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山中无甲子,鬼市这一个特殊的空间之内,时间的流速和外界的流速有极大的差距。
殷司他们这一行人在鬼市之内度过的时间最起码已经有了十五个小时,但是依旧未见太阳升起。
鬼市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因为太阳的照射而自动关闭,整整过了十五个小时都没有见到太阳升起,可想而知,在鬼市之外,太阳仍然没有升起。
召魂大阵完成之后又进行了阴阳逆转大阵,殷司一个人连续操持两个阵法,而那些人又用各自的修为强行硬撑了三个阵法,等到阵法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接下来就等待着他们醒来了……”
殷司看着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那些少年英才,语气略显疲惫的说。
这些人的灵魂全部都已经安放在了他们各自的身体里,至于能不能成功的还阳,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元青道长这一行去抓捕那个太阴中人的人也全部都已经回来。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的垂头丧气,元青道长手里面则是抓着一个沾满了血肉的黑袍。
“那个家伙果然不愧是太阴的人,保命功夫实属一流,在我
们这么多人的围堵之下,仍然被他给逃了去。”
元青道长把手里面那个沾满了血肉的黑袍扔在地上:“就只留下了这么个东西,小师弟,你看看能不能经过这个东西找到那个老家伙所在的地方!”
这个黑袍殷司非常的熟悉,似乎他们太阴里面的人,每个人都会有一件黑袍,但是黑袍的样式各不相同。
有的袍子比较大,而有的兜帽比较厚重。
这个人的兜帽就是极其厚重的那种。
再看黑袍上面沾染的那些血肉,殷司闻到了极其熟悉的气味。
这个气味是在那个黑袍即将要撕咬殷司灵魂的时候,殷司所闻见的气味。
是那个黑袍身上血肉的味道。
“那个家伙莫不是用自己的血肉来做遁术,才从你们的手底下逃走的?”
殷司猜测的说。
元青道长面色难看的点头:“没错,我的符咒和其他正派人士的术法本来已经将那个家伙给拿住,却没想到那家伙以自己的血肉为祭,施展遁术强行逃走,反倒把我们打了个始料不及。”
“二师兄,麻烦借一张符咒。”
殷司对元青道长伸出了手。
“符咒我有的是,小师弟,你想要哪一种符咒?”
“只需要灵性比较强的那种就行,不管什么符咒都可以。”殷司倒没有什么条件。
“那便给你一张火符。”
元青道长掏出一张火符:“我所剩余的符咒之中就属这种火符剩余的最多,小师弟你尽管施为,不管需要多少符咒,你二师兄我都担当得起。”
“只此一张便已经足够。”
殷司将火符卷成卷,像是往蛋糕里面插生日蜡烛一样,垂直的把火符卷成的卷插入了那黑袍上的血肉之中。
啪。
一声响指,火符瞬间被引燃,火焰自上而下缓缓的灼烧着血肉,那黑袍上残留的血肉经过火符火焰的炙烤,逐渐发黑碳化,并冒起袅袅的青烟。
用大拇指堵住自己的右鼻孔,殷司将左鼻孔凑上去,猛的一吸,将那袅袅升起的青烟吸入了鼻腔之中。
霎时间,殷司身体如坠冰窖,通体变的彻骨的寒冷,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冰柜里面的尸体。
但与此同时,殷司眼前的景色变了。
从他的二师兄元青道长变成了一排排的青石砖瓦。
周围还有许多的小摊。
这分明就是鬼市外围的景象。
这不是殷司的视野,而是逃走的那个家伙的视野。
只是在这个视
野之中除了青石砖瓦与周围的小摊,还有一个人。
邱鸣桓!
只是这个时候的邱鸣桓浑浑噩噩的,像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坏了!”
殷司一张嘴,把刚刚从鼻孔吸进去的那些烟雾全从嘴里吐出来。
“我之前的不良感觉应验了,那个家伙逃了,但并没有逃出鬼市,反而撞上了邱鸣桓!”
“什么?”
元青道长大吃一惊:“你说撞上了邱鸣桓?是不是只撞上了邱鸣桓?”
“对。”
殷司急促的说:“只有邱鸣桓,而且还是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事情,浑浑噩噩的邱鸣桓,他的师叔文书道长根本就不知所踪。”
“那这可真的坏了。”
元青道长也变得焦急:“邱鸣桓自小便在山上修炼,基本上没遭遇过什么,心性自是纯真无比,这种纯真的灵魂对于以捕食灵魂作为修炼手段的太阴中人来说,就是大补的药材。”
周围的那些人听见了他们师兄弟的交谈,又从中隐隐约约听到了文书道长这四个字,又是好奇又是担忧的凑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刚好像听见你们说文书道长了。”
“好像在出发之前你们和文书道长之间起过冲突
,莫非现在文书道长出了什么事?”
元青道长叹口气,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情合盘脱出。
这下可把那些正派中人给吓坏了。
“果然出事。”
“之前我们费尽了那么多的手段,也被那个该死的家伙从咱们手中逃走,若是他再害了邱鸣桓,借用他的灵魂将自己实力修补回来,咱们想再一次动手可就难了。”
“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找邱鸣桓,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能够把它找回来。”
“你笨哪,咱们现在也损失惨重,晚辈们的灵魂刚刚回到身体里,咱们必须要以自身修为温养自家晚辈的身体,哪里有什么闲心去管那些事?”
“难道说咱们要就此置之不理!”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要么让自家的晚辈就这样死去,去拯救别家的晚辈,要么就好好的看着自家的晚辈,尽量祝那个小子好运。”
人没有完全大公无私的,就算是真正大公无私的圣人也会偶尔露出贪婪的一面。
如今更是这样攸关的时刻,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我去吧,在场就只有我最为空闲。”
殷司自告奋勇的说:“而且我也最清楚邱鸣桓现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