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阔慌忙把自己的袖子撩到最顶端,发现正有一条红色的细线在自己手臂上缓缓爬行,如同一条活着的小红蛇,又如同像是电脑加载的进度条。
“咳!”
那一条红色的细线只是向前蔓延了一分,许天阔就感觉自己身上一阵火烧火燎。
就像是自己被放在了砖窑里面被烧制一般。
“你看,我说你要撑不住了吧。”殷司对着许天阔说。
“我撑得住!”许天阔紧紧地抱住雷击桃木剑,“这是我们许家的宝贝,我一定能撑得住!”
许清河见到父亲这么拼命,立刻转头对殷司怒吼:“看见我父亲这个样子你很舒服是吧!还不快点给我走开!”
鉴于之前殷司表现出来的神奇能力,许清河不敢对殷司说出“滚”这个字,只好用走开代替。
“我走?”殷司看了眼时间,“我还是别走了,看你父亲的这个样子,能撑过一个小时都是奢望,我还是在这里等着,等着你父亲亲手将桃木剑交出……”
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
“殷师傅,救我!”
这个人影降落之后踉跄了几步,就像是受了什么伤。
“冥魑?”
来人
正是人偶冥魑,不过此时的冥魑不是完整的人偶模样,身上的多处颜色已经被打掉,露出了里面刷着桐油的木头。
冥魑人偶的出现,将许天阔和许清河吓了一大跳,纷纷往后躲避。
殷司此时已经顾不得他们,转头向着冥魑逃来的地方看去。
正有一个黑袍人站在不远处的平房顶上,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这边。
在衣帽飘扬间,殷司见到了那黑袍人衣服底下的太阴标志。
“太阴!”殷司瞳孔一缩,只是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冥魑的木偶身体上,“看好这两个人,别把我的雷击桃木剑弄丢了,如果他们受不了,就让他们将雷击桃木剑交给许清欢。”
说罢,殷司转身就向着那黑袍人追去。
那黑袍人见殷司追来,转身便逃。
此地只留下冥魑和许天阔许清河。
“你是谁……”许清河见到面前这个会动的,且掉漆多处,露出里面木质的人偶,被吓得言语发颤。
“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你们两个。”冥魑用笑着的语气说。
冥魑只能用笑着的语气说话,他现在只是个人偶,做不出来人类复杂的表情,但这并不影响冥魑看不起许天阔
许清河。
当初冥魑在附身许家老爷子的时候,可是能听得见外面的人说什么的——比如许天阔对许清河说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我们两个怎么了!”许清河听冥魑这句话似有深意。
“没怎么!”冥魑搬过一个椅子,大喇喇的坐在他们面前,十分蛮横的说,“有我在,你们休想耍花招!”
“我们哪里耍花招了?”许清河还想要狡辩,可这个时候许天阔再也无法坚持,猛的将怀中的雷击桃木剑扔了出去。
“我受不了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许天阔当即站起来跑向外面,“我要水!我要水!”
“老爸!”许清河见许天阔这个样子,也慌忙追上去。
只听到扑通一声,是许天阔纵身一跃跳进了许家老宅正中央的花坛水池里。
“好热啊!热的我难受!”许天阔不断的从水潭里捧起水往自己的身上浇,可却并没有浇灭他滚烫的体温。
冥魑对奔跑出去的许天阔父子没有半点怜惜,反而是好奇的看着被许天阔扔在地上的雷击桃木剑。
普通的桃木剑上,因为被雷击中,有许多焦黑的纹路,就像是桃木剑要竖着从正中央裂开
一样。
“方才听殷师傅所说,这东西似乎对他很重要,必须收起来,省得让许天阔那个家伙再夺走。”冥魑自言自语,走过去就想将雷击桃木剑拿走。
可冥魑才刚刚触及到雷击桃木剑,就猛然感觉一种极度的炽烈从指尖传递到全身。
这种感觉冥魑似乎有过,只不过那是在他未死之时手握焦炭的感觉。
如今他已经成鬼,身子更是用的木偶之身,怎的还会有这种感觉?
“莫非我拿不起来这个东西?”
冥魑担忧的往院子里一看,本以为许天阔在跳入水潭之后情况会有好转,没想到许天阔身体已然发红,就像是被放入了蒸笼之中。
而他所跳入的那个水潭也已经发出了淡淡的白气。
“看来殷师傅早有安排。”冥魑见到许天阔这种惨状,稍微放下心来,对着水潭里的许天阔大喊,“你是否还记得殷师傅说过的话?如果你受不了,记得把雷击桃木剑交给许清欢小姐。”
“放屁!那柄雷击桃木剑是我们许家的宝贝,是我们的,就算是许清欢也不能给!”许清河扭头就对着冥魑大喊。
啪!
被浑身滚烫感觉折磨的许天阔再也
受不了,挥手一巴掌打在许清河的脸上:“你才是放屁!抓紧把那柄雷击桃木剑交到你妹妹手里!现在就去!”
“老爸!”许清河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天阔,“不是你说的,那柄雷击桃木剑是咱们的……”
“让你去你就去!”许天阔几乎要将全身都泡在水潭里,“你再不去!你老子我就死在这里了!没了我,就凭你的本事,在你大伯的手段之下,你一点许家的财产都得不到!”
许天阔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
这个时候说别的没用,没有什么比拿出许家财产来说事更打动许清河的了。
一听到自己很有可能一点许家的财产都得不到,许清河连忙转身跑回屋子,连半点招呼都不打,拿着雷击桃木剑,转身就向着许清欢的房间跑去。
而与此同时,正在追赶那个黑袍人的殷司停了下来。
他们二人已经追赶到了小镇的郊外。
这个地方殷司并不陌生,正是杨大壮他爹的坟墓所在地。
这个地方甚至还有殷司当初布阵留下来的一些红线黄符。
“茅山传人,这个地方你不陌生吧……”那黑袍人宛如锯木头般沙哑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