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实在伤的不轻,我们不敢请大夫,这才叫来了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们这一次吧。”
“真是个命硬的东西,都被戳成这样了,还要找老娘,是真要把老娘拉下水,是吧?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翠花,拿刀。”
白花花的刀很快就落在手上。
冰冷的温度,坠手的重量,莫名让孟明珠心头有些紧张,可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人,孟明珠又下意识压下心中的害怕,步步往前面走。
“别怪我无情,是你要挡住我的道,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着匕首扬起,孟明珠双手握紧,狠狠将刀刺了下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床上熟睡的人突然苏醒,他猛的将手一伸,竟狠狠的控制住孟明珠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手腕儿的冰凉吓了孟明珠一跳,她尖叫一声,刀顺势从她的手心落下。
刀尖划过张世良脸庞,渗出淡淡血红。
他摸了摸脸颊刺痛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血,随即露出了一丝惨白又渗人的笑,“你想杀我?”
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虽然心狠,但还没狠到事情被揭穿,还能镇定自若的时候。
孟明珠吓得连挣脱开张世良的手,往后退,
“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是你要害我,我没招了,我实在是没招了。”
孟明珠步步后退时,张世良已经坐了起来。
身上还带着钻心的疼,可他已经麻木了,毕竟有什么比一天内被两人背叛两次更痛呢?
他倒是庆幸,顾衍州虽伤他,却没下死手,否则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冷冷的看着孟明珠,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死死的盯着猎物。
“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动我,你是残花败柳之事,便会传到整个北禾都是!”
“不可能!”孟明珠心头大骇,可面上还想装淡定,“你是骗我的,对不?你定是骗我的,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办得出那种事儿?”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反正我死不死,家里也是一穷二白,倒不如借着这机会坑庆安侯一笔,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们不会听的。”
“那又如何?只要能毁了你,他们听与不听又有什么关系?”
“你……”
孟明珠气急,偏偏关键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还愣着干什么,救都救了,那就救人救到底吧。”
半个时辰后,大夫上前作揖,“姑娘,公子身上的伤已经结痂,算是脱离生命危险了,后续多加修养,定能养回来。”
“能不养回来吗?用的可是御赐的药。”孟明珠心头嘀咕。
罚跪回来,好不容易得到父亲送来的药,还没来得及用,就被丫鬟们叫到了这儿。
如今更是在威胁下,不得不把药拿下来。
要是人再不好,她可真就气不过了。
“你说什么?”
“我说多谢大夫帮忙了,还请大夫将今日之事吞下,莫要传出去。”
给人钱后,孟明珠才对翠花使了一个眼色,让其将大夫送走。
屋子再次静下来,房间里唯有张世良得意的笑声格外清晰。
孟明珠不服气的瞪了一眼,对面跟视若无睹般理了理身上的干净衣服。
“莫要做出一副你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要知道你的敌人并不是我。
严格说来,我们俩的敌人都是孟锦夏。
如果不是孟锦夏跟摄政王举报张家,张家不会被抄家,你会如愿的嫁给我,做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贵女。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人毁了。
而那个毁你之人,不仅毁了你嫁入张家的梦,还会继续毁了你嫁进高门的梦?
相信只要有她在,你这庶女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此话与诛心无疑。
孟明珠攥紧了身侧的手。
张世良所说,她如何不知道。
且不说远的,就说孟锦夏进来后,她的婚事就被延迟。
之前秦氏一口一句会给她找一个好婆家,现在是提都不提一下。
即便是她亲自上门询问,对方也只是一句婚姻大事,需要认真斟酌,就把她打发了。
偏偏她跟她母亲都是说不上话的,即便心中委屈十足,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指甲都快扎进手中了,就在孟明珠气的双肩颤抖时,张世良的声音再次传来。
“所以如果你同我一样都想让孟锦夏死的话,我可以帮你。”
孟明珠不屑的笑了,“就你?”
她上下打量着张世良,在目光落到张世良失去的双腿时,她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嫌弃。
“你一个连行走都有问题的人,还能帮我解决事情,你有时间为我着想,倒不如想想你以后怎么过。”
嘲讽显而易见。
张世良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嘴角还是上扬着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比刚刚还要冷,还要渗人。
他答非所问。
“以你一个庶女之姿,想要跟孟锦夏正面交锋,只会落得个惨白。
如果你信我,便去写一封叛国之信,埋在地里。
待到这封信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时,无论是孟锦夏还是你讨厌的秦氏,都会通通消失在眼前……”
傍晚,孟明珠回家时,满脑袋都是张世良的话。
那一字一句宛如恶魔低语般冲击着她的心。
“待那封信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时,无论是孟锦夏还是讨厌的秦氏都会消失在眼前。”
倘若事情真成这般,那她就是孟家唯一的女儿。
父亲对她不薄,两位哥哥也从未苛待了她,只是有孟锦夏在,她总会顺应为老二。
可她要是不在了,那他便是整个家里最受宠的人。
到时候,什么不是自己的?
一颗心已经蠢蠢欲动,然仅剩的理智还在拉扯着她。
叛国可是大事儿,稍有不慎,全家遭殃。
成一步登天,败可是全军覆没,她当真承担得起这后果?
恍恍惚惚到家门时,只见门外放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那是满满的金银珠宝。
孟明珠识得,这些可是她的宝贝。
提着裙子,她慌张跑进门,只见婉姨娘正吩咐着下人将她房里各个宝贝都搬出来。
“你们在作甚?”
闻着声,下人们纷纷行礼。
婉姨娘视若无睹的轻轻抬声,“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收。”
满放着宝贝的箱子再次被抬起,孟明珠三两步向前,将箱子压下来。
“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做庶女委屈了吗?这些便是你以庶女身份得到的东西,你既然看不上,那我只能把它带走。”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