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不见踪影,也说明了对方肯定不是活人。
可现在是大白天,又是阳气最重的时候。
什么邪祟敢顶着烈日跑出来现眼?
寿河的秘密还有很多,一时间我也没办法全都想通。
总之,只要能拿到这块儿木牌就行。
我收起木牌,回到后院,正好撞见了他们在院子里吃饭。
虽说是据点,但桌椅板凳还不全。
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端着碗,或坐或站,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七天时间,垒个灶不稀奇。
大美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时不时传来她砸锅摔碗的声音。
这种时候,还吃什么饭?
正好我屋里还有点儿饭菜,垫吧垫吧得了。
我加快步伐,可还没到房间门口,大美就喊了我一声:
“陈酒!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完了!
但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我低着头,向着她那间屋子慢慢走了过去。
石头蹲在墙边,我能清楚地听见他在笑。
他给我等着,我要是这一趟不死,绝对要找他麻烦!
“你快点!磨蹭什么呢?!”
“唉!好!”
我根本不敢抬头看她。
本来这事儿也没什么,但就是觉得心里有愧。
人人都在看热闹,就连潘叔和刁大哥都忍不住调侃我两句。
我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唉!
跟着大美进屋后,我看到高小姐竟然坐在椅子上。
我们俩造型一模一样,都低着头。
大美把房门关上,一屁股坐在木板床上,将手里的围裙狠狠地摔在地上,指着我就骂:
“陈酒!你可太不要脸了!”
“大…大美,你先别激动,我跟你说,这事儿它……”
“你闭嘴!听说你还摆臭架子?我妹子哪儿配不上你这个睁眼瞎了?说出来我听听?!”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大美竟然管高小姐叫“妹子”?!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母猪会上树了?
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
她是大美,王大美!
站起来和熊一样可怕的女人!
我偏头偷瞄了一眼高小姐,只见她嘴角微微勾起,表情相当得意。
他娘的!上套了!
人家私底下没准儿早就商量好了。
不过把我拉进来审的馊主意,八成是高小姐想出来的。
大美可没那么多心眼。
要想平息她内心的怒意,确实由我来当这个出气筒是最合适的。
只要一致对“外”,大美就不会迁怒于她。
反正我脸皮厚,这个主意是不错,就是苦了我。
往后大家还得相处段日子,所以要是有矛盾,还是
趁早解决比较好。
我认了!
“陈酒,你别总端着个臭架子,你多了不起啊?挑三拣四的,知道我妹子这几天咋照顾你的不?知足吧!”
紧接着,我就听大美对高小姐一顿乱夸。
从模样夸到身材,又从身材夸到性格。
我都没觉得高小姐这么优秀,可大美偏偏能说出花儿来。
这里有多少是真心实意,我不管。
但大美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这份大度,令我相当惭愧!
在和我接触过的女人里,大美也许是我唯一真正考虑过,会和她过一辈子的人。
我们俩家境差不多,又是一路相互扶持。
苦的、甜的,我们都经历过了。
可当我知道自己要去魂天界的时候,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就算没有高小姐,我也没法和她在一起。
自私点儿说,我真不怕等我离开人间的那天,高小姐会寂寞。
但我担心大美,我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些画面。
我也并非是同情高小姐,才决定和她洞房。
如果非要在大美和她之间选择一个,我更想让大美今后过的轻松些。
正好,断了念想,我也能心无旁骛。
“陈酒!我说话你听没听?发什么愣呢?”
“大美,对不起啊。”
憋了半天,还是只能说对不
起。
说完,我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紧接着,大美没有再替高小姐说好话。
她红着眼眶,站起来抡起胳膊,“啪啪啪啪……”一直抽我。
可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哼一声。
明知她没有真用劲,但我还是咬着牙,任由她抽我。
高小姐连忙跑过来,拦在了我们俩中间:
“大美姐,别打了。”
大美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捡起围裙,坐回床上看着窗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妹子,这睁眼瞎脸皮子厚,不听话就抽!就像我刚才那么抽!往后,你们俩好好过…走,吃饭去吧。”
说完,大美重新围上围裙,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拽着高小姐就出了屋子。
此刻,我心里真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
与此同时,石头带着海棠悄悄地猫了进来。
海棠很聪明,知道这时不能多嘴,一直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晃着。
这种安慰,可比说什么话都管用。
反倒是石头,不仅没打算安慰我,还幸灾乐祸:
“酒哥,我当初说啥来着?你瞧,这是不是桃花劫?”
“滚滚滚,给我找件衣服,我说你们也真行,我他娘的光膀子光了七天,你们愣是连件衣服都不给我?”
“呐个酒哥,不是我不给,是大美
姐……她不让给。”
“什么玩意儿?为什么?”
石头尴尬地笑了笑,海棠把话给接了过去。
她一板一眼地学着大美生气的样子,连生气的口吻也学了进去:
“穿个屁,他有种别醒,石头!去,找披麻袋来,我给他缝殓服!”
学得惟妙惟肖,我真是哭笑不得。
等石头帮我把衣服找来,我穿好后,牵着海棠刚来到院子里,就看见了一堆陌生人。
这些人,看着也不像是岳子藤的手下。
一个个拖家带口的,而且穿的都不赖。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我对他甚至还有些印象。
仔细回想过后,他不是那个大清早去土地庙烧头香的香客么?
这些人来这儿干什么?
我看他们也不像是来挑事儿的。
但几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见我从屋里走出来,这个中年男人立刻双眼放光,指着我就喊:
“就是他!活神仙!”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他就冲我跑了过来,一把攥住了我手。
紧接着,他身后的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眼里全都带着哀求。
突然,这个中年男人居然毫无征兆地跪在了我面前,声泪俱下:
“活神仙!救命呐,我们这些人,被脏东西给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