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许盯着百里渊一本正经的脸,在心里大喊:当然是谁都不想嫁!
可是,这是能说的吗?
她舔了舔嘴唇,小心地试探道:“我若是说真话,你会打我板子吗?”
“不会!”百里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而意味深长盯着江如许问:“你这么犹犹豫豫的,该不会是不想嫁我,而想嫁我三皇兄吧?”
江如许愣了一下,随即蹙眉回道:“什么呀!我就不能又不想嫁你,也不想嫁他吗?”
百里渊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想不想嫁他,我不清楚,但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想嫁我。”
江如许见百里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觉得再不提和离都对不起眼前的气氛,干脆深吸一口气说到:
“没错,我的确不想嫁你,我想你应该也看不上我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家闺秀,也确实配不上你的身份。”
“你看,既然我两个对这门亲事都不满意,不如我们和离吧。”
百里渊挑眉轻笑一声,好啊,这个女人现在竟然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不过这倒是能说明她并不是百里澈派来的眼线,想来也是阴差阳错被迫嫁到他府上来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提出和离。
试探出了江如许的身份,百里渊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脸上神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闲散模样。
他侧过头看了眼满脸期待的江如许,忍不住开口逗弄道:“嫁给我,你就这么不愿意啊?”
江如许听出百里渊语气中的不满,心里泛起嘀咕,他这是不想和离吗?
可他未来是要做太子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偏偏占了他正妃的位置,他怎么会不愿意和离呢?
该不会是怕同意了和离,就没人给他解毒了吧。
江如许感觉她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暗自点了点头,自信地开口道:“你放心,就算我们和离,我也一定会给你解毒的。”
说完,她见百里渊不为所动,料想他是不太相信自己,怕他会直接拒绝,赶忙补充道:
“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做个约定,等我帮你把身体里的毒全部清除了,你就跟我和离。”
“哦,对了,到时候你是不是还得再支付我点诊金啊,让我想想……”江如许抬手搓了搓下巴,“四皇子的命可是无价的,出十万两黄金作为诊金,不过分吧?”
百里渊单手支着脑袋,玩味地看着江如许:“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好了?当初把我救醒,该不会也是为了和我提这些条件吧?”
江如许生怕百里渊一个不高兴驳回了她的提议,赶忙辩解道:“我承认我是不想嫁给你,但当初救你的时候,我可没想这么多。”
毕竟那个时候形势紧急,她若是不立刻救他,她的小命也要保不住了,那种时候哪里还有功夫想其他的。
如此说来,她也不算说谎吧。
“和离可以,但是诊金……”百里渊幽幽地看着她,“你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江如许理直气壮地回道:“当然是生活啊,我若是和四皇子和离了,肯定没人敢再娶我了,可我一个女流之辈,又没什么经济来源,不得多在身边留点钱养老吗?”
百里渊鄙夷的冷哼一声,把头转到了一边。
什么没人敢再娶你,八成是想带着我的钱,去投奔三皇子吧。
江如许等了许久都不见百里渊再说话,于是咬咬牙,决定把报价改低一点,毕竟聊胜于无嘛。
她小声问道:“如果你觉得十万两黄金太过分,那五万两呢?或者你开个价,诊金的事情我们可以商量着来嘛。”
百里渊瞥了她一眼,觉得好笑,这才一眨眼的功夫,竟自己主动降价了,看来钱多钱少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想走才是最重要的。
他起初竟还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城府极深的眼线,到头来却发现她居然是个满脑子情情爱爱,一心只想回去找情郎的小妇人。
本来给她些钱也无所谓,但他一想到这个女人要拿这些钱去支持害他之人,便一文都不想出了。
百里渊望着窗外敛眉思索着,要不干脆放她走好了,反正她也不是眼线,留在身边也没什么利用价值,而且他现在有苗神医在身边,也不是非得用她来解毒不可。
一番思虑后,他决定告诉江如许,回府之后就可以同她签和离书,但是钱一文都不会给。
他转过头刚要开口,马车却突然猛烈地晃动起来,原本探着身子等他回话的江如许一个不稳直接撞进了他怀里,而他下意识就搂住了怀中的人。
马车晃动了一阵逐渐平稳下来,他低下头去看怀中的江如许,而江如许也恰好在这时抬起头去看他。
四目相接的一瞬间,江如许红着脸迅速松开了紧紧拽着百里渊衣服的手。
她窘迫地扭了扭身子,想要从百里渊怀中退出去,却发现自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圈在了怀里。
她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百里渊这才猛地移开了盯着她的目光,卸去了手臂上的力气。
江如许立刻从他怀中退出,默默地坐回了原位。
百里渊尴尬地朝窗外望了一眼,随即冲马车外的车夫喊道:“刚才怎么回事?”
车夫高声回道:“回四皇子,不知是谁在路上放了一堆石头,您和四皇妃刚才没事吧?”
百里渊瞥了一眼面色绯红的江如许,尴尬应道:“没事。”
马车继续行进,可坐在马车内的两人都不再开口说话,也都不好意思再看对方,全都侧着脑袋盯着窗外出神。
过了许久,江如许有些按捺不住了,毕竟和离的事情还没有谈妥,诊金的事情也没商议好,若是不抓住眼前的机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提此事。
更何况,万一之后他变卦了,不同意和离了,岂不是更糟。
未免夜长梦多,她咬了咬嘴唇,打破了沉默:
“呃,那个……诊金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