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陈酒,快醒醒,吃午饭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脚有些麻木,脖子也有点儿酸胀。
昨晚做的梦,醒过来之后,我还是记的很清楚。
本来梦见谁我都不会太在意,可唯独梦见师父,让我不得不去思考这个梦的含义。
梦境本身没有多少抽象的内容,师父既然让我看人皮日记,那我照做就是了。
走出房间,饭香味瞬间就把我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我三两步走到饭桌旁,虽说只有一荤一素,但就现在这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
一天没吃东西,我根本顾不上人奇没奇,端起饭碗就开始往嘴里扒饭扒菜。
大美站在灶台前,十分嫌弃地说:
“你就不能等石头来了再吃?好歹给他留点儿啊。”
“唔唔唔唔唔!”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跟你说,咱们在武卫城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儿,没多少了。”
我一听没钱了,手上动作立刻就慢了下来。
好歹也是几万块呢,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紧接着,我在心里算了算这笔账。
鸡毛蒜皮的就忽略不计了,一根葱才几个钱?
但结果就是把这些鸡毛蒜皮加在一
起之后,我们还真就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花光了剩下的几万块。
这颗让我有点儿慌了,现在干什么不得花钱?
可现在我们住在山舍里,上山下山一趟,少说也得几个钟头。
主动去找活不是不行,但要是钱挣得不多,就太不值当了。
况且,就我这大半年走夜路的经验来看。
挣着钱的生意真没几件,原本我还想着能在杨家高低挣点儿。
可人家一大家子人,有三分之一都死在了毛家店。
而且我们的人脉关系着实一般,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
“请问您家有人要出殡下葬么?我送阴的,收您半价,保证不会化煞。”
听听这像是人话么?
别人不打死你就不错了。
但光空想也没用,多少还是得商量出个能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正想到这儿,石头抱着海棠来了。
而且我还看见海棠手里拿着那个包袱!
裹人皮日记的包袱!
“海棠,东西给我,别乱动!”
海棠有些委屈地把包袱随手一扔。
包袱掉在地上的同时,上面松松垮垮地结也跟着散开了。
露出了人皮日记的半个书角。
我担心石头和大美看见这东西要追问,于是饭都没
吃完,捡起日记就跑回了屋里。
但我其实没想过,我这种行为,才更会惹人猜疑。
回到房间之后,我锁上门,看着手里的人皮日子,内心惴惴不安。
我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翻开查看里面的内容。
毕竟看过这本日记的人,据我所知,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柴爷下落不明,师父也已经故去,人皮日记自然就变成了是我必须跨过去的一道坎。
说心里话,我也很好奇这本日记里到底记载了些什么?
纠结过后,我盘膝坐在蒲团上,拿出日记小心翼翼地将它翻开。
当我手触碰到日记本外壳的时候,它果然是暖的。
我怀着不安的心情,看到了日记本扉页上的记叙: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笔锋粗犷,字迹狰狞。
单看这八个字暗红色的粗体字,就让我莫名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没有多想为什么那封信上也是这八个字。
反正我相信,只要等我看过日记之后,就一定能够得到答案。
和潘叔、柴爷说的一样,日记是由一个一个的小故事组成的。
第一篇故事的名字很特别,字虽然很潦草,但能看出来是个成年人的笔迹
。
书页上零零散散地点缀着几朵干涸的血花。
不难猜想,些日记的人,应该是一边写,一边还在咳血。
故事的名字也有些特别,叫——《地龙血》。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深山老林多精怪。’
曾经有这么个地方,名叫龙眠沟,纵深数百里,深不见底。
每逢寒冬腊月,等大雪封山之后,人们才能进山采山货。
传说一过了冬,到了蛰前后的第一声惊雷炸响,龙眠沟就‘醒’了!
百里山川,龙吟震天。
老人们都说,那山沟底下盘着一条龙。
可这种传说,也就封建旧社会的人肯信,放我眼里,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为什么会有龙吟我不清楚,但肯定不会真的有条龙盘在那儿。
日记的前半段内容,大多都是记叙,看不出什么蹊跷。
我囫囵扫了个大概,最终将目光停在了‘我’这个字眼上。
日记嘛,肯定是第一人称的。
所以我尽量把自己代入了进去,通过‘我’这个视角,研究起了这篇故事……
‘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里没什么权势,乡里乡外,都是靠山吃山。
这样一来,猎户总共就占了三成。
‘我’也一
样,打小就乐意听老人们讲山里的故事。
山魈、夜猫、黄皮子,鹰击长空、狡兔三窟的桥段,‘我’百听不厌。
不过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还得是‘雕龙’的故事。
看到这儿,我总算明白了,这篇日记讲述的,是故事里的故事。
通篇看完之后,我简单归纳总结了一下。
雕龙这事儿,发生的年代已经不可考究。
不过故事发生的地点,就在龙眠沟!
古时候有位战无不胜的将军,他做梦都想和真龙一较高下。
可他踏遍了千山万水,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儿龙的踪迹。
于是有一位方士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既然找不到龙,那何不干脆雕一条出来?
刚开始,将军觉得方士的这个办法,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雕的龙,会飞么?会叫么?
终究是死物,又怎么能和他一较高下?
但方士却不以为然,他告诉将军,自己会一门法术,能赋予死物灵魂。
不过,雕龙,仅仅只是手艺上的高低差别,根本不算难事儿。
方士告诉将军,要想让龙‘活’过来,少不了一样东西!
在将军的追问下,方士在他手掌心里写下了三个字!
地龙血!