也都是新的,我怕等我来的时候不认识了。”
“你放心,等你来的时候我还会带着你重新走一遍这里,让你认识认识这个地方。”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小男孩就这样在井的旁边相互击掌,许下了彼此之间的承诺。
信岳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是干啥的,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的父亲是干啥的,只知道那个小男孩的父亲貌似在进行什么地下工作,反正就是不断的搬家。
这一点信岳非常想不明白,地下工作难道不是挖矿吗?住在一个地方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要到处搬家。
他不明白,但是他也不需要明白,他只记得他承诺过一个小男孩,要等那个小男孩回来的时候,带着那个小男孩重新认识一遍这周边。
后来那个小男孩也的确回来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在打仗,而小男孩也已经长成了青年,信岳也变
成了青年人的模样,带着曲东把这周边又逛了一遍。
只是这一次曲中停留的时间比小时候还要短,小时候的曲东停留了一年的时间,这个时候的曲东只停留了一个月。
但是信岳并不在意,因为他们又许下了一个承诺,承诺着等下一次来的时候,信岳再次带着去东逛遍这附近。
第三次曲东来的时候是带着妻子一起来的,妻子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少年时期的曲东。
信岳还是按照他们之前约定的那个样子,带着曲东又重新将周围给逛了一遍,只是这一次驱动停留的时间更短,由一个月变成了一天。
而且抱着孩子的妻子还十分不满,说现在正是什么危险的时候,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浪费太多的时间。
早上曲东来,晚上曲东就走了,在临走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又定下了先前的那个约定。
第四次曲东来的时间更短,而且脸上也多了一道疤,整个人变得非常的沧桑,嘴巴周围蓄满了胡渣,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清理过。
曲东只是来了一趟,信岳本来想带着他将这周围再逛一遍,让他认识认识周围发生的这些变化
,只是这一次曲东拉着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这一次我恐怕是没时间和你一起把这周围再逛一遍了,不过我相信这个地方会越变越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保护好这里的一草一木,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再带着我重新认识他们。”
说完这句话,曲东像儿时一样对信岳伸出了手掌。
信岳不太明白曲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这是二人之间又许下了承诺,便抬起手来和曲东的手掌重重的碰在一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完这些话之后,信岳就眼睁睁的看着曲东被一群穿着黄色衣服,鼻子下面留着一撮小胡子,说着令人听不懂的东洋话的人带走了。
之后曲东就再也没有来过,而信岳一直坐在这个井的旁边,渐渐的这个水井也变成了老井,渐渐的这个新建的城区也变成了旧城区。
只是信岳一直记得,他要保护好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他还有一个朋友没有回来,等待再让信岳带他重新走一遍这片城区。
就这样等待着,原本在这个城区嬉闹的小孩变成了耄耋老人,原本在这个城区的中年老年人,不知道
去了什么地方。
但是信岳仍然保护着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
直到现在……
直到他等待的那个人回来……
“信岳鬼,一诺之信,重于山岳。与其说是鬼怪,其实更像是精怪,是诚信守诺之人死后变化而成,死后可在世间游荡,没有鬼差强行拘押,可修炼为鬼神。”
殷司缓缓道来:“信岳鬼最信守承诺,也只有同样信守承诺的人才能够看得见信岳鬼,一旦确定了承诺,就绝不背叛,在承诺兑现之前一直坚守,直到魂飞魄散。”
许清欢原本还打算着如果讲道理不行就讲物理,可是听了信岳的事情,她打消了讲物理的想法。
他只是一个等待着诺言实现的可怜鬼,而且从故事里面不难听出,这个诺言似乎永远没有办法实现。
可是不实现这个诺言,信岳会坚守这个诺言,守护这个地方,直到他魂飞魄散。
这成了一个无解之题。
“殷司,这该怎么办?”
许清欢求助到。
“虽然我很不想和那个家伙打交道……”
殷司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牌。
这个小木牌是鬼差的令牌。
“但事到如今,貌似只有鬼魃能帮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