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走了这么远。
当花韵的尖叫让我回过神来:我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在我看来这个老太婆是危险的,实际上,这个除了我能保护的范围之外都是十分危险的。
我从山坡一跃而起,急速而下,朝着山下亮灯的汽车追去。
这个时候我的内心无比地惊愕。
在我的印象中,我从车里走到那个老太婆也仅仅十几米的距离,而从那个老太婆到山上这些坟墓,也不过十几米的距离。
可是等我回过神来,听到花韵的叫声,却是隔了几乎上千米远。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我不知不觉中了对手的幻术,要么是这里的空间有问题,或者说那些危险的东西在这里设置了什么看不见的陷阱,让人不知不觉中了招。
现在我只恨不得飞起了,能够最快速度冲到花韵的身边。
只可惜,我这里还没有跑到那汽车跟前时,那辆汽车的发动机突然熄火,车上的车灯也是突然关了。
在这个茂密的山坡上,没有了灯光的汽车,如同浸没在大海里的一块石头,再也看不见了。
我凭着感觉追到了那个汽车隐没前的位置,却发现那
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甚至我站的位置四周都没有停车的位置。
这个地方是假的,刚才根本没有汽车停在这里。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中招了。
又是幻术。
看来自己忙乱的状态导致了自己又踩到了坑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嘴中念咒,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一切虚妄皆破,一切幻象归真,天赐惠眼如炬,洞穿真假乾坤……”
我嘴里念的是静心诀,又叫破障咒。
其实这是一种练功的心法,另外又是解除心磨的咒语。
所有的虚假幻像都会在这咒语中消失。
随着咒语的念动,我的内心开始突破了这片魔障,发现了那个熄火的汽车,其实在自己的西北方面。
原来它是花韵的安全屋,现在却如同空荡荡的坟墓。
我赶紧跑了过去,花韵果然已经不在了。
现在车门打开,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去哪了?
我心中一紧,眉头紧z,这个的确邪门。
自己已经接连中招了。
不过不管对手是谁,就想这样带走花韵,也是太小看我了。
我掏出一张纸符,撕成了一个小人的样子,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
,给它点了眉眼,然后在上面写了花韵的生辰八字。
花韵跟我在石庙里举行仪式时,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现在刚好成了我寻找她的最好方法。
撕好小人,我又从神机箱里掏出了一根香。
我把手里的小纸人轻轻一晃,它立刻燃烧起来。
我用纸人化成的火焰点燃了,手里的长香。
这香上面涂有夜光蝶身上的粉尘,冒出的烟,化作隐隐发光的白烟,如同在漆黑画上的一道轻轻的白线。
发着光的白烟,在空中如同灵动地盘旋了一下,便向北边的山坡飘去。
不用说,花韵就在那个方向。
于是,紧跟在这白烟的后面,开始在茂密的山林里穿梭。
我跟在这白烟后面,越走越心惊。
一是这距离之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很难想象花韵一个柔弱的女孩,如何在漆黑的山林里,这么快的速度走这么远。
二是这片山林的阴气越来越重,连空气里都透着邪门的味道。
我在爬过了一个山坡时,突然听到前面人声鼎沸,很是热闹,与这漆黑夜幕下的安静很不搭。
我快走两步,爬上山坡,发现山坡的另一边竟然出现了一个村子。
黑夜里的
村子,红色的烟笼挂满了村里的屋檐和枝头上,还有燃烧的火把照得村头如同白昼一样。
我看到村头的空地上,很多村民在那里载歌载舞,围着一个戏台子在那里又唱又跳。
这个戏台的背景是洞房花烛的背景,上面的龙凤花烛烘托着一个巨大的囍字。
在这个囍字下面,坐着一对新人。
新郎官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褂,胸前系着红绸织成红花,一身喜庆地坐在那里。
他现在正经历着一生最开心的时刻,所以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就那么大张着,露出白森林的牙和黑洞洞的喉咙。
旁边坐着的新娘则是一身红衣,她盖着红盖头,把自己的身子和脸都遮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双葱白的玉手叠在自己的腰间,根本看不清的样子。
一个村子在半夜举办一对新人的喜事,这件事越看越诡异。
而且那道白烟在热闹人群之中盘旋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不用说,花韵肯定就在这里。
我的目光不由地落在那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身上,她是这里最安静的人,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我没有犹豫,快步朝着人群走去。
这些人群都沉浸在喜庆的狂欢中
,好像都没有感受到我的存在,他们一群人在戏台下又唱又跳,其他人则围着看热闹,把戏台堵个水泄不通。
我也不理会这些人,直接朝里面走,想靠近那个新娘。
现在我如一条外来的鲶鱼冲进了一群拥挤的鱼群之中,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你是谁?”
一位看上去年岁很大的老人,突然转头,对我冷冷质问道。
他话音一落,原本喜庆热闹的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歌声、笑声、打趣声都消失了,除了台子上的新郎还是张着大嘴巴在那里傻笑的。
其他人都转过头,苍白的脸上都带着冰冷的恼意。
看来,他们对我突然的出现,充满了敌意。
我正想说话,突然听到了花韵的声音:“丁哥哥,你也来啦?”
我猛地一愣,才看到花韵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笑吟吟地跟我打招呼。
我又抬头看了一下戏台上那个新娘,她端坐在那里,一动没有动。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她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花韵还没有说话,刚才质问我的老者,却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花姑娘的朋友啊,哎呀,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