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许看百里渊的反应,总觉得他似乎已经知道下毒之人是谁了,可他此刻却又不直接抓人,难道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出言恐吓一番?
她又朝跪着的众人扫视了一圈,可怎么看都看不出端倪,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慌和委屈。
不过想想也是,能在百里渊身边潜伏下毒这么久的人,又岂会是一个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的笨蛋。
“还没有人招认,是吧?”百里渊声音又冷了几分,“好,既然不要这个机会,那就直接去查吧。”
奚怀抱拳行了一礼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对门外的侍卫说道:“走!随我去搜查她们几人的房间。”
江如许看奚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隐隐觉得他们已经掌握了下毒之人的下毒证据,可她再回看书房内跪着的众人时,又并未见任何人脸上有不同于方才的慌乱。
如果她们的房中真的藏有能证明她们下毒的证据,应该很难保持镇定吧。
江如许正低头琢磨着眼前的情况,奚怀就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他背对着跪在书房的众人,向百里渊摊开两个手掌,两只手的掌心分别放着一个折好的小纸包和一个巴掌大小的小药瓶:
“殿下,属下在碧桃和玉环的柜中发现了疑似毒药的东西。”
碧桃闻言,甚至都没看到奚怀呈递给百里渊的东西是什么,就大声喊道:“那不是奴婢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给奴婢的。”
百里渊给奚怀递了个眼色,奚怀又将两样东西攥回了手心。
他斜睇了碧桃一眼,冷笑一声:“你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怎么就知道不是你的?”
碧桃愣住,但很快又找补道:“奴婢没有做过下毒之事,所以才敢断定和下毒有关的东西,一定不是奴婢的。”
百里渊冷哼一声,又看向一脸惊恐万分的玉环,出声问道:“玉环,碧桃都为自己辩白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玉环惶恐地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流,声音颤抖着回道:“奴婢没有给您下毒,奴婢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
她见百里渊无动于衷,又转向奚怀说道:“不知奚侍卫找到的是何物,若真是奴婢的东西,奴婢可以解释的。”
奚怀转头看向百里渊,见百里渊对他点了点头,这才将一个手掌摊开,露出了手心里的小药瓶。
玉环在看到药瓶的那一刻,眼中的惊慌顿时消散了大半,她激动地喊道:
“奴婢可以解释,奴婢可以解释的!这个药瓶里装的不是毒药,而是奴婢自己调理身子的药。”
她焦急地看看奚怀,又看看百里渊,见两人脸上仍是一副严肃怀疑的模样,又赶忙说道:
“四皇子若是不信,奴婢现在就可以当着您的面服用药瓶里的药。”
百里渊轻扬了下脑袋,示意奚怀把药瓶给她。
江如许立刻伸手拦道:“不必这么麻烦,把药瓶给我,我看看就知道她有没有撒谎。”
奚怀转身将药瓶恭敬递到江如许手上,江如许打开闻了闻,又取出一粒药丸用两指碾碎放在鼻尖处细细嗅闻了一番,最后还用舌尖舔了一下。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错,这的确是女子调理身子的药丸,并无任何毒药的成分,她没有说谎。”
百里渊抬眸看向碧桃,面无表情地说道:“奚怀方才进来的时候说的是发现了疑似毒药的东西,他并没有说发现的就是毒药。”
“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来说,此刻应是疑惑自己的什么物件被他当成毒药带了回来,而不是看都不看就否定那个东西不是自己的。”
“除非,你早就知道毒药在哪,此刻见毒药出现在它本不该出现的位置,所以想都不想就矢口否认了。”
碧桃眼中明显有了一丝的慌乱,但她仍然为自己辩白道:“奴婢否认是因为奴婢并无任何和药物相关的东西,所以才会觉得任何像毒药的东西都不可能是奴婢的。”
奚怀愤怒举起手中的药包,不满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承认这包药是你的了?”
碧桃目光坚定,带着一丝倔强:“那的确不是奴婢的,奴婢没法承认。”
奚怀:“若不是你的东西,又怎会跑到你带锁的柜中?”
碧桃茫然地摇了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许是下毒之人趁奴婢不备偷放进去的。”
说罢,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
“更何况,奴婢今日晌午过后就并未踏入房中,厨房的杂役都可以为奴婢作证,奴婢根本没有时间回房中藏毒药,所以只可能是有人趁奴婢不在,故意偷放在奴婢柜中的。”
百里渊冷笑一声:“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也对,你下了毒后并没有回到房中,或许你身上还有些剩下的毒药。”
他对着后面才赶来的柏嬷嬷说道:“柏嬷嬷,你带几个侍女去好好搜搜她的身上,看看她身上是否藏有毒药。”
话音才落,碧桃就开始慌乱了,挥舞着手臂不让别的侍女靠近,口中大喊道:
“奴婢真的没有做,四皇子您为什么不相信奴婢,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搜奴婢的身?奴婢虽然只是一个婢仆,可也还是一个清白的女儿家,您这样做让奴婢以后怎么嫁人啊!”
百里渊皱了皱眉头,低沉道:“带她去屏风后面搜身。”
碧桃虽是不愿意,但却也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任由几名侍女将她拖到屏风后面。
没一会儿,就听到屏风后传来碧桃羞涩的惊呼声:“柏嬷嬷,这已经是最后一件了,就不必再脱了吧?”
柏嬷嬷的语气也不容置喙:“既是搜身,自然是要查仔细了,你那么多件衣服都脱了,也不在乎最后这件了,还是赶紧脱了吧。”
“我……我……”碧桃显然还在逃避。
柏嬷嬷也不再等待,直接对另外两个侍女说道:“你们去帮她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