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
这孟锦夏乃张世良之妻。
与顾衍州有关联,就已经让人疑点匆匆,如今又接近静安,那人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你与她关系好?”
“好,当然好啦。”静安二话不说,脱口而出,“皇兄你是不知,那女子可是会术法,她能帮我和摄政王重归旧好。
这些日子我也是靠着她,才在顾哥哥面前露脸,相信多去几次,顾哥哥定会对我情根深重。”
皇帝神色沉下来,“又是缠着摄政王,那人对你是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天到晚就往哪儿跑,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脸又何妨?只要是我喜欢的,就算不要脸,我也要得来”
看出皇帝心头不悦,静安抱着他的手撒娇般摇着,“好了,皇兄,你就让我去嘛,横竖试一试,我才甘心。
更何况那女子说去除邪气,只需要一两银子,如此便宜,不去白不去,你就让我试一试嘛。
如果去了邪,还不成,我保证乖乖回来,再也不去纠缠。”
哪个男子受得了这样的撒娇,不一会儿,皇帝缴械投降。
“罢了罢了。你若喜欢,便随你去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倘若去了邪,你与顾衍州还是没办法,那便老老实实的回来。
你是北禾的公主,无论如何朕都希望你以北禾为主。”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皇帝退出房间。
太监及时的凑上来,“公主,可发现端倪。”
“看她样子应该没有。”皇帝喃喃道:“不过她对顾衍州还真是一往情深。
原本想着让她身体虚一些,就不必往王府跑了,眼下看来这个方法怕是行不通了。”
“那怎么办?”
皎洁的月光照在皇帝眼中发出渗人的光,他沉思几秒,嘴角才扬起笑意。
“公主,不是要驱邪吗,那就让这邪祟永远别走便是。
明日一早,宣孟锦夏进宫!”
“嗻!”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皇帝的传召就已落在王府。
此刻顾衍州不在院中,孟锦夏匆忙洗漱一番,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仓皇时,青竹挡了路,“你就这么面见皇上了,难道不等王爷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承担得起?”
“不等了,这玩意儿来得急,上面不可能让我们等。
你且在这儿等着,若是顾衍州回来,帮我提上一嘴,我先过去看看。”
转眼间,到达御书房。
刚进大门,孟锦夏便被屋内的一阵寒气震慑住,她谨慎的不敢多言,此刻屋内已经传来皇帝浑厚的声音。
“你就是孟锦夏?”
大门未开,可仅凭门中缝隙透出来的威严,孟锦夏便觉着冷汗直冒。
她颤颤微微的跪地磕头,“正是臣女。”
“进来吧。”
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巨大的书台,随即一明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皇帝背对着她,似是在找着书架上的书,漫不经心的,好似屋里就只有他一人似的。
这是孟锦夏这辈子第一次见他。
上一世,也是在御书房。
她为了救孟家跪地磕头,可即便是把头磕烂了,上面都不曾看她一眼。
前身今世相结合,她对眼前的人既恨又怕。
害怕被人察觉,她只能先行一步低下头。
许久,前方才传来悠悠之声。
“听闻你昨日救了公主,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孟锦夏行礼,“救公主乃臣女分内之事,不敢要什么赏赐。”
“嗯,不错,是个谦逊的,难怪公主在朕面前一个劲儿的夸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皇上说笑了,以微臣和公主的关系,公主没骂臣女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会夸?”
“哦,是吗?她昨天还跟我说与你关系好的很呢,怎么到你这儿关系就不好了呢?”
这语调,怕是试探。
孟锦夏心头直打鼓,虽上一世,与皇帝只有几面之缘,可她知道这男人心思沉的很,稍不注意就会落入对方的坑中。
一旦被对方抓住小辫子,恐怕在劫难逃。
想着,她清了清嗓子,“公主所念的好,恐怕是为了摄政王吧。
公主见我,一心只为摄政王,若非这,恐怕我与公主天差地别,难得一见。”
这话回答的滴水不漏,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单纯的合作。
是他多虑了。
皇帝沉思几秒,恍然间露出和蔼的笑,“行了,什么好不好的?你既救了公主,就算是不好,也是好。
不过,既然要救,孟姑娘可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恕小女愚钝,不知皇上所言是何意思?”
书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皇帝一边敲一边开口。
“既如此,朕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想必姑娘也知道公主对摄政王一往情深吧。
只可惜落花留情,流水无意。朕为公主兄长,自然不忍看公主以泪洗面。故问孟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难不成皇上要让她撮合公主和摄政王?
还没开口拒绝,就听到一句,“有没有什么办法拔出两人情根。”
孟锦夏瞠目结舌,几乎是轰的一声,脑袋空白。
是她的错觉吗?这当真是一个爱妹妹的哥哥所说的话?
寻常人家不是为了让妹妹好受,都让人撮合的吗?
孟锦夏神情木然,看出对方心中所想,皇帝叹了一口气,“朕知晓你心中疑惑众多,但你该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与其错点鸳鸯谱,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想必孟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只要你帮朕把事情办妥,好处朕是少不了你的……”
顾衍州没有情义,皇帝也不喜欢这场姻缘,三票就已经反了两票。
还有什么选择可言?
孟锦夏无奈只能点头。
“眼下你想要什么?”
事情已经答应了,那东西不拿白不拿,孟锦夏昂首挺胸。
“我想要声势浩大的赏赐!”
当天一早,皇帝赏赐便如流水一般一一送到摄政王府。
一街的红木箱子,引得人驻足观看,就连一街之邻的张家也被惊动了。
张世良带着张娇儿,匆匆前来,满眼都是对王府的嫉妒。
“这摄政王到底是踩什么狗屎运呢,怎么又得这么多赏赐?还真当这皇宫是他家开的,要什么有什么,这皇上也太不识人了吧。”
张世良怀才不遇,心有怒气,出口自当猖狂。
张娇儿吓得赶忙捂住张世良的嘴,“我的祖宗啊,你可别乱说。
摄政王能有今日,全凭他赤身肉搏,你要有这本事,如今还会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